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的恍惚之间,他有些发怔注视着这空荡的空间,看着后视镜里已经死去的女人,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的。”曹经理喃喃着,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的嘴角似乎和那个已经死掉的女人的嘴角一样的僵硬,再怎么去扯,想要露出笑容都已经做不到了。
是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他本可以活得很艰难却有原则,然而他为了钱,忘记了自己的原则。
老天没有为难他,老天是公平的,他告诉了自己,赚钱养家是很艰难的,他之所以穷苦,是因为他没有接受到良好的教育,这样他就在这个需要才能的社会被淘汰了。
他过的苦,这不是他可以抱怨老天的理由呀,不是他可以抱怨生活的理由呀。他明白了才能的重要性,也明白了要接受教育才能成为高等人才,成为有用的人,养活自己,养活自己的家,不必再像自己这样吃苦。
所以他出来打工,想要拼死赚钱,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有出息,他吃再多的苦都觉得没关系,因为他没有背起过原则。
是啊,原则。曹经理喃喃着,忽然觉得原则是这么的重要。
他不苦,他吃的一切苦,都是为了自己那懂事的孩子,当初他之所以会被野田雄介所带走,之所以会成为野田雄介的人,那不是因为自己的机遇,那根本就不是自己一辈子中的机遇,那是他这一生最为错误的选择。
野田雄介是本该躲避的人,是在他疲惫的时候,懒惰的时候,出来诱惑字的魔鬼。自己不是因为生活的疲惫而选择了跟着野田雄介,是因为野田雄介的诱惑,他想要偷懒了,他不该偷懒了,应该抵住诱惑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今天,他按照野田雄介的话,心里带着无尽的恐慌,把车给开到了地下仓库,然后就开始按照野田雄介的命令对着女人施暴。事情似乎是这样的话,然而真的只是这样吗?
曹经理的心中的悲哀更甚,一种无法言语的悲哀涌上了心头,他仿佛要逃避一样,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不止是这样,这一次,是他的报应。
跟着野田雄介的这些年,他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普通人,而他也一直在尽着一个家长的责任,一直在养活自己的家。但实际上并不这样的,他已经变了,不是当年那个在工地干活时,工头给他买一瓶矿泉水都会感激涕零的那个他了。
他很肮脏,是一个肮脏的,目睹了一切犯罪的发生,并且纵容犯罪,并没有发现自己在被一点点推向悬崖的,愚蠢到了极点的人。
他看着野田雄介一年又一年,做着一件又一件让他的价值观崩塌的事情,在他看来那么残忍的事情,让他第一天晚上根本无法睡着的事情,也已经可以让他忘记很长时间,甚至不会再想起来,只是更加关心自己的工资会不会有提成的,可无可无的事情了。
而这样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导致了这一次他再一次的,听从了野田雄介的命令。他似乎是在哀求野田雄介,然而那根本算不上是抵抗,因为从哀求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根本没有办法反抗了。于是他很快的就接受了野田雄介的命令。
思考的时间很长吗?并不是这样,其实思考的时间很短,只是一段路而已,在那段路上,他就已经决定好了一切。甚至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好了,这一路他只是在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以做的更好而已。结果,到了地下仓库以后,他习惯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快,甚至对于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有了一丝丝的期待。
毕竟,这个即将被自己侵犯的女人,比自己的那个又黑又丑还瘸腿的妻子,要漂亮上太多了。她细皮嫩肉的,肌肤仿佛嫩的可以挤出水来,而且容貌也是年轻漂亮,自己一个已经40多岁的男人,如果他不背叛自己的妻子,不去做一个坏男人,那么可能到死为止,他都无法摸到这样好看的女人了。
身为一个穷人,对他来说能结婚生下孩子就已经是万幸了。当年的他哪里敢奢求这样遥不可及的事情,然而现在实实在在他的面前摆着一个机会了,他甚至都不需要任何道德上的谴责,因为他可以把一切都推给野田雄介,告诉自己,自己不是自愿的,是野田雄介让他这么做的。
结果呢,这个女人死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在野田雄介的怀里愿意那么温顺的像个小动物的女人,在自己冲上去的时候,反抗的会那么疯狂而坚决。
在那一瞬间,曹经理发现了一个令他惶恐不已的事情,他如今在试图侵犯的似乎不是一个女人,而是和自己一样,十分疲惫,甚至已经忍受到了极限的崩溃的女人。
他坐在驾驶位上,不知道已经看过了多少次野田雄介和他这个情妇的亲密接触,甚至有时候,自己还要把车开到小树林,默默抽着烟,等待着野田雄介重新回到车上。
曹经理自然是从来不敢和情妇说话的,有时候野田雄介带着她出去喝了酒,喝了很多,然后野田雄介有急事就先离开,自己则停着车,车里载着这个醉了酒的情妇,然后就仿佛无限期一样等待着野田雄介的回来。
虽然次数很少,不,正是因为次数很少,他才记得清清楚楚。这个情妇,在有几次野田雄介不在的时候喝得烂醉,媚笑着对自己是动手动脚的。
她摇摇晃晃的从后座上站起来或者是冲过来,那双白嫩的手就在他的身上胡来。而他每次都是十分惶恐的抓住她的手,流着冷汗劝告她不要这样。而这个情妇每次在自己这样之后,就会更加变本加厉。然而,他记得,每一次的结局都是一样的,从未有过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