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水芸突然感觉浑身发冷,因为念双说过林桐卓曾经夺过马术比赛的第三名。
“桐卓从马上掉下来,是不是你做的手脚?”孟水芸愤恨的问道。
苏婉蓉轻蔑的看着孟水芸,道“你觉得呢?”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你究竟要报复谁?”
“没有哪一个女人天生就是一个魔鬼。今天晚上就到这儿吧,你可以走了。紫安。”
紫安像个鬼魅一样从阴暗处飘了过来。
“站好了,否则——”紫安威胁的说道。
孟水芸见识过紫安的厉害,只好“束手就擒”。
紫安用一块黑色布罩套在孟水芸的脑袋上,并将孟水芸的双手反绑在身后。
“跟我走。”紫安猛一推孟水芸。
踉踉跄跄中穿过几个山洞,两人走到一个石头砌的台阶旁。
两人顺着石阶向上走着,耳边有流水的滴答声。
脚下是滑腻腻的石阶,仿佛长满了青苔。
“这是哪里?”孟水芸问道。
“你如果不想死得快,就不要问东问西。记得出去以后不要谈及今天晚上的事情,否则,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孟水芸突然脚下一滑,跌倒在石阶上。
“站起来。”紫安将孟水芸拽了起来。
在那台阶上绕来绕去,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圈后,紫安停住了脚步。
随着“咯吱”一声,似乎有门被打开。清冷的风吹了进来。
“出去。”紫安将孟水芸推了出去。
紫安带着孟水芸又走了一段路后,停了下来,道“以后我会去接你的。”
“接我?”
“主人说了,以后会在夜里教授你苏绣。所以你尽量白天午睡一小会儿,否则夜里精神不济,是要吃苦头的。”
紫安将绑在孟水芸手上的绳子解开了,然后一把将头套拿了下来。
“现在是四更天,你尽快回吧,否则念双那丫头醒了,你是要吃苦头的。记得,不要和任何人谈起今天晚上的事。”紫安猛一推孟水芸,猝不及防的孟水芸扑倒在地上。
当孟水芸从地上爬起时,哪里还有紫安的踪迹。
摇曳的竹林后是祠堂的正门,而那正门上分明挂着一把大铜锁。
自己是从哪里出来的?自己不是在祠堂里被打晕了吗?那铜锁又是何时挂上去的?
刚才的一切是真的吗?
孟水芸摸了摸裙子,裙子是湿的,是了,一切都是真的。自己刚才在石阶上摔了一下,所以裙子被那石阶上的水沾湿了。
清冷的风吹拂着竹林,月光如水一般撒在偌大的林家花园里。
碧绿池塘里是一簇簇的荷花,此时那粉嫩嫩的荷花早已闭合,一颗颗闪烁着晶莹月光的露珠像珍珠一样在一片片巨大的荷叶上滚动着。
孟水芸回头看去,那摇曳的竹林里似乎有一个黑影正在注视着自己。
寒意从脚至上的爬上孟水芸的身子,孟水芸不敢再去看那竹林,拎起巨大幅摆的裙子,孟水芸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朝自己的卧房跑去。
念双酣睡如常,似乎就不曾翻过一下身子。
孟水芸将房门关上,将衣服脱下,爬到床上,久久不能平静。
她扭头朝窗外看去,那摇曳的竹林的倒影印在碎花的窗帘上,恍惚间,孟水芸仿佛又看到了苏婉蓉那狰狞恐怖的面容。
……
孟水芸发烧了。
念双起床后发现孟水芸发烧后,立即叫来了林家的家庭医生郝兆飞和大夫人安容顺。
郝兆飞让念双喂孟水芸吃了退烧的药,又开了几副清热解毒的中药,让念双送到后厨,让老妈子们为孟水芸煮来吃。
安容顺有些担心的说道“郝医生,这丫头没事儿吧?”
“太太,您放心吧,没什么事情,吃上三两天药也就好了。我看这丫头一定是着凉了,感染了风寒,另外,急火攻心啊。”郝兆飞说道。
安容顺摇了摇头,道“也是啊,这突然就被关在了陌生人家,换做谁也要着急的。”
“太太,没什么事我就去看看大小姐了。昨天她一直说那小家伙动得欢呢。”
“好,好好,快去吧。什么事情也比不上我那大外孙子重要啊。那可是我们林家头一个大孙子,郝医生,就拜托了。”安容顺喜盈盈的说道。
“太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份内的事儿。”郝兆飞拎起药箱朝门外走去。
在窗外,郝兆飞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院落里那大片大片的竹林,长长叹息了一下……
……
知道孟水芸病了,安容顺就没有再让孟水芸起来去隔壁陪伴林桐卓,期间林桐卓大吵大闹了几回,都被安容顺劝下了。
“凤,凤凰,回,回娘家,怎么不和我,我商量一下,怎么不,不告诉我?”
“凤凰的娘病了,凤凰着急就先回了。这不是临时有事儿吗?你还不让凤凰看她娘了?那可是人亲手养大的闺女啊。”安容顺劝说道。
“凤,凤凰,为什么不和我,我住,住一个屋子?”林桐卓瞪起一双大眼,问道。
安容顺摸着林桐卓额头,道“因为啊,因为,因为凤凰的爷爷去世了,她要守孝三年不能结婚啊,婚礼虽然办了,但同房要满三年后。”
“奇,奇怪,我怎么没,没听说过凤凰还,还有爷爷?”
“人家还什么事情都和你说?估计你也没问过吧。她爷爷肯定是在她们老家那边了。”
“哦。”
听着隔壁的对话,孟水芸一阵心痛。
安容顺是个好人,至少是个好母亲。
林桐卓想必也是个善良的人。
苏婉蓉为何要对付林家?又为何选中了自己做棋子?如果自己反抗,苏婉蓉真的会对林桐卓下手吗?
耳畔传来铿锵有力的读书声。
孟水芸侧过身子,将手里的丝巾放到枕头边。
林梧城的身影再次浮现在孟水芸的眼前,婚礼当天,当红盖头被那个闯入的青年掀起的刹那,孟水芸看到了儒雅的林梧城,而林梧城因为初见孟水芸,也露出了惊诧的神情。
全场的宾客都将目光投向了孟水芸,孟水芸非常尴尬,仿佛自己是一个小偷,正在被众人公审。
若不是林梧城立即将红盖头拣起,盖在自己的头上,并抓着自己的手走到后堂,自己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当时的场面。
想起林梧城的手,孟水芸感觉脸有些微微发烫。
从小到大,还没有哪个陌生男人碰过孟水芸的手。
有那么几秒,孟水芸曾以为那场婚礼是自己和林梧城的婚礼。
想起那个经常暴怒的方群玉,孟水芸叹了一口气,心道:孟水芸啊,孟水芸,你真是龌龊,你怎么可以窥视别人的丈夫呢?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求。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冒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
林梧城的声音抑扬顿挫,非常有磁性。
听着林梧城朗朗的声音,孟水芸酣然入眠。
一个女人透过窗棂朝屋子里望了望,道“好生伺候着,我刚刚找了苏州有名的神算子卜过卦,她将是我们林家的贵人。”
“是,二姨太。”念双恭敬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