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泓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的挣扎,“这件事你也休怪爹爹,其实我也是为你好。”
温顺惯了的小女儿此刻闻声而言:“父亲说为了我好,我看却是不见得。那位吕敢先真如母亲说的那般好,为何当初不把家姐嫁给他,反倒轮到了我。”
“你姐姐如今已经嫁人了,你……慎言!”柳泓一听,一巴掌抡上去的心都有了,这个孩子,何时跟自己如此张狂过。
自古儿女婚姻之事向来由父母定夺,偏她是个例外。柳玉麟正在读书不急成家,把此女的婚事弄好,这儿子的亲事也应当提上日程。
“我说的是实话,父亲反倒是不爱听了,反正你和母亲为我做主的婚事,我是不会依的。”绕过溪水长廊,柳若烟全身的火气并没有消退,反而恶狠狠地瞪了柳泓一眼。
她这十几年来,一直在嫡母的眼色下讨生活,谨小慎微惯了,从来没有一刻真正的为自己做主过,但是现在关乎于她的人生大事,自己如果还这般畏畏缩缩定是要被人所左右。
为了甘霖,也是为了她自己,她要反抗。
“有什么话从冲母亲说去,这场婚事又不是父亲为你相看的,你若是有什么不满大可到你母亲那里哭诉,若是你能劝了她,为父便也就罢了。”
贺姨娘听闻女儿回到了府中,立马跑过去迎接,没想到却听到女儿正在和老爷争吵,而且如此之凶。
“若烟……老爷,究竟又是怎么了。”贺姨娘还是一如既往的柔柔弱弱。
一贯温柔惯了的柳泓,此时此刻却没有什么耐心来,连带着看贺姨娘也没有几分好情绪。
并没有回答她,而是抓来个小厮吩咐他道:“告诉管家多增派些人手,别让小姐乱出门了。”
万一跑了就坏了。
柳泓走后,柳姨娘泪眼婆娑地拉着女儿。
今儿究竟是怎么了?不在安宁侯府好好陪着老夫人吗?怎么被老爷给拉回来了?
“你和你爹怎么了?”
贺姨妈一有事便会哭哭啼啼的,也是撑不住的事的人,“你与你父亲到底是怎么了?他为何气匆匆的?”
她也不是责怪女儿,就是想问清楚情况。
瞧这阵势,这两父女都快要吵起嘴来了。不应该呀,老爷虽不大关心她们的日常生活,可也不会如此严厉的训斥若烟呀。
“姨娘,我上次跟你说过,我已有了意中人,祖母也答应我会帮我这件事。可是现在却有了变故,吕宁为我相看好了人家……是他的侄子,这要我如何肯依?”
柳若烟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这件事她肯定不会答应的,既然是自己的未来,那么就应该由自己掌握,这个吕宁她一定要和她斗到底。
贺姨娘彻底慌了神,“夫人怎么这样?姨娘去找老夫人,让老夫人替你做主,我不信他们还能只手遮天了去。”
柳若芸见姨娘哭的憔悴,又拿出手里的丝帕为自己的姨娘擦了擦,老夫人都劝不了自己的父亲,刚才在安宁侯府的时候都那般说了,父亲还是固执己见。
不知道吕宁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他如此执迷不悟。祖母不知道如何了。姐姐在安宁侯府,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娘,这不管用了,我要亲自找吕宁去,不能让她如此放肆!”自己的婚姻大事虽是父母之命,可没有必要仓促到这个地步,就连问过自己的意思都没有,凭什么要替自己做这么多的主?
贺姨娘胆子小,可是为了女儿,她也豁出去了,从前她就畏惧吕宁,不敢在她面前大声说话,一直都是伏低做小的。可是现在她却不想这么做了,女儿已经是这个地步,若是还是缩头乌龟,那这辈子都是白活了。
贺姨娘也不哭了,“娘要和你一同说理去!”
回到住处洗了把脸,又换了身衣服,收拾妥当之后来到了吕宁的院子里。
这院子装饰的真好,和贺姨娘母女俩住的院子大不一样。门前玉石铺地,就是秋冬之日,花也会竞相开放,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品种,开在门前也是争奇斗艳的。
往院里瞧,也是特别的精美。这母女俩都是一般的人物,柳若芸好奢华,她的亲娘也是如此,柳泓素来不在乎宅院之事,所以也放纵了吕宁。
前面走来一丫鬟,柳若烟上前问道:“母亲在吗?”
虽然自己很不待见吕宁,可是在外人面前她还是有基本的礼貌的,无关于其他,只是自己的素养而已。
此丫鬟名唤素锦。自己是认识这个三小姐的,可她怎么来找夫人来了?
“三小姐找夫人有何事?”
柳若烟皱了皱眉头,她就是再不济也是个小姐,这般气势汹汹,倒是盘问了自己。“我来拜见一下我的母亲,也需要问清缘由吗?你只需要进去通报一声就行了。”
素锦没有说话,转头便进了屋子里。
吕宁倒是闲着无事,闷头睡大觉呢。
那天柳韬虽然生气,可也没有多找她的茬,过了一段时间,她就把这事情忘到九霄云外了
“夫人,夫人……”
听着丫头在那一个劲喊,吕宁烦的要死。“滚……”
无奈素锦只好出去,这边夫人还在休息呢,不便被外人打扰。
“三小姐还有贺姨娘,若无其他事情还是先行归去吧,夫人还在休息呢。”
柳若烟既然来了她住处就不打算走了,直接在这院子里坐了下去。这吕宁什么时候醒,谈完话她就会走,就在这里等下去,非等到吕宁醒过来不行。
“我便在这里等了,母亲什么时候醒过来,知会一声就行了。”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吕宁这边才缓缓醒过来了,正巧要到那边用膳去。
“母亲醒了。”
声音从那边传来,吕宁狐疑地朝那处看去,原来是柳若烟这丫头还有她那倒霉娘。
今个天上真是下红雨了,她这院子里何曾来过这两个人物?
“哟,你们母女俩今个怎么到了我这里了?有什么事情吗?”吕宁的嗓子尖细无比,说起话来倒像是调侃人似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