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么拉下去可不行啊,得赶紧吃药。”有人提了建议。
又有人找了军医,立刻去给大家熬药。
城楼上巡逻的人也有些支撑不住,只得先换状况较轻的上去守城,同时派人向城中营地调派人手。
中心营地也有部分拉肚子的,好在人数并不多。
毕竟,孟如一下的药虽不少,奈何人口众多,做出来的那些饭食也仅够供给城门口那近千人食用。
营地里人吃的是从粮仓里现搬来的食材所做,自然没什么事。
统兵张进命军医仔细检查了一番,又调查了负责饭食的相关人员,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可能头一批食物存放不当,不太干净所致。
最后,城门口的人都被撤了回来,换没事的人去驻守城楼。
不过,军医开的药效果不大。
这些人刚一回来便霸占了所有茅厕,犹不够用,索性分散开来,各自去附近民居房里方便。
整个营地都笼罩在一股恶臭中。
张进简直难以忍受,直接离开了营地,去往城楼。
还在半道上,便有士兵匆匆来报,说远处有人马靠近。
张进顿时心头一紧,急忙奔往城楼。
等到那儿时,又一句士兵从城楼上急奔下来,看到他,立刻禀道:“大人,外面来了一队人马,说是奉旨来送粮草的。”
一听是送粮草,张进稍稍松了一口气,却也没敢轻信,立刻奔上了城楼。
就见城门口数丈远处果然停了一溜马车,每辆车上都堆满了鼓鼓馕馕的麻袋,细数下去,正好十辆。
为首的马车旁站着的是个身穿校队兵服的青年男人,看到他冒头,认出他穿的是统军的软甲,便不卑不亢的朝他开了口。
“这位就是北邺城的统兵大人吧?我们是奉皇命给前方孟将军运送粮草补给的,凡请开一下城门,让我们通行。”
张进居高临下打量着他,以及他身后带的那些押车的士兵,问道:“粮草补给?怎么才十车?”
底下青年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大人有所不知,京都和高陵都爆发了疫病,如今国库紧缺,这十辆粮草是从江中急调来给孟将军应急的。”
张进听到这里,已是信了。
向朝廷请求粮草支援的信本就是他们发出去的,目的就是要捞一把赤炎国的粮草补给。
原本百姓出逃,计划落败,谁也没指望还能再捞着点好处。
想不到,朝廷的粮草这么快便拨下来了。
虽然只有十车,却也够他们吃上小一个月的。
而且对方来的人并不多,一人跟一车,自己这边城楼下有近千人,也不怕他们有诈。
于是,张进立刻示意属下开城门。
门开后,出于谨慎,他先派了两名士兵前去查看。
士兵粗略查看了一下前几辆车上的麻袋,确认里头装的的确是米面,这才准他们入城。
马车一辆一辆驶入,十辆车都进来了,城门又重重的关上。
张进贪婪的看了一眼车队,对先前和他对话的领队青年道:“诸位一路辛苦,且先随我入城休息吧。”
青年拱手道:“多谢大人美意,不过,战事要紧,我们就不歇脚了,就此告辞。”
张进嘿嘿一笑,道:“既然诸位如此心急,不如粮草就交给我们来运送吧,至于你们……”
他一招手,城楼上的弩箭立刻便调转方向对准了他们。
“既然你们不愿入城休息,那,就在这里吧。”张进说完,便要示意放箭。
只不过,他的命令还未来得及下达,脖子忽然一凉,一柄冰冷锋利的刀刃已抵在了他咽喉上。
张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声音瞬间哽在了嗓子眼里。
他身后竟然有人!
可他半点也没觉察到对方是什么时候如何逼近他的。
“这位统兵大人,咱们又见面了。”第三辆马车旁的士兵忽然悠悠的开口,朝他走近。
这声音……
张进寒毛一竖,有些不敢置信。
不止是他,在场不少士兵对这个声音都有着极为深刻的印象。
再一看那个走出来的士兵,可不正是那个连他们将军都敢欺负的杀神?
而那个拿刀架着他们统兵的,正是她那个神出鬼没的同伙!
他们怎么又来了!
“你……你你想干什么?”张进瞬间慌乱起来。
别人不知道,昨天他可是随屠鸢一起追进山谷去的,亲眼见识过那样匪夷所思的力量,此刻他只觉得自己性命危矣。
“我想干什么?不是你想干什么吗?”孟如一缓步走到他跟前,道:“刚才你说,要我们把粮草留下?还想将我们就地处决?”
“误会,都是误会。”张进忙下意识摇头否认,他重重咽了口唾沫,道:“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目的,但,但你抓着我也是没用的,这里可是有一千多名弓箭手,他们都是直接受我们将军指令的,你就算用我当人质,他们也是不会听的。”
孟如一轻笑,道:“你是在告诉我,你其实没有半点利用价值,直接杀了也无所谓?”
“不不不……”生怕她下一秒就对他痛下杀手,张进连连否认,却还试图威胁道:“我的意思是,你若是杀了我,你们也没法活命,这北邺城里可全是我们的人,将军不会放过你们的。”
孟如一被他的虚张声势逗笑了,直接戳破他道:“你以为我们为什么敢进来?因为我们早就知道,你们的将军已经走了,而且,你们如今最多还剩两千多人。”
张进面色一白,没想到对方会对他们的底细如此的清楚。
然而,孟如一的下一句话更是让他震惊。
“说是两千多人,现在应该有不少人正腹泄不止吧?”
“你你怎么知道?”张进的心理防线一垮再垮。
“因为是我干的呀。”孟如一轻飘飘的回着,却让张进以及周围的士兵心里都为之一寒。
对方什么时候又是如何对他们的饭菜做了手脚,他们整个营地的人都无一觉察。
未知总是最让人恐惧的。
孟如一将他们的反应尽收于眼底,不紧不慢道:“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的价值了吧?如果没什么实际用处的话,我也只好先送你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