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人们循声望去,却见说话的,正是伏虎英雄崔得杨。
哈哈哈~~
顿时一阵讥笑声响起。
“原来是崔得杨啊,你还有脸说话?”
“瞧你那两笔字儿,比狗爬也强不了多少,有什么资格平判书法?”
“哪凉快去哪待着吧,还是莫出来丢人现眼了。”
“哼,铎罗望竟然把你推出来争慈善公主,看来浪琼诏真的无人了。”
……
好吧,也莫怪大家看不过眼,崔耕这笔字儿,的确是不咋样。
本来,按照计划,崔耕就不该出来。第一场是比试书法,崔耕乖乖认输,让米加邓得第一就成了。
然而,谁想到,现场出了这么多状况呢?
就在刚才,铎罗望对崔耕连施眼色,让他赶紧想办法。铎罗望也就罢了,在崔耕的眼里,他的面子不怎么值钱。但问题是,还有慈善公主那泫然欲泣的眼神!
就在刚才,崔耕那两笔字儿一出来,慈善公主已经满脸的失望之色了——她还指望自己看中的人,写下一笔好字儿,大杀四方呢。
此时,佳人既觉得崔得杨的能力有些让自己失望,又怕是崔得杨看不中自己,故意写成这样的。
她那看崔耕的小眼神儿,都让崔耕感觉自己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了。
现在更不得了,阁罗凤竟然要赢第一局,简直是慈善预想中最坏的结果。此时此刻,她的泪珠已经含在了眼眶中,强忍着才没掉出来。
美人含泪惹人怜,崔耕实在是受不了,这才轻叹一声,挺身而出。
待大伙的声音渐低,他高声道:“干什么?干什么?的确我写的字儿不咋样,但那就表明,我不能评论书法的好坏了吗?简直岂有此理!我还不是厨子呢,能不能评判饭菜的好怀?我还不是母鸡呢,就不能评判鸡蛋的好坏?”
哈哈~~
崔耕这个说法,在后世不算什么,但在这个时代的人们听来,顿时引起一阵哄堂大笑,现场的气氛也变得欢快起来。
也没人再继续指责他了。
阁罗凤却眉头微皱,道:“就算你可以评判,但这两首诗就在眼前,书法水平差不多,而米加邓少写了一个字儿,难道不该是本王子赢?”
崔耕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道:“按阁罗凤王子的思路,就是,米加邓漏写一字,说明他的文学水平不如你。所以,是你赢了?”
“正是如此。”
“那就妥了。如果我能证明,人家米加邓少写一字,说明文学水平高于你,是不是就说明他赢了呢?”
“那怎么可能?他少写了一个字儿,他还有理了不成?”
崔耕眉毛一挑,道:“有没有道理,并不是你阁罗凤说得,而是大家评判的。”
言毕,他转身,看向高台下的贵人们,道:“其实,人家米加邓写的不是一首诗,而是一首小令。换言之,他乃是即兴创作,而并非简单抄诗。阁罗凤呢,连看都没看出来,其水平岂不是高下立判?”
“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阁罗凤怒道:“少写了一个字儿,就成了小令了?这做小令也太容易了吧?”
崔耕笑吟吟地道“怎么?不是小令?且听……呃……慈善公主,你附耳过来。”
“怎么了?”
慈善公主霞飞双颊,乖巧地来到崔耕的面前,任崔耕在自己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你……你们……”
这二人举止亲密,虽说依六诏之地的风俗,女子婚前可以自招“私夫”,未婚夫都无法干涉。但对于早已把慈善公主看作自己禁脔的阁罗凤来说,还是气的一阵肝儿颤。
更让他气愤的事情还在后面。
稍顷,慈善公主启朱唇发玉音,唱道:“黄河远上,白云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渡玉门关!”
一首小曲唱毕,慈善公主来到阁罗凤的面前,微微一福,道:“阁罗凤王子,你可明白了吗?不知……您以为,自己和米加邓王子的文学之能,到底谁高谁低呢?”
“我……我……好吧,是米加邓赢了。”
阁罗凤一口老血好悬没喷出来。
以他的聪明程度,岂能看不出来,关键不在于米加邓,而是在那崔得杨。
好么,经这么一断句,整首诗真变成了一首小令。不仅毫无牵强之处,而且意境也不低于原诗,堪称神来之笔!
现在,人家米加邓就说那是自己原来的意思,自己也没法子反驳啊?
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也只能愿赌服输了。
擦,我是猪脑子啊!
刚才何必指出米加邓少一个字儿,说他的文学之能不如我呢?就算是比人数拼投票,我也未必输啊!
……
……
就在阁罗凤悔得肠子都青了之际,崔耕却是一阵暗爽——将王之涣《凉州词》化诗为词,在后世都用烂了,被安在了各种名人的身上。比如纪晓岚,刘墉,张之洞……等等。感谢这个时代,标点符号没发明出来,给了自己可乘之机。嗯,经此一事,自己也算对得起慈善公主了。
慈善心中,却是一阵甜蜜,一阵幽怨。
她暗暗琢磨,想不到,那个冤家还有这个能耐,轻轻松松,就把一首好诗变成了一首妙词,既然如此,他的文学之能肯定不一般啊!那他刚才为何写的字,跟狗爬一般呢?难不成,他没被我吸引住?哼,坏人!
此时此刻,作为当世人的米加邓,却是对崔耕一阵感激。不仅仅是崔耕帮他获胜了,最关键的是,把他的漏洞给补充上了。要不然,回到邓赕诏,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米加邓握住崔耕的手连晃,道:“崔得杨先生,你真是一个好人啊!刚才,我的确就是化诗为词,可惜拙嘴笨腮,一时解释不清,被阁罗凤所乘,现在终于真相大白了!”
铎罗望趁热打铁,道:“现在本王宣布,第一局比试,是米加邓赢了,不知大家可有意见?”
“我们没意见。”
阁罗凤都认输了,大家又何必枉做小人?
铎罗望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那现在本王就宣布第二道题目……带上来!”
“是。”
随着铎罗望一声令下,两名壮汉扛着一根上下一边粗细的木材走上了高台。
铎罗望指着那根木头,道:“第二道题目,就是给出一个法子,判断这根木材哪头为根,哪头为梢。”
扑哧!
听到这个题目,不少人乐出声来。
甚至有人道:“铎罗望,这就是你选女婿的题目?这也太简单了吧?能分出高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