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御驾亲来,为的就是送端木令宇回北魏。昨日未为他举办宫宴,已让他非常惭愧。但实在怪不到自己身上,这是群臣的建议。
他对这位北魏太子说不上喜欢,更谈不上讨厌。每年都有些小国的君主,或者是那里的太子来到璃南拜访。
因而他亦有些见怪不怪,也并未把这北魏太子当成什么人物。只不过自己身为璃南国的国主,尽些礼数罢了,既然这北魏太子要走,自然是以礼相待的。
君凌峰乘坐着龙辇,穿了一套明黄色的御服,看起来比往日多了些俊朗。他本来就不老,只不过是最近留了些胡须,显得有些年纪了。
然他眉眼中并发的那股气宇轩昂,也让众官拜服。皇上乃九五至尊,通身的气质与气度,自然与旁人大不一样。
“如今北魏太子要走,朕也来送送。山高水远,也需慢点动身。”寥寥数语,既拿捏了自己的态度,又充满了关切。
端木令宇微微一笑:“劳陛下您来,小王在璃南呆了数月,已感受到了泱泱大国的文化气息,去定当是内省自勉。”语气诚恳之极,充满了关切。
“哪有什么可劳累的地方,也只是出来逛逛而已,云中城景色多,若是下次太子还想来,直接飞鸽传书到我璃南,自然又是十里相迎。”君凌峰虽是说着话,眼神却看着手中的一对夜明珠。
日光之下,这一对夜明珠变得有些灰暗,拿到到阴暗之处,会散发出莹莹的光芒。
“太子路上小心。”君慕杰今儿穿的极为风流倜傥,绛紫色的文人长衫衬出了他的君子气息。
端木令宇轻轻地点了点头,“直道是要走,还有些舍不得。这些天承蒙陛下和各位官员的照顾了。”
官员们东看看西看看,竟没看到云王殿下。两位皇子已经在场,却不见他君慕辰。
北魏太子也环视了一周。这个情况下,云王也应该在场的,可是他却没有看到。他不来也正好,让他亲自看着自己拉着他的女人走,是一件极为残忍的事情。
他表面上恭敬非常,心里却笑出了一朵花。只待自己合这老皇帝寒暄几句,便动身离开云中城,出发回到自己的北碚去。
君凌峰坐在高处,亲自目送着端木令宇离去。他那庄严的神情依旧不散。约莫片刻,长臂一挥,“回宫!”
出了云中城是一片大大的草地。这属于郊外,人家也不是很多。马车连着车队,急急向北方驶去。
端木令宇轻轻拿开木块,女子便从那暗处滚了出来。这是一位倾城倾国的绝色佳人。
他将她的腰给还住,轻轻搂到自己的身前,那一股的馨香仿佛在自己的鼻子前面凝住。
四周飘散的也全是了她的味道。
女人还睡着。她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端木令宇能够想到柳若曦醒来会是什么样的一副光景了。会哭会闹,可能还会想杀死自己,他一个堂堂的北魏太子,难道防不过一个女子吗?他已将对方醒来发生的无数种可能都一一猜想出来。
“你可不要怪孤。孤这是太喜欢你了,孤答应你,只要和孤回到北魏,君慕杰能给你的东西,孤也会给你的,并且只多不少……”
……
忠王府的花厅处新搬来了不少的花,这是郭隐特地从各地搜罗而来的。
他知道若芸爱花惜花,在王府里索性没有什么事情,也没有什么闲事可以供她打发的,于是拿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品种供忠王妃取乐了。
这么一看花厅倒有些花厅的样子了。
虽是冬日,这里的花依然竞相开放着,散发着幽香,沁人心肺。
“王妃真是好雅兴,种了些花草在这里,本王一看还真是养眼了不少。”可怜的君慕杰竟不知道她妻子给他带了一顶这样的绿帽子,还闷在鼓里呢。
柳若芸心中慌乱,“只是是种些花罢了,这花亭里一花一景都没有,也没有什么可看的地方,先前去过李夫人家,花厅算是漂亮,臣妾想着也种上几株花,点缀点缀。”
修长的手指捏起茶盖,在杯底轻碰了一下,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但见男子眉眼含笑:“今日的事算是了了,只是本王有些可惜,可惜我那二弟没有亲自送别端木令宇。若是他知道自己的王妃竟然被其他男子带走,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光景,脸想必是五颜六色的。”心里突然升起一种难以言说的快感。
柳若芸的心突然一静。堂姐这是真的被带走了,她再也不会回到璃南,不会回到云中城来,这云中城最风光的女子当属自己了,再也不会有什么云王妃与自己互相争光。每每宴会,大出风采的人只会是她。
“此事当真,你莫要诓我!”她还是觉得柳若曦的本领通天的,以前她与自己的亲娘携手要害死柳若芸,结果还是没成。
她一个弱女子能逃离了男人的桎梏,说明还是有本领的。
一点都不心疼她!还嫌不够呢,最好弄到对方名誉扫地的地步,可她去了北魏也是享福的。
哼哼,柳若曦不管你以前有多么的得意,现在你一走,这里风光的人再也不会是你。
“本王哪会诓我最心爱的王妃,送走了便是送走了。那云王就是问遍了京城的所有人,也不会知道她去了哪里。”
柳若芸暗暗一想,平时就忠王和云王的矛盾,这下子云王妃失踪,众人会不会联想到是忠王所做?“王爷可莫要得意,这京城中的人都知道你和云王素来不对头,一下子这云王妃消失了,他们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吗?”若有言官上书说王爷的可疑度最大,到最后不也是空欢喜一场吗?现在高兴的也太早了点吧。
君慕杰大笑了一声。他既然敢做这件事,就不怕有人怀疑。自古以来,杀人问罪都要讲个证据,就算是怀疑又能怎么样呢?
他还怀疑云王呢,怀疑又不是一个确凿的证据,再说他也不怕君慕辰给他扣什么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