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翻墙进了望春楼?”寅南有些错愕。
“好像是个女人。”寅东补充着。
夏明恒眉头微挑了挑,道:“而且还是个熟人。”
寅东寅南惊讶了,异口同声道:“谁呀?”
夏明恒食指点了点楼下的方向,道:“之前大堂见过的。”
“是那个您说很不简单的小姑娘?”寅东不可思议道:“她一个姑娘家,跑望春楼里去干什么?”
寅南却是已经反应过来,“莫非,她是想扮作花楼里的姑娘,混进中心营地去?”
寅东也回过神来,道:“难道她跟咱们一样,想用这种方法混出城去?”
寅南摇头:“怎么可能?就是咱们,想要混进巡逻队里都有困难,她一个小姑娘,又是扮作女妓,去那种豺狼之地那还不等于羊入虎口?”
寅东深以为然:“看她翻墙的身法,虽然还算伶俐,但确实没有内功底子,我看没准她在这望春楼就得叫人拿下了。”
夏明恒未置可否,眼里却也有了一丝猜度和好奇。
难道真是跟他们目的一样?
“唉,可惜咱们几个身量太高大,否则像她一样混入望春楼乔装改扮一下,也能轻轻松松混进他们营地去。”寅东低头打量一下自己,无比惋惜。
“愣货。”寅南白了他一眼,道:“你想扮女人自己去,可别搭上咱们三爷。”
夏明恒倒未在意,只嘱咐道:“现在起严密注意街上的动静,寻找机会下手。”
提到正事,寅东寅南立刻也不闹了,忙低声应着,将注意力转移到远处的街道上。
孟如一并不知道自己被人偷窥了,她特地绕了路转到望春楼背面,趁着四下无人,这才翻墙入内。
如她所料,望春楼的人都因为刚才那官兵的话而聚在了主楼里忙活,这让她的潜入颇为轻松。
后院晾晒了不少衣物,孟如一找了身丫头穿的裙子,寻了个死角三两下换上,又从杂物房里找了个盆打上水,便大大方方的入了主楼。
老鸨此时早已叮嘱完楼里的姑娘们,正督促着她们梳洗打扮,忙得不可开交,孟如一进来时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孟如一端着水盆上了绣楼,这里每间房都住着一个姑娘,她便挑了靠里边最不起眼的一间推开了门。
望春楼并不是每个姑娘身边都有使唤丫头的,只有那些在北邺城混出几分花名来的,才会分配一名丫头。
至于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像梳头打扮这种事大多得靠自己来。
孟如一进的这间房里住着的就是一个新进望春楼不久的少女。
看到她,少女倒也未惊,只当她是走错门了,未置理会,继续对镜妆扮。
直到听到脚步声径直朝她而来,少女这才有了几分惊讶,回头道:“你是哪位姐姐房里的?有事吗?”
孟如一对她甜甜一笑,将手中的水盆放在一旁架子上,这才回道:“是秦妈妈让我来的,吩咐我好生给您打扮打扮。”
秦妈妈是楼里姑娘们对老鸨的称呼,孟如一这一路上楼已经听到好几人这么唤,这会编排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给我打扮?”少女很是意外。
她的姿色在这望春楼里仅算得上中等,平时并不得秦妈妈青眼。
“秦妈妈觉得姑娘底子不错。”孟如一只简短的这么解释了一句。
少女闻言,顿觉自己领悟了什么,脸上随即浮上一抹欢喜,竟也没再怀疑,连连点头,道:“我正觉得自己这胭脂扑得不太好,你看看是不是得重新扑一下?”
孟如一仔细打量了一会她的脸,道:“对了,姑娘花名怎么称呼?小月根据您的花名,给您重新上一个符合您气质的妆容,如何?”
对于她受秦妈妈之命,却不知道自己花名,少女虽觉有些奇怪,但也只道是她记性不好,倒是好脾气的道:“我叫春容。”
“春容。”孟如一暗暗将这名字记牢,点头笑道:“春容姑娘,那我帮您把脸上的粉先擦掉,再重新给您上妆,如何?”
春容不疑有他,欣然同意。
孟如一取过架子上的帕子,浸透后拧了个半干,抹上了她的脸。
春容第一次被人伺候,正闭目享受,忽觉帕子上似乎有股味道,微微有些刺鼻。
春容眉心一皱,正要开口发问,脑子却恍惚起来,眼皮变得无比沉重,竟是吭也没吭一声便昏睡过去。
孟如一毫不意外,顺手脱下她身上的衣物,这才将人扶着藏到了床后,拿棉被裹了裹。
换上春容的衣裙后,她坐到了梳妆台前,自空间中取出自己的化妆品,开始妆扮。
虽然她没有狼毒那般神乎奇神的易容术,但作为医生,对人的肌肉轮廓本就很熟悉,很擅长通过骨像去模仿别人。
不多时,她便给自己上完了妆,看上去竟与方才的春容有那么五六分相似。
其实,如果这个时空的化妆品能更齐全一些的话,她相信自己能仿得更像。
好在,青楼里都是浓妆艳抹的,她有这几分肖似便不怕被人瞧出来了。
待她收拾妥当又过了一刻钟,楼外再度响起了马蹄声。
秦妈妈忙吆喝着大家下楼。
孟如一关好门,跟着楼里其它姑娘一起到了一楼花厅。
进来的两名士兵扫了一眼众人,眼底隐隐泛着贪婪的光,却依然端着威严,道:“哪些会歌舞才艺的,站出来。”
与孟如一想像的不同,二三十个姑娘里仅有七八个站了出来。
看其它人眼里的神色,似乎并不太想被挑走。
这倒也不难理解,平日里百姓对这些官兵已颇多忌惮,谁知道被他们带走后会遭遇什么,又能不能活命?
孟如一也没再看别人,上前几步,跟那七八人站到了一处。
士兵将她们挨个看了一遍,点了点头,道:“马车就在外面,你们现在就上车吧。”
说着,又从那剩下的姑娘里点了几个姿色出众的,让她们一并跟上。
出了望春楼,果然见街道上停了好几辆大马车,另有几个士兵在外把守着。
她们一行正好十四人,士兵便让她们分坐两辆马车。
七个人挤在一个车厢里,饶是这马车再大,也显得格外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