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了什么?
前些日子里,仙盟和水流山庄向金剑门开战了。
那仙盟的人也是没有想到金剑门的门主是个硬茬子,结果人家还没有走进门去,就被人家金剑门的门主给打了出来。
哈哈哈,仙盟嚣张惯了,现在碰到硬茬,吃殃了吧。
因为金剑门态度这么强硬,仙盟啊,就认为他们那十多位使者是金剑门谋害的,要金剑门给个说法,金剑门能惯着他们?
带着门人就跟玄镜司和水流山庄的人干起来了。
那打得是昏天黑地,听说金剑门前头的一座山都被打平喽,死了不少人呐!
而且啊,金剑门正好有几位长老在外头没有回来,一听到金剑门有危险,反手就将百家仙盟的老巢给端喽。
嘿嘿,霸气,这回仙盟可是整日打鹰,被鹰叼了眼睛……
酒馆内的戏言越传越远,安心坐在逍遥仙家内的苏绣自然也有所耳闻。
早在几天前,她撒出去的眼线就回来报明了情况,也让她有所意外。
金剑门与逍遥仙家不和多年,因为两个宗门都是剑修大宗,所以双方摩擦不断。
平时打起来,也会死些人,所以苏绣对金剑门也没有多少好感。
可前些日子金剑门霸气回怼仙盟,在外头的长老顺势还将仙盟的大本营一把火给烧了干干净净,这让苏绣对金剑门改变了些看法。
其实抛开宗门偏见不说,这个宗门还是挺可爱的。
仙盟玄镜司在前往金剑门时,顺便带上了水流山庄的长老,金剑门在与玄镜司斗法时也顺便带上了水流山庄。
三处势力打成一团,斗得如火如荼。
整个冀州东北处乱成一锅粥了。
不少宗门都封闭山门,严禁长老弟子外出,生怕在这个紧张局势中又给这个火堆里头添了一把柴。
而苏绣则是坐山观虎斗,看得津津有味,也没有打算将这把火浇灭的打算。
打吧,打吧,越热闹越好。
苏绣摊开了五指,手中似乎有无数的丝线牵引着整个局面的走向。
她在期待着。
期待着这个火焰越旺,火越旺,她在局中捞到的东西就越多。
与此同时,一些隐世的豪门突然也插了手,这些隐藏的世家豪门比起宗门更有实力,甚至以一己之力平复了冀州东北处的乱局。
其中为首的世家豪门姓苏。
而这一切都是由苏绣所策划的。
当仙盟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完全被那些超级世家捏在了手心。
而这一切的起因,只是因为一个苏姓少女想要给自家师父出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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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仙家的木屋里头,两名少女对坐于木桌两旁。
桌上茶水正冒着热气,散溢着淡淡茶香。
花瑰端着茶,喝下一口后淡然道:我坐在通神峰上可是看你演了一场好戏。
有什么话便说吧,莫要这般隐晦的挖苦我。
苏绣给茶壶内添了一把新茶,用手摇了摇茶杯后,给自己蓄满了一杯。
看着眼前娇小玲珑的少女,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仙盟折腾了那么久,当时那件事,你查了么?
听见花瑰质问,苏绣微眯起双眼,从一旁的木盒中取出一块木牌,递到了花瑰身前。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不过我查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所以现在暂时不能告诉你。
花瑰显得有些疑惑:有意思的东西?
花瑰沉思片刻后,也没能猜出苏绣口中有意思的事到底是何物,最后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苏绣,我知道你本事比我大,现在我只能依靠你了。
说罢,花瑰便立起身来,朝着屋外走去,只听身后苏绣声音传来,脚步一滞。
花瑰,你对那件事的执念太深,会得心魔。
花瑰扭过头,面色平静的盯住了坐在软席上的少女,难道你的执念就不深么?
苏绣微微一愣,看着花瑰的身影出神,半晌过后,才低声道:我也该将那件事忘掉了。
花瑰忍不住咧开了嘴巴,嘲讽笑道:我蹲了那么长时间的监牢,赤身裸体,饱受风寒,我走不出、更忘不掉。
花瑰就这样的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看着桌上茶水缓缓飘起的热气,苏绣深吸了一口气。
并非是她不愿意再帮花瑰追查真相,而是这件事埋得太深,牵扯太广。
二十多年前,为了保命,花瑰选择给那入了魔的修士带路,导致玉虚峰那一届弟子死伤殆尽,就剩下她们两个了。
而那些人中,最为忘不掉的就是嵇烨(花瑰篇)了。
只是苏绣没有想到,花瑰对这件事比她还要更加执着。
在她快要将这件事忘掉的时候,又重新将它揭起,就好像是刚好的伤疤,又将它新长好的皮揭掉。
花瑰被关在监牢内二十多年,饱受折磨,而她又何尝不是将自己关在这座小木屋中,反思自身呢?
