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
崔耕等人刚刚进了石门,贼子们也察觉到了异状,冲进了山洞。
有开就有关!
剧士开心急如焚,往四下里望去,果然发现有一处不起眼的凹陷。
就是这里!
他用力将怪刀往凹陷处一插一拧,就再次听到“嘎支支”的刺耳声,石门随之隆隆而落。
顿时,石门内一片漆黑。
哧~~
黄有为打着了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往四下里望去,但见四周墙壁上有不少蜡龛。
把牛油大蜡一支支点起,里面顿时明亮起来。
崔耕等人这才来得及仔细查探这处所在。
不过,令大家失望的是,饶了一圈儿,也没发现什么出口或者机关。之所以有阵阵凉风吹来,只是因为几个天然的石隙罢了。
周兴叹道:“情况不妙啊,这里应该是此间主人的一个藏宝地,出口只有一个。”
剧士开眼前一亮,道:“藏宝?嗯,有道理,既然开启石门的钥匙都如此不凡,里面的东西恐怕更加值钱!”
这个被石门隔绝的空间并不大,左边是几百个箱子,占据了绝大部分空间。右边则是十几个箱子,毫不起眼。
咔嚓!
剧士开一边说着话,一边挥刀将左边一个木箱的锁头斩落,看了一眼,失望道:“是一具明光铠,也没什么稀奇。”
他不断劈落锁头打开箱子,见有的是明光铠,有的是攻城弩,不由得大失所望。
不过,当他终于放弃左边,打开右边一个箱子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黄澄澄,亮晶晶!不是金元宝又是什么?拿起一个入手极沉,用牙一咬,一个牙印,这就错不了了!
剧士开兴奋地大叫道:“哈哈,果然有金银财宝,我再看看这箱。”
咔嚓!
又是一箱子金元宝,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
简短截说,剧士开把右边所有箱子都打开之后,众人的眼睛都直了,包括崔耕。
全是黄金!
粗略估计,就是黄金十余万两!
十余万两黄金,价值一百多万贯,对于崔耕来说,倒不是什么特别大的数字。要知道,光曹月婵给他的聚丰隆银号的分红,就高达四百万贯。
但问题是,这可是黄金啊!
你让曹月婵拿出四百万贯铜钱来,她凑一凑,光洛阳的聚丰隆银号就能凑出来。但是,四十万确确实实的两黄金?别开玩笑了,杀了她也拿不出来。就是眼前这十多万两黄金,曹月婵要凑出来,也得动员全天下的聚丰隆银号。
没办法,这年头的黄金实物本来就少,又多铸成各种首饰佛像,流通在世面上的就严重不足了。
万万没想到,在小小的下封县一个无名山洞中,竟出现了这么多黄金,怎能不让人啧啧称奇?
“哈哈,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正在这时,张嘉贞忽然哈哈大笑,状若疯狂。
崔耕赶紧把他拉住了,道:“张先生,这里黄金虽多,但饥不能食,寒不能衣,您也不用这么高兴吧?”
“什么黄金啊?”张嘉贞摇头道:“这里的黄金来头大了,张某人可不敢动。我之所以如此忘形,是因为徐爽的那个案子,差不多就算破了。”
周兴插话,道:“这把怪刀,能开启石门,应该属于这宝藏的主人,或者宝藏主人的手下所有。但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是徐家庄的乡民徐爽。所以,徐爽必定是被冤枉的。”
张嘉贞点头道;“正是如此。接下来,请大家想一想,这宝藏的主人是谁呢?”
崔耕迟疑道:“天下富贵中人那么多,这我们怎么猜的出来?”
张嘉贞笃定道:“崔黜陟此言差矣,天下富贵中人虽多,但是几个条件筛选下来,其实人选只有一个。”
说着话,他伸出三根手指,道:“其一,此人光富可不行,还得有一定势力,要不然得不到这么多铠甲兵器。其二,此人二十年前,应该经历了一场大变故,以至于无法再次开启宝藏。毕竟,即便没有钥匙,只要假以时日,也不是开不了石门。”
崔耕道:“还有吗?”
