苏绣一听,心中倒生了些兴趣出来。
她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趣的问道:
“不知这四种节目是什么玩法呢?”
风华与雪月相互对视一眼,纷纷低下了自己的头。
苏绣向前望去,那两位小姐的双手停在了衣领上的纽扣上。
在苏绣的目光中,二人纷纷解开了衣领上的纽扣。
随着衣物摩擦的声音响起,二人的外衣“哗啦”一声落下。
那是一件纱衣,二人身上穿着的粉色纱衣,朦朦胧胧间能透过她们纱衣的缝隙见到她们身体的那一份白皙。
只听风华说道:“公子,这清音幽韵、仙音腑酿、凡音悠畅、靡音销艳。
这自然是不同的陪侍方式了。”
二人纷纷俯身,身体紧紧贴着自己的大腿,蜷缩在地上。
身旁的雪月紧跟着风华说道:
“清音幽韵,自是我们二人为客人弹琴奏曲。
仙音腑酿,由我们姐妹一人跳舞,另一位则服侍客人喝酒吃食。
凡音悠畅为我们姐妹二人一同与客人陪酒饮茶。
最后靡音销艳,自然是我们姐妹二人肉体供客人玩乐,销魂荡魄了。”
苏绣手指轻轻叩在桌子上,一只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听她们所说的,好像也很一般。
见她们二人言辞淡然,面无表情,也没有什么羞涩之意。
果然在凡尘中,无论是繁华的城市,又或者是偏小的乡镇,也无法避免出现这样的场所。
原以为是个听曲的清静地方,没想到是高档些的青楼。
苏绣的神识散发出去,所见唯有繁扰二字形容的热闹街市的各处角落,在各式装修华丽的建物之间,隐约传出各种欢愉交相混合的霏靡之音。
一些贪图享乐的男子,有些在激烈呼喊,有些低声附耳轻声呢喃密语。
一些人诉说着假意的海誓山盟,一些人言语发着牢骚。
在数不清的青色窗帘的房间中,烟雾缭绕,房门紧闭又被盖住窗户使得房间变得昏暗。
被灯火照亮而摇曳的房间中,床上交缠的身影朦胧被灯光映照在不远的墙壁上。
在苏绣的神识感知中,这里充满了纸醉金迷和粉红色的暧昧气氛。
这处地方坐落了许多的青楼。
苏绣呆呆的睁大眼睛,忍不住用手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额间。
她居然带着洛水颜到了这种地方!
未等苏绣有所动作,风华与雪月已经是动了起来。
她们身上穿着的纱衣只是用着一根细小的丝带系在身上。
只见两只玉手解开粉色丝带,两件纱衣闻声滑落至膝间。
她们身上有能称为衣裳的只有胸前的少许裹胸的纱布与缠腰带。
目光放在她们身上,所见的便是被丝薄纱布所包裹的丰满朦胧。
粉嫩肢体与细小蛮腰在内,毫不吝惜地暴露出诱惑男人的白皙肌肤。
她们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有淡然与寂寥。
仿佛似这般的事情她们已经做得太多次,而失去了作为人最基本的羞耻。
四周的房间虽是紧闭,可这天气已经是近冬,普通人不比修士拥有强悍的肉体以及护身的灵气。
房内虽是没有寒风,可寒冷也并非是脱得仅仅只剩下两件不能被称作衣物的布片所能抵御。
只是过了数息时间,苏绣所能见到的白皙肌肤迅速的泛起粉色,那并非是诱惑男人而展现肌肤感到害羞的变戏法。
而是因为这寒冷的天气,导致身体寒冷而产生的变化。
但即使是这样,她们二人身子依旧跪在地上,整个身子缩在一起,尽可能的将整个身姿展现给客人观看。
哪怕是寒冷的侵袭,她们也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承受习惯的模样。
在房间的檀香中,她们如同男人俘虏般的身体,散发着薰人的甜香。
苏绣轻轻用手点着额头,轻声对面二人说道:
“莺花非贱奴,何必长跪于地?”
风华与雪月各自抬头,只听风华开口说道:
“公子怜惜,我们二人哪儿配被公子以莺花雅称,不过是万人尝遍朱唇的娼妇罢了。
若公子爱惜,便请公子能多赏些银子,我们姐妹二人定然服侍公子令您满意。”
终究还是苦命人!
