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过十息时间,五人横七竖八躺在了地上,只有出气多,进气少,奄奄一息。
远处传来掌声,苏绣抬眼望去,一个穿着华服的青年郎缓步自林中走出,他的右袖上纹着一只飞鱼,看起来应该是某个世家的公子。
“早在城中时,就感觉到有人在盯着我,道友瞧着我是何意?”
“有趣,有趣,小姐不以真实容貌示人么?”
听见公子哥的话,苏绣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她面上做过伪装,还布置下了幻阵让自己看起来足够平庸,可为何这样还是被人识破?
“小姐也不必困扰,本公子能够看穿伪装全是因为这双上天赐下的双眼。
若小姐愿意以真是容貌示人,本公子也用不着出手逼迫你展现真容了。”
那青年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纸扇,轻轻摇动,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让苏绣有些不喜。
“你既然可以看破我的伪装,那可否看得清我的修为?”
苏绣右手轻提,数根银丝自远处大树上牵拉而起,变作一张大网朝青年扑去。
那青年不慌不忙,手中纸扇轻扬,就见到几道风刃划碎蛛丝,有惊无险。
“小姐修为不错,不如同我回去做我一门偏房,纪某人最知怜香惜玉,不知小姐心意如何?”
面前公子哥模样的青年说的话,差些苏绣逗笑。
“公子对每个见到女修都这般说话吗?
倒真还有些风流呢。”
苏绣轻笑一声,抬手引起一道灵光,挥手便向青年射出,且看一只火红飞鸟扑哧而起。
便是灵爆阵阵,风压涟涟。
那青年也不惧,身上似乎有些法宝,抬手便出现一只碧绿色的龟壳,牢牢罩在身上。
见苏绣引出的火鸟奈何不了他,那青年忍不住笑道:
“小姐不如现在同我回去,也莫怪的纪某人拳脚无眼,伤到了小姐美丽的脸蛋?”
口语轻浮,苏绣没放在心上,只是握着软剑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这个男人模样颇为年轻,岁数应该还未破百,不过修为却已经达到了金丹巅峰,确实有嚣张的资本。
不过看他灵气斑驳杂乱,不像是正常修行所得来的修为,倒是像一些旁门左道,丹药堆积。
小手轻轻一挥,轻灵剑如一只黑色毒蛇盘旋而动刺在了绿色龟壳之上。
嗡~
听见龟壳震动,青年总算是变了脸色,面上神情也浓重几分,终于不敢小视面前这个女人。
“原以为是温顺的兔子,没想到是一只猛犬,不过你这紫府期巅峰的修为又能奈我何?”
手中纸扇猛挥,两道飓风疾驰而出,化作两只风犬,张牙舞爪直扑苏绣,却被苏绣身前灵光阻碍。
“符箓!”
见男人惊呼,苏绣嘴角微微咧开,且看袖中飞出无数黑影,密密麻麻的符箓铺天盖地,竟然是遮住了太阳的光辉。
阴影下,公子哥模样的男人总算变了脸色,拔腿便跑。
他虽然嚣张跋扈,却也不是什么傻子。
有这么多符箓的女修,必是来自某个豪门,能够催动这么多符箓的女修,修为也定然不止是紫府期巅峰。
“兔子,猛犬,这比喻倒是形象。
可不知我是兔子,还是你是兔子呢?”
苏绣轻笑一声,手指轻轻一点,一个个翠绿色结界冲天而起,将这处地界笼罩了起来。
早在她发现那五个男人跟着她时,她就在悄悄布局,而这个男人,只是意料之中。
“我是纪家七公子,纪倡,杀了我,家中人必定不会放过你!”
听见纪倡失声尖叫,苏绣眉头皱了起来。
她此次是代宗门出来办事,惹了徐州的世家或许会有些麻烦。
她一向安稳行事,就这么唐突的杀了一个世家的公子哥或许莽确实有些莽撞。
“罢了,你运气好!”