“还有,此人应该就是袁若曦的奸夫。而能让袁恕己这头倔驴,心甘情愿接受此事的人……崔黜陟你想想,天下能有几人?”
崔耕若有所思,道:“但不知是哪位皇子?”
张嘉贞笃定道:“太子李贤,一定是他!二十六年前,高宗皇帝病重,双目几乎不能视物,和皇后……也就是当今的大周天子,东幸洛阳。当时在长安留守,被任命为监国的,就是太子李贤。母子二人,为了争夺天下权柄,展开了种种明争暗斗。后来,皇后不知从哪找来了一个叫明崇俨的道士,治好了高宗皇帝的眼疾。”
周兴冷笑着接话道:“这个明崇俨可不简单,不仅传闻其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有神仙之能,而且和皇后颇有暧昧之情。如果此人能活到现在,二张可休想爬上龙床。”
崔耕对当时的那段历史,还真不大熟悉,道:“这明道俨是怎么死的?”
周兴双手一摊,道:“据传闻,明道俨是被盗贼刺死。皇后查了半天没查到真凶,就怀疑到太子李贤的身上。好死不死的是,当时有个谣言,说李贤的生身之母并非皇后而是她的姐姐武顺。要知道,武顺很可能是被皇后所毒杀的。这岂不是说,李贤和皇后之间,有着杀母之仇?到了这一步,双方都无法再后退一步。终于,在徐爽案发那一年,太子李贤谋反案发,被幽禁起来。”
张嘉贞赞赏地看了周兴一眼,道:“所以,在下猜测,李贤很可能在失势之前,有所预感,在这里留了一个后手。事实也证明他猜的没错,最后李贤被流放的地点,就是巴州。只不过,皇后对他的防范非常严密,一直到死,都没机会取出宝藏。”
崔耕道:“那两位觉得,袁恕己在这里面,究竟是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呢?”
“那可就不好说了。”张嘉贞沉吟道:“他可能是太子的人,来这里取出宝藏,最后却和宝藏的看守起了冲突。也可能是皇后派在太子身边的卧底,知道这个宝藏的大概情况,前来探查。或者……只知道太子和女儿的事,袁若曦才是真正的知情~人。”
……
几个人一言一语,将当年案子的大致轮廓勾勒了出来。
崔耕最后问道:“张先生,这个案子到现在,就算破的差不多了,不知您今后有什么打算?”
“今后?”张嘉贞叹了口气,苦笑道:“此地无粮无水,又没什么救兵。咱们还谈什么今后?”
崔耕想想也是,自己手下的得力之人,都带在身边了。指望宋根海发现异常再派兵支援,那还不得猴年马月啊。
他说道:“本官留在外面的人,还有一个叫陆偃,乃是老天官的陆元芳的孙子。应该……”
“大人,您听听,外面好像不大对劲!”话刚说到这,封常清的声音响起。
有石门阻隔,外面一般的声音,里面是听不到的。但是,此时此刻,几声无比凄厉的惨呼,竟然隐隐约约的传来。
怎么回事?
崔耕等人赶紧把耳朵贴在石门上仔细倾听,果然不断有惨叫声传来,好像是有人在和宋有斌的人交战。
甚至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救崔大人,一个贼人的脑袋一千贯钱啊!”
这年头,哪怕是买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奴,也不过是四五百贯的行情。现在开出这么高的赏格,无疑是为了崔耕的安危,不惜一切代价了。
“这可奇了……”崔耕疑惑道:“这些人到底是哪来的援兵?怎么可能来的这么快?”
剧士开道:“会不会其中有诈?”
崔耕沉吟道:“可能性不大,没有绝对的把握,我们不可能开门。”
……
……
又过了一会儿,惨叫声渐息。石门外有个人扯着嗓子,道:“巴州刺史郭霸,参见崔黜陟!下官救援来迟,万望恕罪啊!”
张嘉贞脱口而出,道:“啥?郭霸?四其御史?”
崔耕则脱口而出,道:“啥?郭霸?尝粪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