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墨笑道:“英雄所见略同,哈哈,某家也是这么想的。这次你带着五千商州军跟我一起回长安吧,明天就把商州军的奖赏发下去,让大家开开心心的回去。到了长安之后,你要尽快调进神武左军,那里还有三万士卒等着你去训练呢。我希望等我将魏州和青州这边的神武左军带回长安的时候,你那边已经将那三万士卒训练好了。”
赵赫笑道:“二郎放心,这练兵之事,某家已经很有经验了,不会出差错的。”说到这里,他想了一下,问道:“二郎,你回去长安,这里交给谁啊?”
“尉迟恒。”张墨说道。
半个时辰之后,张墨已经到了尉迟恒的节度使府中。
长安城的旨意他手中也有一份,因此他也知道张墨来此所为何事。
“是不是要回去长安了?”尉迟恒等张墨见礼之后,还没开口说话,就先问道。
“果然被尉迟伯伯您说中了,皇帝的意思是要我回去述职。”张墨一边说着一边在尉迟恒的对面坐下来,笑着说道。
尉迟恒问道:“升官了吧?跟某家说说,升了什么官?”
“神武左军大将军,赏兵部尚书衔,封西川侯。”
“开国候?”尉迟恒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张墨笑道:“没错,是开国候。”
尉迟恒长叹一声:“二郎厉害啊,二十余岁就是开国候了,令老夫羡慕啊,老夫沙场征战多年,又要在魏州城熬上三四年这才换来一个开国伯,人比人气死人啊。”
张墨笑道:“尉迟伯伯,您信不信?您只要在这里呆上三四年,回去一样是个开国候。皇帝已经答应了家岳许召,等他卸去山南东道节度使回去长安之后,就会封一个开国候。皇帝不会厚此薄彼的,您回去也是一样。”
“你说的是真的?”尉迟恒惊喜的问道。
张墨笑道:“自然是真的,家岳早就跟晚辈说过了。”
尉迟恒一拍巴掌,哈哈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哈哈,想不到我尉迟恒还能有成为开国候的机会,祖上的荣光终究可以在某家的手中恢复七成了。”
尉迟恒的祖宗是大唐的开国功臣,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的鄂国公尉迟敬德。尉迟恒算不上是尉迟家族的主脉,只是分支而已。原来的主脉在安史之乱中已经烟消云散了,如果尉迟恒能够封侯的话,那他就会成为了尉迟家族中主脉了,因此他很在意自己的封侯之事。
张墨朝着尉迟恒抱拳笑道:“晚辈预祝尉迟伯伯得封开国候啊。”
尉迟恒假模假样的谦虚了一番,而后说道:“你什么时候动身?”
张墨说道:“后日就动身,趁着冰雪未化,走江河道更快一些,也不遭罪。”
尉迟恒点了点头,朝着张墨一伸手,说道:“把你的调军勘合拿来吧。”
张墨笑道:“尉迟伯伯也知道小侄来的意思啊?”他说着,从袖子里取出官印和令箭,放到尉迟恒面前的台面上。
“哼,你要回长安城,这十几州之地的七八万大军只有放在我的手中你才会放心,你以为老夫不知道吗?”尉迟恒得意的对张墨仰了一下头,笑道:“你尽管回去长安吧,这里有我和老郭在,乱不了的,你放心吧。”
张墨站起身来,朝着尉迟恒深施了一礼,说道:“晚辈多谢尉迟伯伯了。要是没有尉迟伯伯在这魏州城坐镇,晚辈只能带着大军回去长安城了。”
其实张墨这么做,主要的意思还是要让朝廷和皇帝放心,否则以他对虎威军的控制力,就算他不在这里了,一样不会出什么差错。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让朝廷和皇帝知道,他对大军的控制力并没有多强,这才要委托尉迟恒来帮忙。
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在魏博军和淄青军的辖地上的所作所为,尉迟恒都会上报给皇帝的,因此他相信自己今日所为,尉迟恒也一样会奏报给皇帝知道。如此一来,就达到了张墨的目的。
尉迟恒朝着张墨摆了一下手,让张墨坐下,笑道:“你回去长安城的时候,顺便把一些东西给老夫家中送去。”
尉迟恒这次来魏州城虽然是担任魏博军名义上的节度使,但是这礼物却是没有少收,这里不仅仅是有田绪的,还有魏州刺史,以及其他州府刺史的礼物,再加上一些其他官员和富户送的礼物,加起来着实不少,他家在长安,这些东西自然要送回长安城去,心里才放心。
“没问题,尉迟伯伯这两天就准备一下吧,后日一早,晚辈就来带上。”张墨说道。
尉迟恒点了点头,然后将话题一转,说道:“我建议你回去长安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在长安城内外大肆的买地,买房产物业,越多越好,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张墨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朝着尉迟恒抱拳说道:“晚辈多谢尉迟伯伯的指点。”
他很清楚尉迟恒的意思,在长安大量的置业就是在告诉皇帝,自己没有什么野心,也没有在外另立藩镇的意思。没有哪个有野心的人会把家业都安置在长安城,那些东西都是带不走的,这样才能进一步的安抚一下皇帝的担忧。
尉迟恒说道:“你这次回去长安,老夫估计你一定会遇到不小的麻烦。你的官职足够大了,正三品啊,已经与老夫一样了,这样一来,朝中的朝争之事你就休想避开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盯着你呢,敲闷棍下绊子的一样都不会少。
老夫知道你很有手段,但是在朝争的时候尽量不要用那些激烈的手段,你要明白,一旦用了太过激烈的手段,你也就没有退路了,甚至会引起大家群起而攻之。既然身处朝堂,那就尽量用朝堂上的手段,不论是正面对决还是构陷陷害都无所谓,只是不能用那个手段。我说的话,你明白吗?”
张墨很严肃的点了点头,说道:“晚辈明白,尉迟伯伯您放心,小侄会把握分寸的。”
他知道尉迟恒这是真的将他当成自己人了,否则绝不会说出这些话来。官场上向来讲究话说三分留七分,而尉迟恒这次等于是说了九分留一分了,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