呢喃一句,苏绣几个闪身到了纪倡身前,用灵气锁住他的灵脉,随手一个手刀将他打晕。
提着纪倡,苏绣快步走到先前休息的地方。
“居然还有个人活着,身上应该有保命用的丹药吧。”
苏绣呢喃一句,快步走到树旁,将唯一存活的那人拖到了一旁。
打是打完了,但难免后面还会跳出些人出来,苏绣还是决定先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将死掉的四人一把火焚尽,提着还活着的两人,化作一道灵光消失在林中。
飞了足足两百余里,苏绣见天色黯淡下来,便用土灵之法开凿了个山洞以供休息用。
布置好阵法结界,苏绣自觉稳当,便开始打量起昏迷的两人。
这个公子哥纪倡与旁边这个打酱油的身上衣着打扮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纪倡的右袖上绣有几只栩栩如生的飞鱼。
这二人应该是属于主仆关系。
抬手摸了摸下巴,苏绣指尖凝聚出一道黑光。
先前听这公子哥的狗腿子说起过四君子的名号,她倒是好奇,这四君子究竟是何人。
抬手点在他的眉间,男人不自发的抽搐起来,苏绣见他这副样子也是有些无奈。
摄魂之法有颇多风险,而苏绣这一指显然是用里有些过猛。
那四君子原来就是个妓院老板,倒是让苏绣白期待一场。
见面前男人出气多,回气少,苏绣姑且算是知道他活不了了。
她这摄魂之法用力过猛,男人七魂直接散去五魂,就算活下来也只能当个傻子。
大手一扬,一掌拍在了他天灵盖上,听见身前男人发出一声闷哼,便没了气息。
轻描淡写拍死一人,苏绣心中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抬眼瞅向了身旁的纪倡,手中再次凝聚出一道黑光。
一指点在眉间,这次苏绣注意些力道,免得跟他狗腿子一样直接被她给摄魂摄死了。
很快,苏绣的嘴角忍不住的咧了开。
虽然纪倡记忆中大多都是他的风流往事,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但她却见到了一个人。
一个令她十分意外的人~李园。
“你还算有些用处。”
苏绣夸赞了纪倡一句,还未有所动作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气自天上向下压来。
挥手扔出一道符箓,抵消过灵气冲击后,苏绣散开了周围的法阵,她见到了一位披头散发的老者。
在纪倡的记忆中她有看过这个人,他似乎喊他祖爷爷。
真是打了小的便来了老的,没完没了确实有些心烦。
苏绣伸手将纪倡提在手中,缓步走出了山洞,果然那位老者见到半死不活的纪倡红了眼睛。
“你将他怎么了?”
老者身上淡淡威压传来,却被苏绣身旁的符箓所抵消。
虽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宛如千斤重压在苏绣肩头。
老者的修为很高,仅凭苏绣一个化身有些难以支撑,虽有些吃力,但苏绣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前辈放心,他无大碍,只是要睡些时间。
不过前辈纵容家中小辈,随意对沿途女修出手,就不怕惹上了不该惹的东西么?”
听到苏绣的话,老者面色有些变化,却很快又恢复原来模样,面色阴沉道:“你在激我?”
苏绣双手拱了拱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是否在激前辈,前辈难道还不清楚么?
前辈这般纵容家中小辈,今日幸亏遇上的是我,若是我家中几位姐姐,令公子怕是缺只胳膊少条腿。”
被苏绣这般言语挑衅,老者也没有生气,面上傲慢的表情也有所收敛。
“纪倡行事确实过于粗鄙,老夫代纪家给你陪个不是,不知你是哪家的小辈,老夫改日定然带礼物登门拜访。”
这小老头倒是精明,因为不知自己底细,故以礼作陪,来试自己的深浅,果然修行界的老头就没有一个是单纯的。
“拜访就不必了,前辈若是生气也好,怨愤也罢,大可一掌将我泯灭。
不过杀人就得除根,晚辈我此时站在这里的是一个化身。
湮灭我这化身,后面的事情想必不用我说,前辈应该也懂。”
一语而过,身前的老者陷入了沉默,身后负着的双手在不知不觉中也放了下来。
“前辈若是不喜,一章毁灭了便是!”
老者嘴巴吧唧了一下,面容上出现了忌惮的表情。
刚刚他虽没有说话,却用神识小心的试探了下。
确实如面前女孩说的那般,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化身。
修为只有达到一定的境界才能够凝聚化身,而且行动有限。
再看面前这女孩化身有模有样,仿佛就是一个真人立在此处,恐怕修为也不会低。
这女孩才多少岁?
看她朝气蓬勃的样子,恐怕如纪倡一样年岁还未过百吧!
能够培育出这般女修的家族恐怕并非什么小猫小狗。
老者决定还是不与苏绣交恶,以免真以一件小事给纪家招来祸端。
“小友说笑了,到了我们这处纪家的地界便是客人,先前之事都是误会,我在此给小友再赔礼道歉,还请小友莫要再误解了老夫意思。”
见老者让步,苏绣也借此找了台阶下,抬手将纪倡还给了老者。
老者握住了纪倡的手腕,仔细的查看一番,见如苏绣所说的一样,也安心的叹下一口气。
“多谢小友了。”
“谈谢倒不必,不知道前辈身上可否送我一张徐州舆图?
我初来驾到,对这周边也颇不了解,若前辈能送晚辈一张舆图,晚辈颇为感激。”
“一张舆图何足挂齿,小友倒是客气了。”
老者从元戒中取了张舆图递给了苏绣,苏绣作了一个礼道过一声谢。
“若是小友想来我们纪家玩,且道老夫名号,老夫纪北海!”
话音刚落,便见一只仙鹤自云中俯冲而下到了老者身前。
纪北海拎着纪倡上了仙鹤,在几道呼吸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再难寻觅踪迹。
这就是大佬啊~
明明自己会飞,还得找个坐骑,这就是逼格。
在心中警醒自己几句,苏绣晃了晃脑袋摊开了手中舆图。
仔细的看个明白后苏绣寻着舆图朝着南方看去。
他在纪倡的记忆中有看到过李园与四君子有打过交道,看来要调查李园、方桓二人失踪,还的去寻那处风流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