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倩云可以活下去。那时的父皇并不想带走她性命，若是能够逃掉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饶过她一命了，可没想到他自己寻了胆怯非我和父皇亲手杀害他的。”君慕辰娓娓道来，只不过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罢了，他为伤害到前皇后分好，分明是他自己想不开。
旧日的伤疤又被揭开，可是君慕杰却平静如水，不复原先的疯癫模样，他这几日虽然病好了，可精神却时好时坏。
“你来这里看什么！是要谢谢你替我母后安了个碑吗？我没有任何感谢你的地方！如果没有你，坐皇位的人是我，如果没有你，父皇宠爱的人那个人也是我。千般因果皆是由你而起，要我如何感谢你？”
君慕辰的声线略微带着些颤抖，慌忙失措之余又低下了沉重的头颅。
近日包括往日种种全都是被别人笑话过来的，他未有一世真正战胜过面前这个男人，就包括他对幕后的恩赐，看起来也令人唏嘘无比，他的号在自己的画面前是那么至高无上。
更显得他如小人一般邪恶。
或许这一切的因果都是自己自作自受，他心中那种羞赧之意慢慢的发酵。
“你为何不肯谢谢？若非皇上有善心，你的好母后不知道被扔掉在哪个荒郊野岭了，这个都不算好的话，真不知道天地间什么才叫做了好事。”
若曦有些看不惯这个君慕杰，就是别人对他再好，他也蛮不在乎，甚至还觉得对方想从他身上捞些好处，如今落魄如草一般的人物还指望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油水呢。
再者说了，救活他的人是自己，倘若不是自己一直拿补药吊着他的命，又是针灸又是……
断然不会活到如今的，就在来到寻医堂那一夜可能就会与世长辞。
“多谢。”许是柳若曦的话奏效，他果真说了句谢谢，神色却几多伤感。
君慕辰的好是有限度的，他肯给这死去的皇后一点体面，也只是因为她不会再伤害到自己的利益和若曦。
对自己的今后没有任何的威胁。但是此刻活生生的人不一样，他忘不了对方加在父皇、若曦包括自己身上的伤痛，就做不到原谅他。
真正原谅他了，后患会无穷的。“然而朕不会放过你的，你犯下的恶事实在太多了，一桩桩、一件件你都无法幸免。”
君慕杰紧接着苦笑了一声，笑声有些凄厉。林间的鸟都被吓得飞走了一些，听到了一阵翅膀噗呲的声音。
“最坏的结果便是我死这事了，我虽求你放过我，然而我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求你让我死得痛快一些，我头不想被砍掉，倒是答应兄长最后一次。”他也想要一些体面。
要是头和身体分离的话，当时很疼的，不如赐他一杯毒酒，死的干干脆脆、少些痛苦。
君慕辰点了点头。“如你所愿。”
这个男人站在高处，他处于低处与自己说话的时候眼神飘渺，好像是俯临万物似的，莫名觉得自己是他造物下的一笔。
自卑自感油然而生。
从香山回来之后，君慕杰还是被老老实实地关到了天牢之中，这天牢之中的阴暗潮湿，一股霉味让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死在他的面前，那一刻心无疑是刺痛的，然后他选择了逃避，不去看，不去听，甚至觉得死的那个人不是吕蒙，不是他的手下。
然而记忆不会骗人，那一幕印在自己的脑海里也不会消失。
“皇上说了这几天让你吃些好的。放心都没下毒，我才不去做那些下作的手段。再说，没有皇上的命令，我们这些官员也不敢造次。”说话间拿来了许多饭菜，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有全聚德的烤鸭，还有云中城最出名的盘鸡，上好的酱牛肉，卤制好的东坡肘子……
君慕杰发誓这是他在天牢中吃过最丰盛最美味的一顿餐，他的怀疑这是他的断头饭。
吃饱些好上路。
似乎睡了好久，天本来就黑暗，没有什么白天和黑夜之说，他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浑浑乎乎、脑袋也头痛欲裂，这样一连过了几天，每天都是大鱼大肉的，竟忘了自己还要面临死亡。
事关至此，君慕辰并不想那么草率，他已经写信告诉了父皇。
父皇的行踪，一开始自己不知道，但听说听过多方打探，最终确定在湘西一带。
若是父皇说姑且留着君慕杰的性命，然后将其一生囚禁，他便听从父皇的打算，在君慕杰所性就压在天狼之中，好吃好喝的伺候得他以前是王爷，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必受景仰的皇子，如今过回这样的日子亦不觉得好，反而还是苦死了。
……
“我真不知道来的那个人就是君慕杰，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呢，不过我是以前见过他，可他的样子我已经忘了个7788再说，瘦成了那个样子谁还能看得出来，反正我是没看出来没姐姐你呢？”墨菊一脸的不可思议，听说人被关在天牢里，多半逃不了意思了。
墨菊也摇了摇头，一脸的不好意思，他看过的次数要比墨菊多得多了，人一点都没看出来，这人变化太大了，和之前简直是两个人，虽然眉眼也有些相像，但平常人谁会注意这么多，幸好被王妃抓住了，不然就让他逃之夭夭了。
“要我知道他是忠王，断然不会救他的，就让他死了算了，这么会祸害人的人，谁还屑于治他！”亏自己还整天帮他换药，夜里想喝水自己还起床给他倒水，搞得自己像是奴努一般救活的还是一个大恶人，胃里突然泛酸水想吐的心都有了。
强子并没有牛大军那么激烈的情绪，他想说救了便是就了，何必在乎那么多。
再说为人处事难道还要看其心性的好坏才能医治，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始终是个生命体，若是像定他错定他罪，也许也得把性命稳定住了再说。
一码归一码，不能混淆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