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钱,连兄弟都坑!
程立刚老婆端来面条,等程涛吃完,程立刚说道:“走,我送你去车站,你去泉南,别在青照待着。”
程涛收好钱和电话号码,跟着程立刚往外走,边走边问:“叔,我家这生意做的好好的,为啥就被查了?”
程立刚叹口气,说道:“可能叫人举报了。”
程涛停下,看向西北边,楼房遮挡住了视线,他缓缓问道:“是不是吕家村的人?”
程立刚去推摩托车:“有可能。”
程涛看着西北方:吕家村,姓吕的和姓李的,那帮驴糙的玩意!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总有一天他会回来。
程涛低头看眼纸条,看到六个字——国家阳光工程!
…………
尽管北风在吹,周末市场上人却不少,吕冬这边陆陆续续不断有人过来。
周末出来的学生多,生意也好,中午刚过,就卖出400多个。
有戴着大檐帽的一群人过来,领头的是俩工商,王朝带着他仨手下跟在后面。
俩工商人员吕冬认识,搬进临时市场那天来过。
他们挨个摊位发通知单,吕冬也收到一份。
“王哥。”吕冬跟王朝打招呼,拿出烟照例散一圈,剩余的全部塞给王朝。
“你们跟着老魏去前面,别出状况。”王朝吩咐张龙仨:“我跟冬子聊几句。”
那仨人跟着俩工商继续往北走,吕冬快速浏览过通知单,上面的内容不出所料,市场要收费了。
倒也不贵,按摊位画线面积收费,每平米每个月8毛钱,卫生费和管理费等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加起来,吕冬这俩摊位每个月要多近50块钱开支。
不过,工商所也留出缓冲时间,明天开始收,最迟11月份之前,交齐11月份的费用就可以。
不交的,到时肯定要赶人。
这在吕冬预料之内,开始时不收钱,等摊位多了,市场起来了,怎么可能不收钱?
不说别的,摊位多了,后来的人不是每个都自觉,有的是撤摊后留一地垃圾的。
农村大集一上午,一个摊位费都要5块钱。
王朝也不跟吕冬客气,直接说道:“收费扛不住,你也没少赚,带个头。”
吕冬明事理,傻瓜才对着干,说道:“王哥,你放心,我啥人你不知道?不会惹麻烦。”
王朝笑:“你这生意没少赚。”
吕冬摆手:“就挣个辛苦钱,朝不保夕的,比不上旱涝保收。”
王朝弹掉烟灰,说道:“也就个旱涝保收。”他换了话题:“听说你哥跟个女记者在处对象?”
吕冬纳闷:“传的有这么快?”
王朝笑着说道:“我们这帮转业过来的,经常互通个消息,刑警队张队透露的,假不了。”
吕冬想到虎背熊腰又孔武有力的张队,还是个爱八卦的?
真是人不可以貌相。
话说回来,吕春和方燕一起去过刑警队。
这帮老刑警,眼尖鼻子灵,看出些端倪倒不稀奇。
就是这消息,传得也忒快了。
“这个事,我不大清楚。”吕冬含糊道。
王朝又点上根烟:“你就行了吧!你这眼,比老鹰好使,看不出来?我可是听说了,那俩人是因为你才认识的。”他故意挤了挤眼睛:“对吧,奇虫少年!”
吕冬无奈了,咋就跟虫子扯不清了?说道:“王哥,你就别拿我开涮了。”
王朝笑:“派出所的小贝,还叫你五毒教教主,这里面是不是有啥我不知道的故事?”
吕冬脸垮了,这个贝向荣!净给人乱起外号!
五毒教教主,听听,妥妥的大反派!
将来陪乔卫国去少林寺,还不自寻死路?
像他这样的大好人,咋能叫这种名字,怎么也得是五仙教教主。
仔细想想,貌似一回事?
“你哥再带人过来,记得一定给我打电话。”王朝显然不是开玩笑:“你嫂子给他介绍过好几个,都没成,一直盼着。”
吕冬不想掺合这事:“你直接给我哥打电话。”
聊了一会,其他人从北边回来,王朝带队离开。
赵娟娟往嘉陵车头这边走两步,问道:“这钱咱交不交?”
老刘、焦守贵、焦三黑都看向吕冬这边,显然把他当成领头的。
吕冬说道:“不交真赶人。”
赵娟娟撑在嘉陵车头上:“得,一个月少挣小二十。”
焦守贵说道:“我跟三黑一个摊子,这点钱俩人分也不多。”
乔卫国不用操心,这会没有顾客,正捧着本《四大名捕》看得带劲。
吕冬没再多说,市场上谁也挡不住。
下午五点刚过,吕冬摊位前就排起长队,到接近六点时,队伍超过了三十人,连续多日的排队效应下,市场从南头到北头,生意火爆程度绝对独一份。
俩十六七的男孩,骑着自行车过来,停在路边上。
“大岗,看到没?”个头稍矮的那个说道:“他这生意好到爆,上个月咱庄小山帮他排过队,他估算一天就能挣好几百,他这干了一个多月,你说能挣多少?“
高个顾虑:“柔柔,这可是吕冬!”