将手中茶杯小心放好,苏绣缓步走到了床前,抬手轻轻一推,微风带着花香吹拂到了她的脸上。
看着屋外几个丫头们脸上洋溢的笑容,她也忍不住的咧开了嘴巴。
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密闭的小木屋里,密不透风,灯光昏暗。
只是现在,她又重新在这间密闭的小木屋里,打开了一扇窗。
而花瑰,自踉跄入狱那天,心就留在了那冰寒刺骨的监牢,哪怕是如今站立在耀眼的阳光下,也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
她的心,早就死在逍遥仙家的监牢之中。
听墙上传来一声嗡响,苏绣将目光投在了墙上,只见令牌上闪烁起几道光,苏绣的脸色也随之变得阴沉。
抓起床边的两枚元戒,快步朝着外峰赶去。
早在几天前,她就有察觉到仙盟的人有埋伏在逍遥仙家附近,本想着应该相安无事,没想到今天他们竟然闯起了山门。
快步赶到白玉石阶前,抬眼望去,逍遥仙家的仙门外,立着密密麻麻的修士。
他们身着玄衣,头戴高冠,即使苏绣没有看见他们手中握着的令牌也知晓这些人来自仙盟玄镜司。
大师姐,你来了,这些人一大早就在这里站着了,我们守门的弟子怕与他们产生了冲突,就将大阵打开了。
这些人也奇怪,就这么站在内门外头,也不闹事,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搞得弟子们人心惶惶的。
一位弟子见苏绣来到,连忙迎上去恭敬的解释。
嗯,我知道了。点点头,苏绣扫了眼那些人,眉宇间掠过一抹凝重。
她看得出来,这些人她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当初在黄家时,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不知道,在这紧张的局势,他们为何来了逍遥仙家。
诸位,不知道来找我有何贵干?
苏绣的声音响彻整个山门。
无人回答,也无人响应。
苏绣就这么静静立在白玉台阶上,眉头微微皱起,看着那些面无表情的修士缓缓让出了一条道路。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出现在苏绣的视线中。
那男子煞气腾腾,两道刀疤横贯双目,满面狰狞,不怒自威。
那是一个盲人,苏绣却不敢生出丝毫的轻视之心。
玄镜司主司~纪凌。
盲人走到了苏绣跟前,睁开了双目,浑浊发着白茫的瞳孔盯住了苏绣。
你是谁?
逍遥仙家大师姐,苏绣!苏绣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回答道,随后朝后推开两步轻声问:不知道纪主司来我们逍遥仙家何事?
纪凌双眉微皱,带着沙哑的声音开口问道:你认得我?
苏绣噗嗤一笑,摊开双手,抱拳拱了拱手,纪主司的大名,哪个仙家没有听过。
呵!纪凌闻言不怒反笑,伸出右手指着自己,都是些恶名,传播甚远,听说一些小孩子都会吓哭。
这些大概只是风言风语罢了,哪家仙门不尊敬主司大人。苏绣弓着腰作了一个道揖,模样上带着几分恭敬。
虽说不知晓纪凌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但为了稳妥起见,苏绣决定还是先放低姿态,免得让人在礼法上挑出毛病。
听了苏绣的话,纪凌点了点头,你这丫头倒是识趣。
苏绣微微躬身,继续问道:不知纪主司驾临我们仙门所谓何事?如果有事请明言,我们必然竭尽全力帮助您完成您交待的事情。
纪凌闻言,眼角抖了抖,我们来,是代玄镜司副司慕厉尘给李道玄长老送个请帖。
慕厉尘,这个名字苏绣自然是知晓。
曾经是李道玄的深交好友,后来去了百家仙盟任职后就断了关系。
这些日子,玄镜司和金剑门开战就是此人带的队。
请帖?
慕厉尘副司深知自己中了奸计,为了弥补过错,昨日已经自裁,今日本司亲自来给李道玄长老送他的冥帖。纪凌淡淡的回答道。
听了纪凌的话,苏绣一愣,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