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陵有字了,叫“子鸿”。取自易经中“鸿渐于陵”之意,只是这为他取字之人,既不是什么名士大家,也不是什么长辈宿儒,而是玉砚姑娘。
当日岳陵出手,连逼迫带威胁的,那宅子终是以两百五十两银搞定。之后府衙备案时,玉砚感念岳陵相助之恩,又知他也没个落脚处,便坚持这宅子要有他一半。
岳陵推脱不果,只得顺了她。但如此一来,这备录上却须有他的名和字。
按照古代礼制,这取字之人,一般是家中长辈,或者是请些饱学宿儒来作。当然,如果本人有水平,自己cao刀也是可以的。
不过岳陵何许人也?堂堂二十一世纪穿越青年,才不会去理睬这些个沉规陋俗。
长辈肯定没有,饱学宿儒一个不识,他自个儿的水平嘛,名词名句倒是记得不少,但自己创作却是没那火候。是以,玉砚一提这事儿,便直接着落给玉砚了。
玉砚哭笑不得,委婉的将其中规矩给他解释了,岳陵却全不在乎。玉砚无奈,只得帮他甄选了几个,这“子鸿”二字一出,岳陵便很是喜欢,当即就定了下来。
再往后,就是一系列的手续交接了。岳陵不懂其中关窍,便也不跟着掺和,一股脑的都由玉砚安排人操作。待得尽数搞好,终是搬了进去时,已是三天之后了。
在宅子后进分到了东跨院,由此,来到了这古时空一周后,岳陵才算脱了黑户的身份。
好歹不济的有了房产了,岳大官人便生出了几分归属感。只是这面上好看了,但实际来说,他却仍是一穷二白,身无分文。
有着丰富人生经验的他,清醒的知道,无论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没钱虽不是人生唯一的悲剧,但却一定是最悲剧的之一。
他只身来此,没任何东西,自也没什么可整理的。宅院的收拾、打扫,也有蝶儿带着黄伯叔侄去做。
所以,此刻的他,百无聊赖,便在房门前的台阶上坐了,懒洋洋的倚着门扉,两眼望着远处夕阳渲染的天边,默默的思索着………
夕阳浮于屋脊之上,瑰丽的层云,宛如风吹过的沙漠,一排排一道道,横铺于落日之后,壮丽绚烂。
檐角边、墙头处、树梢上,便满是金光浮动,活泼泼的,闪烁炫目,如洒下万贯金钱。
岳陵眯着眼看着,听着。风儿跑过林间,顽皮的拨动树叶,留下一片沙沙之音;邻近的锦山上,倦鸟归巢,叽叽喳喳的似在相互讲述着一天的见闻,吵闹不休。
于是,这风吹声、树叶声、鸟鸣声,在这城市的浮华之后,山脚一隅,便谱成了一曲幽雅的日暮之章。
静谧,祥和,闲适惬意的情绪,便悄然流淌于心间。
来既来了,且先享受。凭着自己的头脑,又有着超越千年的见识,在这古代时空再创辉煌,难道还能比后世更难?
以前自己赤手空拳,只身一人在举目无亲的国外能做到,那么,今天,在这仍然是举目无亲,但却放眼皆是自己同胞的土地上,就没理由做不到!
岳陵举起双手,使劲的伸个懒腰,心中斗志昂扬起来。
“喂,小师傅,岳子鸿——,来吃饭了!”远远传来小丫头蝶儿清脆的喊声。侵染在温馨的暮色中,便如山涧清泉叮咚,满是欢快的气息。
岳大官人顿时一头的黑线。
那小丫头这几天相处下来,跟他越来越熟悉,越来越亲近。只是熟悉了、亲近了,带来的附加效应,便是越来越言笑无忌了。
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和尚,却存心气他般的,整日小师傅前,小师傅后的喊他。要么便是连名带姓的直呼,什么公子、官人的尊称,那是再也没有了。
玉砚人前背后的说了她几次,但那丫头显然习惯成自然了。口中答应着,一转身张嘴出来的,该是啥样还啥样。
眼见岳陵总是面上佯作发怒,眉眼间却是从不在乎,玉砚也就知道了,这种古怪的现象,其实原就是这两人亲切的一种体现,遂也懒得再去多说了。
“死丫头,越来越没礼貌了!惹火了哥,总有一天扒下你小裤裤,qj一百遍啊一百遍…….”岳大官人起身往前厅走去,一边咬牙切齿的低声恨恨道。
脑子里浮起小丫头俏美的容颜,水葱儿般的肌肤,不知怎么的,忽然又联想到玉砚身上。
那妹子号称花魁,名动八方。如今虽玉容染瑕,但有自己在,恢复昔日艳容不过早晚间事罢了。
那啥,戏文里最经典的一句不就是:那啥啥啥的,然后以身相许的吗?
如今大家同住一所宅子,按后世说法,这也算同居了撒。再有着这个由头,哥们又是玉树临风一般的,那拥美而眠的日子还能远了吗?
想及有朝一日那旖旎风光,这厮心头火热,某个部位竟然就那么可耻的硬了。
年轻的身体果然不堪撩拨,岳大官人叹口气,为自己兄弟的可耻表现,找到了个理由。努力定定神,好歹将兄弟安抚下去,这才眉花眼笑的举步往厅中走去。
瞅着下界某人的无耻,落日也羞了脸,火一样红,往屋梁后躲去。晚风轻扬,隐隐有龌龊之音传来。
“女菩萨,贫僧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