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
李林甫满脸堆笑,道:“您瞅瞅,陶三妹几个,这不都好端端的吗?只是手脚有些不便而已。甚至为了避免误会,我连刑都没上。至于监视您?那更是无稽之谈,我是监视他们,发现他们鬼鬼祟素,捉拿起来,才发现了您。”
“原来如此。”
崔耕这才神色稍缓。
他心中暗想,这几个人此王杀驾,算是危险人物了,李林甫身为大唐宰相,命人监视他们也没什么不对的。
这几个人要秘密跟自己会和,表现地形迹可疑,李林甫命人抓了他们,似乎也理所应当。
想到这里,崔耕摆了摆手,道:“本王是要用他们做一件秘密事情,和朝廷无关。既然本王已经到了,你就放人吧。”
陶三妹娇哼了一声,道:“早说了,我们是越王的人了。你还不信?现在还不快给我们松绑?”
“是,是,得罪了。”
李林甫一使眼色,手下们赶紧给三人松绑。
崔耕忽然意识到不对,道:“江韦呢?你把他弄到哪去?还不快快放人?”
“这个不怪他。”
不待李林甫发言,陶三妹解释道:“江大哥,他……他不愿意为您效力,已经走了。”
张顺智呸了一声,道:“三妹,不用为他遮掩!江韦这厮说什么,越王假仁假义,不是什么好玩意儿,绝不愿意为越王效力,还劝咱们莫为越王效力。我呸!什么东西啊,我看他油嘴滑舌的,才不什么好玩意儿呢。”
“对,他还来个不辞而别。别让我再见到他,以后我见他一次打一次,绝不轻饶!”张顺仁也气呼呼地补充道。
崔耕却无可无不可,劝道:“算了,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既然那江韦不乐意,那就……”
“诶,越王!”
李林甫忽然打断了崔耕的话,道:“下官找您有点事,请借一步说话。”
“什么事?”
崔耕跟着李林甫,来到了一个僻静无人之地。
李林甫这才道:“不是下官要挑事哈,那个江韦,以后越王遇见了他,千万小心,这厮不是什么好人。”
“什么意思?”
“虽然您命人把陶三妹等人放了,但下官不放心,还是派人查了这些人的底。结果,您猜怎么着?陶三妹和张家兄弟的身份都没问题。唯独这江韦,嘴里所言没一句是真的。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名实姓是什么,到底有何来历。”
“这样啊……”
想来李林甫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说瞎话,崔耕微微一躬身,道:“多谢林相直言相告。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咱们就……”
“别介啊!王爷莫着急走啊!”
李林甫一伸手,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道:“咱们相识一场,王爷要走,我怎么也得送点礼物不是?只是您在长安,我避不过陛下的耳目和您联系。现在整好有这么个机会……这些礼物,您一定收下。”
敢情这白纸,是一个礼单。至于那些礼物,想必已经在一旁的大车里备好了。
崔耕扫了一眼,无非是些珠宝玉石等物。
他如今身为越王,论权势论地盘,任何一项都不在李隆基之下,天下什么东西得不到?
李林甫要讨他欢心着实不易,也只能用这些东西,略表心意了。
只是——
崔耕皱眉道:“林相这礼着实不轻啊,可是依咱们俩的交情……”
“下官当然不敢高攀越王。”李林甫恭恭敬敬得道:“只是这些礼物,也不全是为了送别,我主要是想谢谢您。”
崔耕扯着礼单,颇为玩味得道:“哦?本王还给林相帮过忙?我怎么不知道呢?”
“您忘了?宇文融啊!下官早就想对付这厮了,可是一直没有成功。越王您一出事儿,这厮就丢了宰相之职。再一开口,就把他扔到化学学院养老去了。您说说,我不该感谢您吗?”
顿了顿,李林甫下意识地往四下里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由此看来,下官和越王合作,实在是威力无穷。以后王爷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王爷尽管开口。”
崔耕明白,恐怕第二句才是重点。
李隆基在和自己的斗争中出于下风,李林甫的品德比之一般人都不如,当然要留条后路。
当然了,这也就是条后路而已。李林甫在李隆基这已经位居宰相之职,而且是最受宠信的宰相,自己能给李林甫什么?
所以,以后在一切小事上,李林甫能毫不犹豫地帮忙。到了军国大事上,那就得重新讨价还价,各取所需了。
但不管怎么说吧,多了李林甫这么个内应,总是一件好事。
崔耕拍了拍李林甫的肩膀,点头道:“本王明白了,多谢林相的好意,这礼物我也就却之……嗯?”
陡然间,崔耕心中一动,道:“上好的端砚十枚……这是怎么回事儿?”
李林甫赶紧解释道:“这……这礼单是下官的管家准备的,我也没细看。的确,端州在您的治下,给您献端砚,那不是班门弄斧吗?”
“我问的不是这个!”崔耕眉毛一挑,厉声喝道:“这些端砚,你究竟是哪来的?赶紧说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