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曦脱离了她桎梏,洒脱的走开了。
女子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地面上。
没了,什么都没了。
还得了那么多人的讨厌。她生来就是让人讨厌的吗?竟然让人觉得自己比蛆虫还要恶心。
努力地支起身子,险些要倒了下去。
这样活着倒不如死了干净。一个想法突然从端木莹脑子里钻了过来。
端木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从云王府出来的,几乎是一步一摇晃。
失魂落魄的跑回皇家驿站,一路上灰头土脸,根本都不像是一个郡主,倒像是逃难过来的难民。
这下是什么都没有了,自己爱过两个人,可两个人都视她如敝履。端木令宇一直在利用自己,自己若是被他榨干了价值,便是一点都没有用处的垃圾了。
自己活着干什么?
活着到底干什么呢?
到了皇家驿站,她无力又狼狈的躺在那一方绣床之上,合上了双眼。
端木莹把身子埋在了颈背里边,透不过气来,那样闷着,才感觉自己是有生命的,会因为埋在被子里透不过来气感觉自己尚且活着。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呀,自己打从一开始就不该喜欢上端木令宇,更不会为了他来到了璃南和亲。以至于一步步深陷于云王的魅力之中,到现在难以自拔。
唉,她到现在还剩了些什么,只是一无所有的孤家寡人了,身边再也没有能够侍奉左右的人,唯独就剩下自己。
“我真是个该死的人。”这辈子做事情好像就没有做对过,她一直都是这么步履维艰着,又是因为困顿的生活一直自卑着,如今长大了,稍有些出息,却还是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原以为长大后会好一些,能够主宰自己的生命了,可没想到长大了生命还是牢牢的被那个人套在手里,挣脱不开他给的囚笼,如今如今总算是找到生命的光,那人却把它当做洪水猛兽一般来看待。
今生真的是毁了。
她寻了绳子。
试了试,果真结实的很,勒断一个纤弱的脖颈,应该不是难事。
“今天就葬身于此地了。”还是死了好,死了就不用管这些纷纷扰扰,去他的端木令宇还有君慕辰,她一个都爱不来,也不想爱了。
临死前还有些犹犹豫豫,端木莹素来爱美,又觉得用绳子来吊自己死相会难看。
听说上吊死的话,舌头会露出来,若是被云王知道了又是个笑话,这女人死的样子还很凄惨呢,舌头都吐了出来,不过他也不会记起自己的,不过是一个无缘无故纠缠他又说着爱慕他的疯女人罢了。
她还是碍着名声,想找一个好看的死法,用刀子划动脉,可这是自己的皮肉,还有些不忍心,再说刀子也是划伤了她的肌肤,不知道又生出什么怪味来。
几番犹犹豫豫之下,最终还是选择上吊死。
她把绳子缠绕在了屋梁之上,搬来一个绣椅,她在黄铜镜以前静坐了许久,面镜子里的女子无疑是貌美、清丽动人的,就算是眼哭肿了,这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眼底青黑一片,也依然不减她的风采,更有一种病弱西子的感觉。
“这么美,都不想死了。罢了罢了,来世再投生一个好人家吧。”端木莹自言自语。
做了决定,便起身踩上了那个木椅。
哇,脑袋懵懵的,原来脖颈挂在绳子上之后,会有一种下坠的痛感。
她期待着自己死亡了,电光火石之间,突然一个人冲了过来。
门被关得好好的。
那人把门都踢烂了。
阿奴他又回来了,他在城外踌躇了两天,最终选择了回来,他还是离不开莹儿,不管端木莹是如如何辱骂他如何踢打他,他也不会再离开他,他这一辈子就做端木莹的走狗,他心甘情愿!
刚才他走到驿站门口就看见了这里的大人,大人对他苦口婆心说了好多,说他走的这两日郡主是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着,可算是把他等回来了,让他快些去见见郡主。
虽是快些,可一路上也耽误了不少功夫,他急急切切着特别想见到端木莹,可没想到屋门却被反锁,可是大人却告诉他,莹儿早就回到了院子里,这屋门究竟是谁反锁的呢。
来不及细想,他飞身一脚把门给踢烂了。
一进门惊呆了。
莹儿伸长了脖子,吊在了一根麻绳之上,命悬一线,看到她脖颈泛出的青紫,一个飞身把她从麻绳上面抱了下来。
他胆颤心惊,抱着她的时候,手指都在不停的发抖。泪水都被吓得流了出来。他是最不爱哭的人,如今骤觉把此生的泪都流完了。
他哆哆嗦嗦的抚了抚爱人的脖颈,简直痛心断肠!他最心爱的人啊,怎么会想要想要自寻死路!
“阿奴你怎么回来了?我……我原以为你远走高飞再也不会来看我了呢,不过回来也是挺好的,还可以再见你最后一面。”
端木莹有些虚弱无力,她吊的时间太长,只恐怕只差片刻命早就交到了黄泉之中,也幸亏阿奴他来得及时,如今她迷迷糊糊以为自己频临死亡,而这一切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少年猛地擦了擦眼泪,他声线沙哑,再也不复原先削金断玉般的清脆。“我怎么能让郡主一人赴死。”
“你可知生命多么可贵,怎么随便找了一根麻绳把自己吊了去。”阿奴愤怒的很,声音大的都吵人。
他从没有一次如同今天这样愤怒,不管是莹儿作出如何令他恼怒的事情,他也没敢这样大的胆子与她讲话,只是今天,今天莹儿她竟然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莹儿为何到底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她不是最爱惜自己的羽毛的吗?最心疼自己的生命不过了吗?怎么这样不爱惜呢?
“你说我呀,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了呢?我什么都没有了,一个一穷二白的人,你觉得活着还有必要吗。”端木莹想从阿奴的怀抱里挣脱开来,可是未果,她实在是太虚弱了。
阿奴的怀抱如火一般,她不想眷恋这种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