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国民党派到中央苏区的谈判团比较起来,曾一阳可是风骚之极的骑马踏入太原城。
一溜的河曲高头大马,可不像晋绥军骑兵那样,用的是蒙古马。要是将两种马拉到一块儿,一比个头,蒙古马就像是一头温顺的牧羊犬。
虽然,比起耐力,速度,河曲马不见得会胜过蒙古马很多,但是视觉上的冲击,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大了。
更夸张的是,曾一阳把李德从上海带来的一个营的骑兵装备都配了下去,全德式装备,军刀、骑枪、手枪、连钢盔都带在头上,远远望去,比南京的教导总队的骑兵都神气。
2月17日,中午,黄河沿岸停战后第第五天,曾一阳一行三百多人,马不停蹄的赶路,总于看到了巍峨的太原城墙。
阎锡山一行将领,在太原高耸的城楼上,等待着曾一阳的到来。要说曾一阳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可在陕西洛河谷底被缴械的三万多晋绥军,可是阎锡山的命根子。豁出去这张老脸不要,阎锡山也不敢和曾一阳过不去。再说,陕西的战事一结束,红军在黄河边上陈兵八万,隔河于晋绥军对峙。
种种不利的情况下,才让阎锡山不得不低头。
被阎锡山从南京陆大紧急召来的鲁英麟、李铭鼎等晋绥军高级将领,站在城楼上,看见来的一支骑兵部队,全德式装备,还以为是南京方面派来的骑兵。
都诧异的失口喊道:“教导总队骑兵团,怎么来山西了?”
担任护送的晋绥军骑兵1师的一个营的骑兵,整整比曾一阳他们矮了半个身体,就像是一群骑着马的骑士带着一群骑驴的奴才,行走在了太原的街头。看到这一幕,连老辣的阎锡山的脸上,都纠结起了满脸的褶子。
满以为傲的骑兵,就像是小丑一样的衬托着红军的威武,这让所有的晋绥军都带着不满和失望,让谈判开始就进入了一个紧张的气氛中。
阎锡山沉着脸,默不作声的带着一干晋绥军将领从城楼上离开,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曾一阳的眼底,年轻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出尽了风头的曾一阳带着一个营的骑兵,大张旗鼓的沿着太原城兜了一圈,马蹄铁叩击在太原几条碎石路上,不停的冒着火星子,让围观的太原百姓不住的惊叹这。曾一阳算是摆足了胜利者的架子,才跟着接待他们的晋军中校军官,住进了山西方面给他准备的一处大院子,整整五六十间屋子,据说是一处晋商票号在太原的总号,由于票号的落败,破产后才买给了一位晋绥军将领。将门面房子改成大门,就成了一处房间紧凑的大院。
本以为人能住下,马匹就难办了。没想到红军战士一找,竟然在找到了一处偌大的马厩,即便全部马匹都养在这个马厩里,都显得宽敞。可以想象,这座大院辉煌的时候,是如此的热闹。
刚住下,担任这次保护曾一阳任务的余得水,匆匆忙忙来到曾一阳的房间,大冬天的帽沿边上,就一层亮晶晶的油汗,担心的问:“军长,我们这次做的好像太过了一点。”
“怎么,害怕了?”曾一阳浓眉一挑,不悦的说道。
“不是,我是怕,我们现在是在晋绥军的地盘上,要是敌人忍不住翻脸。即使警卫营的战士个个都是千里挑一的精兵,老虎也架不住狼多啊!”
余得水知道,军长为伤亡的事情生气呢?整个战役,就数红四十军和投诚的17路军的伤亡最大,整整一万多伤亡,光红军就占一半,其中二千多老红军阵亡,更让曾一阳恼怒。
虽然,晋绥军的伤亡比红军还要大,但本着敌人伤亡,就是我军胜利的宗旨。曾一阳到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可惜的,即便阎锡山心里在滴血,也不能激起曾一阳丝毫的怜悯之心。
看见劳累了好几天的部下,曾一阳也不免有些心酸,不由的说:“战争的目的是最大的杀伤敌人,它永远没有对和错。但战争不仅仅是战争,他是双方获得对等谈话的前提。就像我们将晋绥军的两个军包围,并缴械一样。没有这些俘虏,阎锡山根本不会和我们谈判,我们永远是他眼中追逐的羊群而已。”
发现余得水眼中似懂非懂的迷茫样子,曾一阳忍不住笑道:“去安排警卫轮值,你也洗洗身上的泥,早点休息,等战事一了安排你去李德训练团听课。我估计,明天,阎锡山就会坐不住了。”
吱呀——
门被推开了,粉红的夹袄,袖口上一圈白绒绒的羊毛,显得稚气未脱。俩个扎着红绸的发髻,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看模样才十五六岁的摸样,低着头,小心的将一盆热水放到了脸盆架子上。
小心翼翼的将雪白的毛巾拧干,冒着白色热气,送到曾一阳面前,低着头细声细语的说:“请将军,净面。”
曾一阳简直看呆了,他可是穿越人士,普通的学生妹,根本对他没有杀伤力,反而在他眼里,不但穿的土的掉渣,而且还时不时讨论人生理想,烦都烦死了。
即便是最时尚的电影演员,在他眼里,也是连化妆都不会的土妞。对他来说,就差没见过那些大院里的女人,不知道长啥样,有心猎奇一番,苦于没有机会。
可没想到,就阎锡山六姨太房里的一个丫鬟,却对曾一阳有着莫大的杀伤力。丫鬟没有什么特别好听的名字,石榴,预示着多子多福的吉祥话。可惜,六姨太进阎家门,好几年,也没有一儿半女。
不过,没生养过的女人,身材保持的好,阎锡山倒是对这个六姨太情有独钟。
带着一脸怒气的阎锡山,哼哼唧唧的走进了六姨太的小院,看见乖巧的石榴正在给六姨太煮茶。想着毕竟有求于曾一阳,让石榴去曾一阳下榻的地方,服侍曾一阳起居,事情就这么简单,阎锡山也没想要凭着石榴,就能对曾一阳使用美人计这等高难度的计策。
听老爷要自己去伺候一个来山西的将军,石榴还伤心的偷偷哭过,她可听其他房里的姐妹说过,那些带兵的将军一身的臭毛病,还色。很多姐妹都是被这些在外威风八面的将军,夺去这个社会对她们来说最重要的——贞洁。
带着莹莹泪珠的杏眼,用余光看了一眼曾一阳,顿时惊呆了。眼前的这个年轻的将军,温雅中带着英气,俊朗的脸庞,白白净净的,就像是戏文里的常山赵子龙。要是能……,石榴脸红心跳的低下了头……看的曾一阳嗓子都冒烟了。
曾一阳看清了丫鬟的样子,心里造就骂开了,老不死的阎老西,对大爷用美人计。这不是明摆着让自己犯错误吗?