苏绣无声的叹气。
“你们将衣物穿好吧,我们只听听曲。”
苏绣微微抬手,随手在房内布下了个简易阵法,在阵法的加持下,房间里也变得暖和起来。
苏绣话语落完,她却有些惊奇的发现风华与雪月二人眼中竟然是多了份失望。
她回想到先前所见到的规矩,又想起这对姐妹口中说起的四种玩法。
应当是第四种价钱高些。
苏绣有想起前世卖房子的人,卖出高价钱的房子可以拿到更多的提成,恐怕这里的莺花也是一样。
不过她就算想要帮助她们可也有心无力。
她苏绣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小腹,她没有那玩意,就算是想帮也帮不了啊。
“你们为我奏些好曲子,我多给你们些赏钱。”
苏绣从袖子中取出两块沉甸甸的银元宝,放在了桌上微笑说道:“你们穿好衣物,弹些清静些的曲子,这些作为赏银给你们了。”
风华与雪月相互对视一眼,瞳孔中的颤动躲不过苏绣的眼睛。
做这一行的,最想要的东西无非是苏绣放在桌上的金银了。
因为它不光是让自己在青楼中得到更好的对待,更重要的是,这是她们获得自由的唯一方式。
两人咽着口水,将已经脱落的衣物小心的穿好,虔诚的跪坐在地上各自拿起了古琴与琵琶。
红楼深处琴音鸣,宁静园间落花情。
弹拨弦音房中铃,琵琶落寞怨难平。
声声怨怨,歌音若冥。
二人弹的曲,唱的歌,音声幽婉,期期艾艾。
苏绣听完眉头时皱时缓,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旁的洛水颜则一直给嘴里塞着东西,嘴巴鼓得大大,一双大眼睛呆呆的看着面前弹曲的二人。
风华与雪月弹得曲子虽是清静了些,可这却承着哀情,引人泪目。
用指尖轻点额头,苏绣敲了敲桌子,曲声闻声而停。
只见风华开口询问道:“公子?可是我们姐妹弹得不好?”
苏绣挥了挥手,摇了摇头回道:“并非是弹得不好,只是听着有些哀色,兴从中来,不免的想挽琴一曲。”
听见苏绣说话,洛水颜急忙将口中的食物吞了下去,重重的点着头说道:“我还没有听过姐姐姐弹曲。”
苏绣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洛水颜的头发,轻声笑了笑。
“公子若是不嫌弃,奴家的琴借公子一用。”
风华向前挪了挪腿,将手中抱着的琴放放到了苏绣面前,虔诚的跪倒在地,额头与手背紧紧靠着,似乎是想要让苏绣将她的身子当做案桌来用。
“那多谢。”
苏绣改换盘腿坐,古琴平摊腿上,苏绣轻轻拨弦,一声脆音自苏绣手中响起。
苏绣闭上了眼睛仔细听音,随后又拨起一弦。
音色虽然不错,可少了许多仙灵气息。
弹琴苏绣是会的,逍遥仙家虽然未有强制让弟子修习一门雅性,但苏绣窝在玉虚峰时,闲来无事也就学会了弹琴。
轻轻拨拉一声响,苏绣的手指翻飞起来,各色音响,绘织成曲。
时间,就这样停了下来。
如苏绣手中古琴袅袅余音,一片清静。
音自房间出,寻花园柳枝环绕。
静静蓝幕,稀疏柳絮,淡淡的风。
水面波纹,鱼儿穿梭。
平凡的古琴弹奏出的弦音低鸣,苏绣嘴角微扬,随手奏出了一篇乐章。
跪倒在苏绣面前的风华只是静静听着乐章的华丽结束。
“虽说有些日子没弹,不曾想居然是生疏了许多。”苏绣轻轻抚摸着琴弦说道。
风华身子微微颤动,仰起自己的头,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公子琴艺高超,自叹不如。”
“不必夸大,我的琴艺如何,我还是知晓的。你们弹些轻快的曲子吧。”
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热茶,苏绣端着茶杯边喝边聆听乐声,正当她打算续杯时,屋子外却传来了些嘈杂的争吵声。
苏绣眼中流露出些许精光,只听门外传来几声急促的敲门声。
风华与雪月停下手中动作,退至了墙角,苏绣起身来到门前,抬起一只手打开了房门。
门外立着的是两个粗糙大汉,凶神恶煞的模样让人看着有些发怵。
苏绣眯着眼睛看着面前比她还要高出近两个头的大汉,开口问道:
“不知两位兄台有何事?”
“就是你抢了老子的房间?还点了老子的女人?”
声音自两个大汉身后来,苏绣微微偏头,在两个大汉身后不远处立着个油光满面的奶油后生,应该是哪家的公子哥。
未等苏绣回答,一个中年妇人自前面的庭院跑了出来,脸上带着讪笑说道:“王少爷今日早上不是说不来了嘛,所以妾身就将这雅间给了这位公子!”
苏绣不认识那中年妇人,不过从她说话的方式看来,应当是这里的管事妈妈。
“你算什么东西,能跟我这样说话!”
那公子哥一声怒斥,中年妇女急忙笑着抽自己的嘴巴赔笑,“王少爷,妾身错了,妾身就是条狗,是个屁,您就将我放了。”
“快些让他将房间让出来,本公子说今日不来了,你们就敢将雅间让出去了?让风花雪月过来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