柔柔劈头就打:“你真废!我咋就找了你搭伙?咱又不去明抢!”
“要不趁他白天不在去?”高个害怕。
柔柔看着排了一茬又一茬的队伍,说道:“那破街上,一帮老不死的整天打扑克闲拉呱!你嫌被抓不住?这两天你没看,吕冬总是带着个黑手提包,里面鼓鼓囊囊的,都是钱。”
他眼里,只剩下钱:“弄上这一次,够咱在游戏室爽到年!”
俩人今年夏天初中毕业,下学没事干,整天泡游戏室打游戏,没钱就自个想办法。
大岗看眼前面的工地:“不如再去工地上试试?”
“去干啥?除了卖废品的,弄到过啥?”柔柔说道:“上次教训不够?咱好不容易摸进那大办公室,提个包回去,结果大部分是废纸,扔家里没地卖,值钱的没几样,工地上有几个现钱多?这次,咱认准有现金的!”
第97章 抓贼
不到八点,吕冬就卖光所有烧饼,今天天不好,云彩在头顶黑压压的,老天爷一副随时哭给你看的模样。
他干脆八点刚到就撤了。
果园收拾好货,回到老街屋里,趁着时间早,吕冬打扫了一下卫生。
老房子看起来古朴,住起来却不方便,由于没吊顶棚,两三天就落一大层灰,时不时还给人个惊喜。
打扫堂屋时,从八仙桌下面扫出一只蝎子。
几天就抓到俩,很快就能凑够下酒菜。
话说这是天气凉了,蝎子爬出来抓东西吃准备冬眠,还是别的?
吕冬不了解蝎子习性,找来上次装蝎子的长筒茶叶盒子,用筷子把新出来的这只抓到盒子里,扣上盒盖放回睡觉屋里的窗台上。
仨屋挨着打扫一遍,扫出好多细灰,装到簸箕中,吕冬想起垃圾桶在自个床边,回屋倒进里面。
洗刷一番,回屋准备睡觉,裤兜里掉出二十块钱来。
曾经随身不带现金成习惯,上次差点没钱加油之后,吕冬专门在口袋里塞了二十块钱,万一忘记带包也不会抓瞎。
放硬币放习惯了,吕冬伸长手把钱放在窗台装蝎子的长筒茶叶盒子上,这样比较显眼,不至于明天换衣服忘记拿
干了会活,口渴的厉害,喝了一大杯凉开水,后续又断断续续喝了大半杯。
这会不到十点,又不想看电视,干脆早点睡。
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云彩也在散开,屋里有点气闷,吕冬干脆开点窗户,新鲜空气进来,感觉舒服多了。
跟以前一样,干一天活累的跟狗一样,没过多大会,吕冬就睡着了。
迷糊间,吕冬感觉回到大学城,正卖着烧饼想上厕所,实在憋不住,扔下顾客不管,就往北边公厕跑,跑到厕所前发现,大门不但关上,还铁将军把门。
吕冬骂了句口头禅,抬脚就去踹门,但这门像棉花做的,踹上去软绵绵的,发不上力。
没办法,往北去想在绿化带里解决,刚跳进冬青后面,有人过来喊他。
吕冬转头去看,黑蛋正冲他招手。
当着黑蛋面,不敢脱裤子撒尿,他只好从绿化带里出来,夹着腿朝那边走。
黑蛋问咋了,他说让尿憋的,黑蛋说活人不能让尿憋死,让他跟着去她宿舍上厕所,他突然觉得腿上一凉……
吕冬一下惊醒,被子踢到脚边,下面正在练擎天神功,赶紧下床穿拖鞋,出门去茅坑上厕所。
天放晴了,一道月牙从云彩后面显露,洒落些许光芒。
这一泡尿放出来,感觉能把老鼠呲死。
轻轻松松回到屋里,看眼电子表才凌晨三点,拉上灯继续睡觉。
大概睡得太早,吕冬算是睡不着了,绵羊数了一只又一只,后面干脆数黑蛋,一个黑蛋,俩黑蛋,仨黑蛋……
还是睡不着。
凌晨,睡的最熟最香的时候,俩戴着捂口鼻帽子的人,推着自行车从老街南边顺着水泥路往北走。
噗呲一声,柔柔觉得烂泥没过脚腕,用力往上一拔,鞋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