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莹出了忠王府后,没有再去找柳若曦了。
想回了驿站,稳定稳定情绪。这几天一直都被这样对待,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没个自在。
江边的风在不停的吹着,江的上空不时有淡淡的烟云荡过,不时还夹杂着稀疏细雨,当云过雨收之际,一轮夕阳把金灿灿的阳光撒在湖面上。
女子倩影绰绰,也算是美景。
风吹江面浪滚波涌,深碧色的波浪在夕阳的照射下,一边是金光跳动,如金蛇游泳,一边是暗色背光,水色对比如呈墨绿。
她驻足在江边许久,吹着冷风,心里头却越发的难受。
这次她没有是马车,只是沿着江河向南走。一路上不停地听到人的嬉笑怒骂声,他们可真开心啊,为什么自己不能开心一点呢?
可她身上有太多的任务没有完成,君慕辰不知道是不是能够接纳她,这一切都是个未知数,若是此事失败之后自己又该何去何从,难不成自己真要回到了那北魏再去当一个下人吗?
不,她就是死也不可能回去了。
收拾好心情,她回到了皇家驿站,阿奴此时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
端木莹把驿站里每个角落都找了个遍,也问了掌事的大人。
都说不知道这位小将军去了哪里,反正今天一天都没有见到他。
端木莹本来不以为意,原以为他自己会回来了,他离了自己能往哪里去,他不是最爱自己吗?
不是不能离开自己吗?怎么说走就走了,现在到晚上都没看到他人,肯定是不会再回来了。
端木莹她先前心只是有些空空的,如今就像是被割了一块肉一般难受。
“走便走,谁稀罕他了。真拿自己当一回事,那就一辈子也不要回来了。”端木莹狠狠地跺了一脚。
话是这样说,心里头却仍然是不好受的,像是扎了一根钉子一样,一开始倒是无知无觉,可是越久越痛。
等了然于胸时,阿奴已经成为自己生命中无法分割的一部分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突然摸到了一块突出的东西,像是金条又或者是别的东西,掀开被褥看竟是竟都是些名贵的珠宝和金条。
还有一些被叠的好好的银票,全都放在了这里。
他走了,留下了这么多好东西,自己没有带走封分毫,可是却一封信也没有,给自己没有丢下一句话,就那样走了。
自己只不过是有些糊涂了……这么些时候他没有离开自己,却在如此孤立无援的时候,把自己舍下了呢?
端木莹把那些金条、珠宝、名贵的首饰通通丢在了地下,他把这些留给自己干什么?这是在怜悯自己吗?又爱他又怨他又恼他又怜他,这一刻很多感情交错而上。
第二天一早,端木莹起身,眼底青黑非常,就像是行将朽木的老人一样,没有半点精神气。
和人说话的时候,眼神飘渺。
掌事的大人这一次特地来看望她,也特地为她道歉,他是寻了小将军一天一夜,可也没有寻到他人,如此便来谢罪了。
“郡主请原谅下官,下官也找了,可是总找不到小将军在哪里许是……”中年男子收了收袖子。
端木莹急忙开口:“许是什么,你快说呀,不管是他到哪里,你一定要给我找到!”
“保不齐已经回了北魏……”
中年男子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把怀中的一块令牌掏了回来,他那天还觉得有些奇怪,为何小将军突然将如此的贵重东西交给自己。
是前几日早晨的时候给他的,那时候他不觉意,以为是胡乱送些礼物罢了。
后来又道让他保管,实在是不明所以。
“这枚令牌,郡主可认得,这是小将军放在我这的,说让我暂为保管,不知道这一保管却是不见了人影,我也无法还小将军了,还是还赠给郡主您吧。”
那令牌被端木莹接了过来。
她认识这枚令牌,这令牌可是阿奴的命根子,他待它如珠似宝。天天都在身上放着,因为这不仅仅是一枚令牌,更是他的护命符。
有了这枚令牌它可以出入北魏边境,无忧无虑,如今没了这张令牌,他能够到哪去,总之北魏是再也回不去了。
天下之大,他定是四海为家去了,他拥有这张令牌可以挂个虚职,也可以号令若干士兵,如今他连这点权利也割舍下了。
这令牌虽然有些用处,可是用处却不顶天,放在这位掌事的大人这里,就像是一块桃木一样,只有美观的作用了。
端木莹一时半会不知道他如此珍贵的东西,如今却随便给了一个人代为保管,难道给自己不行吗?可能他早已意料到自己有一天会离开自己,就把这样的东西交给了随便的一个人。
中年男子自觉有些尴尬,递了东西之后,就不知道说些啥好了。
女子的院子向来不是他这个外男能够随便出入的,不到片刻,就起身告退了。
端木莹拿着那令牌,似乎还能感受到阿奴的温度,他走得那般那般决绝,还记得他曾像一个狗皮膏药一样黏着自己,而如今哪里都没有他的身影,晚上的膳食是后厨送来的,一点都不合她的心意。
排骨太烂,以至于没有嚼劲。
鸡汤太浓,过于油腻。
米饭又太软了。
晚间烧的粥又太甜了,总之样样不符合自己的心意,只沾了一点,再也吃不下去,没了他自己真的是过不好了,会服侍的人很多,但是会服侍她的却少之又少,独独阿奴一个人。
阿奴之所以把令牌交给这位大人也是有缘由的。他知道这个这位大人为人清正,自己消失不见之后,定会把这个这枚令牌原原本本的交给郡主。
他有预感,郡主一定会摒弃自己的,不过这时候来的太早太突然,也让自己措不及防。
端木莹躺在贵妃椅上,屋子里不知道又被又被哪位不不长眼的人换上了檀香,檀香是自己最不喜欢的味道,香味太过于厚重,像是堆砌在金钱上的。
又太过于俗气,还是阿奴调的香好闻,细细密密的就好像是人身上的香味似的,又那般清新淡雅,与这檀香完完全全不一样的。
檀香太过于浓烈,她闻着发晕。直接伸出细白如瓷的脚,把那香炉给踢翻了过去。
这回香味更浓,她竟呛出了声。
泪水也随着她呛声的同时流了下来,也不知道是被呛的还是真心想流的,不过哭的真的好惨。
女子心里头百般滋味。
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