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真和尚道:“越王还有求到贫僧的地方?到底是什么事,您尽管说,但凡贫僧能做得到的,绝不推辞。”
崔耕道:“其实这事也简单,你不是要去扶桑吗?带本王一起去。”
“啊?越王您也要去扶桑,为什么啊?您不是正要跟扶桑开战吗?”鉴真和尚面色骤变。
崔耕道:“其实是这么回事,本王……”
然后,他简答的将自己本欲帅大军征伐扶桑,却因为风间正树掳走了崔芬,不得不另做他图的事情,介绍了一遍。
鉴真和尚听完了,沉吟道:“越王千岁,您这个要求真是令贫僧为难啊。我东渡扶桑,是为了传播佛法,在您的要求下,却成了传播杀戮之举。不好办啊……”
崔耕道:“本王知道此事,有些强人所难。但请你看在咱们以往交情上,务必帮忙。大不了……大不了我打下扶桑之后,将扶桑建为一佛国,任大师传法。”
鉴真和尚有些意动,一嘬牙花子,道:“贫僧不是想和越王谈条件,只是这事吧……您能不能跟贫僧交个底,您打下扶桑之后,您准备如何处置扶桑人呢?”
“对啊,如何处置扶桑人呢?”崔耕原来一心想着攻打扶桑报仇,对于战后之事,还真没细想过。现在经由鉴真和尚这么一问,他陷入了沉思中。
打下扶桑之后,总不能把扶桑人都杀了吧?甚至于大量杀伤平民百姓也显得太过暴虐了,但是,大唐子弟,数千人的血债,又不能不报,这可怎么办呢?
他想了一下,道:“这样吧,当初参与杀戮我大唐子民的扶桑人,本王一个也不放过。策划此事的扶桑贵人,同样如此。至于扶桑皇室嘛,我准备令立新军。”
鉴真和尚道:“越王千岁,您可得想清楚了。这扶桑皇室就是一大家子,这个人当皇帝和那个人当皇帝没什么本质区别。您令立新军,也让扶桑人感觉不到疼啊。另外,您若是从扶桑皇室外选人,担任扶桑天皇,与扶桑的传统不符,恐怖他的皇位也难以坐稳。”
“这到的确是个问题。到底该如何解决呢?”
崔耕凝神细思,忽然心中一动,道:“有了,本王想到了一个人,他既为扶桑皇室,又足够能让扶桑皇室感到肉疼。”
“谁?”
“大友皇子。”
“对啊,大友皇子!”鉴真和尚恍然大悟,道:“大友皇子,就在长安城。他与现在的扶桑皇室,仇深似海,您把他立为扶桑新君,定能让原本的扶桑皇室分外难受啊。”
……
……
几十年前,扶桑的天智天皇去世,本应大友皇子继承皇位,但是天智天皇的兄弟大海人皇子,出兵讨伐大友皇子,夺得了扶桑皇位。
无奈之下,大友皇子带着众亲信,来到大唐,图谋复国。
结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友皇子越来越觉得自己复国无望,就来到泉州,准备养老。结果遇到了天杀的武良鞠掳走了他的女儿,残害致死。
大友皇子,一怒之下,准备杀了武良鞠,为女儿报仇。然后再回扶桑,奋起一搏。结果,武良鞠是杀了。他自己却在阴差阳错下,为崔耕所擒,送往了长安城。
如果崔耕帮他复辟,肯定能让扶桑皇室非常难受。
当然了,尽管崔耕想得挺好,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摆在他的面前。现在的大友皇子,起码得八十多了,他还能活几天?以他的身体,还能坚持到,崔耕把扶桑攻下,再把他扶上皇位吗?
要知道,这大友皇子除了被武良鞠害死的那个女儿之外,没有任何子嗣啊,崔耕想扶立他的子孙都不成。
最后崔耕决定,还是先看看大友皇子的身体状况,再做决定。
简短截说,当天下午,崔耕就带着人,来到了大友皇子的府邸。一见之下,崔耕就大为失望。眼前的大友皇子,背也驼了,眼也花了,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的神志还算清醒。
不过,大友皇子见到崔耕却是非常高兴,道:“听说越王要派大军征扶桑了,这是好事啊!是得给那帮乱臣贼子,一个大大的教训。我还有些手下,人虽不多,但都足够忠勇,愿为越王效犬马之劳。”
“得了吧。”崔耕身后的凌十三,忍不住插话道:“越王千岁麾下,精兵如云,猛将如雨,还缺你那几个手下?再者,你都半截都入土了,还操心这事干啥?即便我们把扶桑打下来,想抬举你当扶桑天皇,你也未必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啊!”
大友皇子连连摇头道:“不,不,不,话可不能这样说,越王千岁手下的精兵猛将再多,但他们不是扶桑人啊。有了我的这些手下帮助,越王才能如虎添翼。至于我这岁数嘛……我当不了天皇,可以让我儿子当啊。”
噗!
崔耕口中的一口茶汤喷了出来,道:“啥?本王没听错吧?儿子?你什么时候有儿子了?你不是只有一个女儿,还被武良鞠害死了吗?”
大友皇子得意洋洋地道:“越王千岁,只关心国家大事,对小老儿的私事,就不怎么了解了。没错,我之前的确只有一个女儿。但是,我被您送往长安城以后,则天大圣皇后,送了我几个女婢,老夫大发神威,最后还真生了一个儿子出来。真是宝刀不老啊!哈哈!”
大友皇子哈哈,崔耕听了之后,也真想哈哈。
凭什么啊?大友皇子之前几十年都生不出儿子来,到了他这么大岁数了,到了长安之后,稍微一折腾,就有儿子出生。不用问,瞄准的是大友皇子,但开枪的另有其人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只要大友皇子承认,这人就算正儿八经的扶桑皇室了。
当即,崔耕也不揭破,笑盈盈地道:“大友皇子,晚年喜得麟儿,实在是可喜可贺啊!呃……既然如此,您就把令公子叫出来,和本王见上一面吧。”
“吾正有此意。”
功夫不大,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被带到了崔耕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