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不是入宫,自然在打扮上也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穿了一件官红色的绣金长裙。外面又造了一件丁香色的双线纱衣。腰身被一个金黄色的绸缎细细的围着,系了一个颇为美观的结。
且那绸带之上,又是绣了苏绣的,花草树木看起来清新雅淡,又柔和了这红色的浓艳厚重。
再看佩戴的自然是精美无比,云王府向来是金银财宝众多,在首饰上自然是一掷千金,全都是定做的。
不少官家夫人、小姐眼尖认出了这是一代大师肚子杜春旺的手笔。他做一件饰品可真的是要耗费不少时日,不说是有价无市,至少是千金难求。
柳若曦感受到了来自忠王火辣辣的目光,有些恶心也有些嫌弃。
这忠王就是如此爱慕人的皮相吗?
柳若芸也觉得丢脸,又扯了扯夫君的衣襟才把君慕辰的神给拉了回来。她心想这君慕杰到底是出了什么洋相,真的是色欲熏心了不成。
随即冷笑了一声。真的是吃着碗里的,不忘锅里的。
开业结束之后,柳若曦依旧待在医馆里教着强子。
“强子,针灸用的银针可不是你这样拿的,你这倒是像拿笔一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要练字呢。”柳若曦认真严肃地纠正了强子的错误。
这孩子在别的事情上还是精通一点就会,可是在针灸上却是怎么教怎么都不会。
强子自己也十分懊恼。他本就是性子坚毅之人,有什么苦有什么累全都咬碎银牙往肚子里咽,这时却怨恨自己的愚蠢了,险些要落了泪。
甘霖在旁边看得急的牙疼:“针灸怎么拿都好,就是像笔一般拿也是好的,结果扎进皮肉里边就行了,你应该教他掌握力度,不应该教他姿势!”只要结果是对的,管他用什么法子。
柳若曦不欲与他争辩,这姿势都错了,力度怎好控制。“你还没有我精通针灸之法,倒是先在这里当老师了。半瓶水晃荡!”
甘霖被她这句话怼的没话说,自己虽然说极为擅长医理之术,甚至小小年纪就被人称作为甘神医。
但是在针灸之事上又有所欠缺,不是那么精通,可是不是那么精通的甘霖,却也赛过了很多人。
只是拿自己的针灸之术和柳若曦相比,自然稍弱了一些。
强子急得额头冒汗,那汗水淌到了衣襟之中,都有些潮湿了。
柳若曦自然心疼,毕竟强子是她带着长大的,自然是把他看作自己的亲弟弟,又细细拿来丝帕为他擦拭了一番。
强子手抖的不行,又把银针给搁下了。
“我不敢,这银针扎到皮肉里,应该有多深啊,万一我一偏一移,岂不是要扎到人的心肺之中!”他手抖的厉害,哪能拿起这细小的银针。
少年人的声音清脆又带着一丝的委屈,还带着一丝对自己学而不成的无奈。
凡是治病救人的都不太容易,不光医能治人,文更能治了。
原先便有一句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绝学不单指了医学,各种学术也被统称为绝学,若是学来都像杀猪卖肉这般容易,那么天下的圣人真的多得有如过江之鲤。
柳若曦知道自己有这份天赋,强子虽然也有,但是始终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姿态在孜孜不倦的学习着医术。
既心疼,又是无奈:“凡事都要自信,这医术哪里这么好学,也能像杀猪卖肉一般吗。现在就打退堂鼓了?”
强子狠狠的摇了摇头,学医本就是他自己选择了,哪里能打了退堂鼓。
他不怕苦,他只是恨自己的脑袋,为什么怎么学都学不进去。
少年一向聪明,这时不免有些受挫。
柳若曦拿起一枚银针对着那铜人扎了进去。铜人表面的孔是涂了蜡的,里边注满了水,银针一扎进去破坏了那蜡质,里面的清水便顺着穴位流了出来。
“银针就这么小,且扎进了孔洞,那么细,就是扎到心肺之中,人也不会立马就死了。”她以身试法,拿了一根银针扎到自己的手臂之中,那是个无关痛痒的穴位,扎了也不碍事。
强子瞪大眼睛。难道王妃姐姐就不怕疼吗?
“强子我都扎自己的手臂了,难道你不扎你的手臂一下吗?”柳若曦挑了挑眉,眼神里充满了鼓励。
原来他怕把人给扎疼了,那也无妨,需要他自己亲身示范一下到底疼不疼,自己试了才知道。
强制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胳膊。不过看到对方鼓励的眼神又松开了,他小心翼翼地把那银针放在火烤红了。
又拿来棉球沾了些药酒,轻轻擦拭要扎的穴位。
这时的他还是有些慌张的,不过又撇见王妃姐姐手臂上那一根傲然挺立的银针,他心一狠就把那银针扎了进去。
疼吗?也不太疼,这一刻就像是蚂蚁细细的咬着自己的肉,就感到一阵酥麻。
强的眨了眨眼睛。“也不是很疼。”
柳若曦点了点头:“只需要扎到皮肤表面即可,若你真想扎到心肺之中……嗐……这小小银针,通过表皮再往深处去就早已经被被坚硬的皮肉给折弯了,怎么会扎到人的心肺之中,我真不知道你这小脑瓜子是怎么长的。”
甘霖也有些佩服柳若曦,她虽然语不惊人死不休,但是教人却比自己要好多了。
他原以为王妃刚习懂,医术尚且比不上自己,可是看着架势倒显得比自己老练多了,他越发觉得有朝一日,她非得抄到自己前面去不可。
“至于姿势,就如同你甘师傅说的,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吧,不过还是要掌握力度。”柳若曦教了他数十遍,他还是一如既往。
这个习惯,一旦是形成了就很难更改。索性不抓着他的姿势了,正如写字一样,但凡写的好看就行了,用脚写、用手写,结果还是一样的,她在这里算是妥协了。
甘霖是神医,说的并无道理,就说自己不应该一意孤行坚持自己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