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爨鬼主,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有话好好说,你……你千万别喊啊!”
爨人进献美女给崔耕侍寝,安宁城守备竹灵清既不敢拦又不敢掉以轻心,一宿没睡,现在闻听此言,他直吓了个亡魂皆冒。
竹灵清赶紧跑出了府门,把爨归王的袖子给拽住了,道:“爨鬼主,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怎么就越王睡你老婆了?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这事儿还要什么证据啊?”爨归王不依不饶地道:“让我进去看看,守备府里面有没有我老婆,那不就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竹灵清面色一板,道:“那怎么成?现在这安宁城守备府就是越王千岁的行宫,岂能你想搜就搜?”
“不让我搜?也成!”爨归王道:“不怕告诉你,这守备府的四周,都有我的人在盯着,除非阿姹不出来,否则,定然逃不出我的耳目。你要是敢驱赶我的人的话……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呃……”
竹灵清闻听此言,直感到一阵头疼。
他心中暗想,就算能想法子,让那女子混出去,也难以保证不被爨归王的人发现。
若自己就是越王崔耕,当然可以赌一把。但是,自己只是安宁城的守备啊,这种事情可不敢自作主张。
竹灵清无奈地转移话题,道:“爨鬼主,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你老婆进了守备府?”
爨归王气鼓鼓地道:“我严刑拷打了那贱~人身边的丫鬟,她们都招了,这还能做的了假?”
“呃……”竹灵清一阵语塞
他此时简直是欲哭无泪,心中暗念道:这他娘的不是坑人吗?你是爨归王的老婆,早说啊,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你进去。可是,你拿着爨归王的印信,说是爨归王送给越王的美人,我哪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啊。
这回可好,不光是我被你坑了,越王也被你坑了!
我怎么这么倒霉呢?
然而,这还不是他最倒霉的时候呢。
哒哒哒~~
随着一阵脚步声响,有一队蛮人从远方走了过来。走近了一看,好么,爨日进爨崇道爨士龙等人都来了。
爨士龙道:“归王兄弟,这到底是出什么事儿了?你在守备府门前大呼小叫的,惊扰了越王,你吃罪得起吗?”
“唉,家门不幸啊!”爨归王猛地一跺脚,道:“我那老婆阿姹看上了越王的文采风流,今晚竟然自荐枕席。你说……这他娘的算神什么事儿啊?”
“啊?果有此事?”爨日进一脸的不可置信之色。
爨士龙道:“越王人称崔青天,应该不至于做出……那等事来吧?”
爨归王道:“唉么不会啊?越王再好,那也是男人,见了阿姹能忍得住?完了,完了!我这顶绿帽子,算是戴定啦。”
“说得也是。”爨士龙猛地一嘬牙花子,道:“这事儿可不好办了。虽然不能全赖越王,但此事传扬出去,咱们爨部的脸往哪搁啊!”
爨日进也道:“对,这个亏,咱们不能白吃,得让越王给咱们个说法。”
爨崇道迈步就往前走,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进府啊!”
……
说话间,这一队人就要强往里闯。
竹灵清赶紧阻拦,道:“不,没有越王的命令,你们不能进去!来人,快把他们拦下!呃……注意,手下有分寸,千万别伤着人。”
竹灵清自知理亏的是自己这边,不敢采取强硬手段。
这道命令更助长了众爨首的嚣张气焰,他们骂骂咧咧毫无顾忌地往前闯。
唐军阻挡地并不坚决,眼瞅着就要被突破防线。
咳咳~~
正在这个关键时刻,忽然,府们处传来了一声咳嗽。紧跟着。崔耕的身影,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他面色一肃,道:“放肆!尔等在这里吵吵嚷嚷,推推搡搡,难道是想逼宫吗?”
“不敢!臣等参见越王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纷纷跪倒在地,除了爨归王。
他脖子一梗,道:“怎么?睡了俺的老婆,越王你还有理了不成?商纣王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谁是你老婆?”崔耕问道。
爨归王恨声道:“行了,莫装了。俺老婆就是阿姹,你今晚睡的那名女子。”
崔耕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道:“可问题是……本王今晚乃是独处,没有和任何女子在一起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
爨归王被崔耕堵得直翻白眼儿,怒道:“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越王您名扬天下,遇到事情却一推二六五。此等行径,俺可不佩服!”
“怎么?你不信?”
“俺当然不信!”
“不信的话……”忽然,崔耕往前一进步,把爨归王的袖子薅住了,道:“那你尽管入府搜啊!来来来,你跟本王来,看看你的阿姹在不在府内?”
“搜就搜!我还怕了你不成?”
二人拉拉扯扯,往守备府内走去。
功夫不大,崔耕将爨归王引入了一间静室之中。
崔耕指着一把椅子,道:“爨鬼主,坐吧,咱们谈谈。”
“谈谈?”爨归王白眼一翻,道:“谈谈就谈谈。怎么?你越王现在不嘴硬了?”
崔耕道:“没错,今晚本王的房间内,的确是出现了一名女子,自称阿姹。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如何才能放弃追究此事呢?”
“那当然得看越王愿意不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
爨归王道:“什么代价?”
“我们爨部前日不是说了吗?希望能率五万兵马,助您扫平南诏。您知道答应了这个要求,阿姹的事儿,我就当没发生过。”
崔耕心中一动,道:“我就奇怪了,你们爨部,怎么就那么想,派兵攻打南诏呢?”
“那还用问吗?抢钱抢小娘子呗!”爨归王道:“谁不知道,您这回攻伐南诏,胜算极大啊!我们爨部想跟在您后面发一场战争财,那不是很正常吗?”
崔耕站起身来,点头道:“嗯,也有你这么一说,不过……可惜啊……本王还是不怎么信呢。”
……
……
半个时辰后,爨归王垂头丧气,被崔耕送了出来。
爨归王往四下里看了一圈儿,面色尴尬,道:“那守备府里没有阿姹……是,是俺错怪越王千岁了。”
崔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爨鬼主的行为虽然鲁莽了些,但事关娇妻,也算情有可原,本王就不追究了。你以后可得好自为之。”
爨归王跪倒在地,道:“多谢越王千岁宽宏大量。”
人家苦主都熄火了,其他人更没什么意见,就此告辞离去。
到了一块僻静无人之地,爨崇道迫不及待地道:“怎样样?到底怎么样了?”
“哼,还能怎么样?”爨归王没好气儿地道:“那崔耕自知理亏,答应了咱们的要求。不过……他有几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