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默默去给孟文博更衣,叹道:“宝贝儿,我觉得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变了。”
孟如一连忙冲他比了个打住的手势,道:“请你不要再顶着这样一张脸叫我宝贝儿。”
以前它是一只豹子的时候这么叫她,还能让人觉得憨萌憨萌的,可现在这是一张堪比二次元男神的脸,孟如一表示消受不起。
小黑不解,道:“我这张脸不好看吗?这可是当下最受你们人类少女喜欢的类型。”
孟如一捂脸中肯的道:“好看是好看,不过你这张脸只适合高冷人设,而你每次一开口就……有点崩坏。”
小黑顿了顿,道:“你们人类雄性就会故作姿态,不过是吸引幼稚雌性的手段罢了。”
“那是气质,你不懂。”孟如一摆摆手,一副不跟小孩子理论的架式。
小黑:“……”
待把孟文博收拾妥当了,那头,屋里的老俩口也醒了。
老头子虽然年近六十,身子骨却还算硬朗,打开房门便要去厨房做饭,却冷不丁见房门外站了个衣着朴素的青年。
老头骇了一跳,不过,看她孤身一人,整个人看起来又没什么攻击性,这才稳住了神,道:“你是什么人?你怎么进来的?”
孟如一笑容和蔼,冲他抱了抱拳,道:“大爷,我与我哥哥遇到点难处,想在您这里借住几日,不知您能否行个方便?”
老头警惕的看了看她,并不相信她的说词,连连摇头,道:“不方便,不方便,我们老两口自己都快养活不了自己了,你们还是找别处去吧。”
孟如一也不意外,从袖中掏出一小块碎银来,道:“这个算是我们住这几天的饭钱,而且……”
她瞥了一眼他身后,接着道:“我是大夫,您若肯收留我们,我还可以免费为大娘医病,您看如何?”
看到银子,老头已经有些意动,听到她后面的话,顿时吃惊。
“你怎么知道我老伴儿病了?”
孟如一笑道:“我观大娘面色晦暗,唇色泛青,似有风寒之兆。而且,你们屋里还有些许药味,不过应该是几天前的了吧?”
老头见她说得这么准,心中的怀疑顿消,“你真能替我老伴治病?你你能买到药?”
这几天城中到处都有官兵巡逻抓人,他们都不敢出门,偏生家里又没什么钱,大夫也不愿上门来,就只能这么生生拖着。
“您放心,我不止有药,还包给您治好了。”孟如一看了眼老俩口,话风一转,坦言道:“不过,您也得答应我,若是有官兵上门查问,您得替我掩饰身份。”
老头刚涌上的那点喜悦顿时转为了惊惧不安,哑声道:“还会有官兵上门?你们……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孟如一决定赌一把,半真半假的道:“实不相瞒,我哥在边城战场受了重伤,本来是进城来养伤的。现在官兵不问青红皂白乱抓人,我们不敢再住客栈,所以,想让您帮忙打个掩护。”
反正,依她最先的计划,如果对方不愿配合,便先把人迷晕几天再说。
当然,像这样有个“完整”的家庭会更容易蒙混过去。
岂料,老俩口听她这么一说,脸色皆是一变。
“你们真是从边城来的?我儿子就在边城军营里,那边现在怎样了?听说那里都让蛮子们给占了,是真的吗?”老大娘激动之下,竟顾不得身体,上前来连发追问。
孟如一提及这个身份便是想本地居民应该对前线的士兵会有些情分,更愿意帮助他们,没想到这老俩口的儿子就是士兵。
不过,她到底没去过边城,并不了解那边的状况,只道:“边城虽然失守,但我们大部分在都还退守在北屏,暂时不会有事。等我哥把伤养好,我们就要回去的。”
“你哥在哪儿呢?”老头子问话中已是多了几分关切。
“我们昨晚半夜逃过来的,不好打扰你们,就睡在了柴房,他现在还昏迷着。”孟如一边说边引着老俩口往外走。
俩人听他们睡的柴房,一直等到天亮才来打招呼,倒是很懂礼数,心下已是接纳了。
等见到昏迷中的孟文博,看了他身上处理过的伤,便再无疑义,立刻帮着孟如一将人搬进了他儿子的房间。
老大娘的病就是普通的风寒感冒,不过毕竟上了年纪,在这缺医少药的年代,耽搁了这么些天,便一天比一天严重了。
但这对孟如一而言自然是小事,她也没给她用针剂,只从事先准备好的包袱里取了几粒药丸给她服下。
饶是如此,老俩口也已是很感激。
孟如一伺机向他们打听了一下北邺城里的事,不过老俩口平时不大出门,对外界的事知道得并不多,唯一能确定的是,北邺城以前都是楚献之管事,从来没有什么年轻将军。
城里加强巡逻是近十天来的事,但官方对外说的是防止敌国探子潜入,因此而被抓去的人也不少,从来没见回来过。
孟如一倒也不急,以孟文博对南疆的了解,他应该知道很多,等他醒来再问问他也不迟。
到中午时,大娘明显感觉自己身体舒服了许多,对孟如一的医术彻底信服了,聊起天来的自在劲儿,倒还真像是一家子。
孟如一也难得的觉得放松,离开京城后,这一路都过得很紧绷,她也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朴实无华的温馨了。
不过,这份宁静在傍晚的时候便被打破。
官兵带着人挨家挨户来搜查了。
昨天整整一夜,中心营地的士兵没一个睡好觉的。
整个营地被翻了个底朝天,却并没有抓到屠鸢想要抓的人。
屠鸢虽已有预料,脸上却聚起了阴霾。
审问了所有可疑的人,却没问出个所以然来,直到搜查那几家青楼时,才把昏迷不醒的春容带了回去。
春容被冷水泼醒,很快便交待了自己昏迷前的遭遇。
屠鸢叫人按她的描述绘了画像,看着纸画上的身影,他倏的眼神一厉。
这个人他见过!
就在他进城时路过的一家客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