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雪神宫众人视为固若金汤的阵法,在那轻飘飘的第一拳砸出的时候,他们的心中甚至没有多少波动。
那个一拳能将大长老打飞的青年,只是这点能耐吗?似乎根本入不了眼。
可当一拳一拳的砸出,他们才发现第二拳会比第一拳强一些,第三拳会比第二拳强一些,到十三拳累积在一起爆发出来的拳劲,已不亚于一颗核导弹爆炸的威力。
轰鸣之声不断,阵法瞬间破碎,分崩离析,那一团团流光随着一拳落下消散于天地之间。
雪神宫众人也彻底的暴露在李长生的面前。
一拳撼山,地动山摇,如果作为旁观者,一定会忍不住夸赞青年这一拳,当真有开天辟地的威力,够猛,够烈,够畅快。
作为李长生的敌人,山巅的这些人却一个个脸色发紫,难看到极点。
逢此强敌,对雪神宫而言,实在是很悲催的一件事情。
“怎么办?”
就连胸有成竹的二长老,此刻手心里也满是汗水。
“宫主离开已有十分钟,我们只需再阻挡他二十分钟,等到观山楼主一到,我雪神宫就不需要再怕这青年了。”
二长老像是给周围的众人打气,但更像是给自己打气。
“可我们真的能挡住二十分钟吗?”
另一位在宗门内地位比二长老要低点的长老,面露担忧的说道。
护山法阵威力有多强,雪神宫的人都很清楚,却被人一拳打了个稀巴烂,他们虽然在许多普通人的眼中是修道有成的神仙,但跟那座护山大阵比起坚固来,确实差得太远,如何能经得住那青年的拳头。
“二十分钟而已,没出息的东西!”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穿着很古老的一身长袍,只是眉宇之间却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一站出来,就连二长老都要拱手行礼。
雪神宫唯一的一名太上长老,实力很强,被二长老请了出来,从始至终一直在观战,此刻已无疑是雪神宫的中流砥柱,他站出来便是众人的主心骨。
“这青年能打碎我雪神宫的阵法,的确很厉害,就连老夫也不敢说能胜过他,但如果只是挡上二十分钟这都做不到,老夫这些年的修炼岂不修到狗肚子里了,还有你们,一个个遇事便萎缩不前,我雪神宫的合击阵,只要你们将法力汇聚在老夫的身上,我纵然比不得那已入指玄的观山楼主,但也可以达到金刚境巅峰的实力,与他一战也未必会输。”
老者一番话落,雪神宫众人眼中纷纷有了光彩。
是啊,他们被青年那一拳破阵威势打跑了胆气,此刻有金刚境快要接近巅峰太上长老,其余五名金刚境高手,十二名先天境高手,再加上雪神宫大大小小的弟子近五百人,这一股强大的力量拧成一股绳,难道还对付不了那个敢跑到雪神宫耀武扬威的家伙吗?
一言可以兴邦,一句话便让人已经低迷到低谷的士气瞬间高涨起来。
“雪神宫全体弟子听我号令,聚阵!”
那位太上长老一声令下。
原本杂乱无章的队形,瞬间开始快速的运动,最后形成一个特殊的图案。
从远处看去,可以看到一缕缕气息升腾而起,如旭日东升。
如古代肃威的军阵,威武有力,杀气纵横,这便是所谓的众志成城。
一缕缕契机,在升腾流转,最后在天空中化为一条百丈长的雪龙怒吼咆哮,猛然间融入到那位太上长老的身体里。
一瞬间,那位太上长老身上的气势节节高涨,冲霄而起,仿佛在整个天空中响起了虎啸雷鸣之声。
“好一派气象万千!”
跟在李长生旁边的吕柏,望着山顶的景象,眼中也不由有了激动。
纵然他平时有再多的算计与自私自利,但此刻仍以一名雪神宫的弟子为荣。
“怎么?你很向往山顶结成大阵,集全雪神宫之力与我对抗的情景?”
李长生回头冲吕柏呲牙一笑,只是如阳光一般绚烂的笑容却让吕柏感到有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猛然间惊醒。
眼前这个青年还掌握着自己的生死,一句话出来,就能让他爆成一团血雾。
看到吕柏禁若寒蝉的样子,李长生只是轻轻的扭头,望向山顶,然后一步踏出,身如大鸟,凌空飞起,直上云霄。
而在他刚才用力的脚下,已经裂开密密麻麻的裂缝,周围几十米的范围都下沉了半米之多。
原本觉得缔结成阵的雪神宫众人应该足以挡住李长生,但此刻看到面前的脚下裂缝,却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才明白李长生那凌空飞起并非靠什么仙家法器,也非是达到了能凌空而行的地仙大道,只是凭借最强大的蛮力的腾空之术罢了。
“雪神宫的合击阵法真的能挡得住吗?”
吕柏心中有了质疑。
就算是能够挡得住,可能击杀他吗?
要知道,能挡住一名武者和能击败一名武者是两个概念,而击败和能击杀,又是两个概念。
在吕柏看来,山上的合击阵能否挡住李长生都是一个未知数,至于击败李长生,除非一名指玄境武者出手。
而在北地修道界,唯一的指玄境就是那位观山楼主,当然,吕柏并不知道雪神宫宫主已经前去找观山楼主来求援了。
可纵然能击败李长生,但若不能击杀,得罪这样一名强者,雪神宫恐怕永无宁日了,除非雪神宫内有一名指玄境强者坐镇。
吕柏一时心乱如麻。
而那位雪神宫宫主也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愿意委身嫁于观山楼主,一但她和观山楼主结成了亲,雪神宫和观山楼便是一家,便再也不用怕这青年强者的报复。
只是想法往往是美好的,现实却很残酷。
那位被他们视为救星的观山楼主,真的能对付得了李长生吗?
吕柏以为是可以的。
雪神宫宫主月曦也以为可以,甚至包括雪神宫的所有人,以及那位观山楼主都是这样以为的。
只是世上大多的“我以为”,往往都是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