突然,感觉鼻子一热,一股热流冲了出来,流到口中,咸咸的,手下意识的一抹。低头一看,完了,曾一阳好不容易装了近二十年的伟大形象,在一个丫鬟面前,被撕裂的四分五裂。
突然看到曾一阳流鼻血,石榴着急的就将手中微冷的毛巾捂住了曾一阳的鼻子,着急的问:“将军,您是不是病了,我去叫医生。”
曾一阳一听这等‘糗事’,哪里需要叫医生,要是让阎锡山知道了,估计也没脸再呆在山西了。连忙拉住对方,捂着毛巾,瓮声瓮气的说:“不用,我这是老毛病,一到冬天就上火,一会就好。你先出去,记得叫我的警卫进来。”
石榴是大院里出来的丫鬟,男女的事也是知道不少,可是就没有想到,曾一阳会为她流鼻血?还真信以为真了,急忙去找余得水。
带着一脸的笑意,余得水跨进曾一阳的房间,就看到曾一阳手中拿着白色的毛巾,仰着头,毛巾上一团团殷红的血迹,当时就急了。拔出手枪,就要喊。
“我没事。”曾一阳连忙制止道,语气已经接近冰点,显然是在盛怒之中。
昂着头,试探着,摸了摸鼻子,血已经被止住了,曾一阳才看到余得水一脸讪笑的样子,讨好的捧着一盏茶站在曾一阳面前。心思敏捷的余得水,估摸了个大概,他好像又办错事了。还以为,军长这种大户人家出来的读书人,习惯了有人斥候的生活,没想得到……
恼怒的看着余得水,曾一阳气的直发抖,恨不得一脚踹死他。可难看的是自己,只好拉下脸来说:“让周炎来,你这个大营长就不用在我跟前了。”
余得水飞快的将茶盏放到了床边的茶几上,转身,一溜小跑就不见了踪影。
曾一阳不禁摇头苦笑,部下太机灵,怎么受苦的还是自己?
躺在烧的热乎乎的炕上,曾一阳却怎么也睡不着,身体越疲倦,可就精神却越来越好。
仰着头,看着房顶深褐色的木质顶棚,不由的叹了口气。这算什么事?重新穿戴其军装,好在房子里生上了火盆,不过长时间骑马,酸痛的双腿还是让他猛吸一口冷气。
认定的阎锡山用美人计,陷害自己,曾一阳不由的将拟好的条款又加了几条。坐在书桌前,不断的猜测着阎锡山的底线。
明天红军和晋绥军的谈判就要进行,自己不能不考虑,阎锡山到底能够承受多少损失。
武器,铁厂,技工这些他都不要,他要的是绥远的一块飞地,对于曾一阳来说,有了这块地,才是红军直出关外,最快的进入东北地界,破坏日本人在东北的殖民统治捷径。
或许,要钱要粮,对于阎锡山来说都容易,但是要一块区域数百公里的地盘,曾一阳心中还真的没底。
默默的想着,不知不觉间,天渐渐黑了下来。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叭叭叭——
“进来——”
周炎稳重的走进了屋子里,门外的寒气也不甘示弱的冲了进来,将火盆中的木炭吹的忽明忽暗,淡蓝色的火苗,在风中摇摆不定着。
一副制作精美的请帖,工整的楷书赫然写着。‘敬请,曾一阳将军参加大帅府接风晚宴,署名阎百川。’
“刚才晋绥军鲁英麟将军,送来的,人还在前院等着。军长去不去?”周炎不屑的看着烫金的请柬,不在意的问。
曾一阳掂量着请柬,想了想,既然给了这么大的面子,去见见也好。“让一连跟着去,虽然我们手中有敌人数万俘虏,但也要保持警惕。”
周炎转身就去准备随行的人员,并让战士们先找点东西吃,毕竟他知道,大官们的宴席不但但是宴席那么简单,往往连带着会搞很多花样。比方说,看戏、跳舞什么都有,持续到半夜不散场也是常有的事。
曾一阳强打起精神,揉了揉酸痛的后背,推开门,冰冷的寒风刮在脸上,让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