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天明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车,旋即似笑非笑的说道:“杜先生,我还是提醒你一声,现在是丰海四旗的重选期,惹出额外的乱子来,对你晋选的事情可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杜青冷笑了一声,不屑道:“扯那么多废话,说白了你他妈不也是个怕死的怂货么?”
闻言,钟天明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道:“我自然怕死,等重选期过去,就有大把美好的时光等着我,怕死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倒是杜先生,你敢这么说话,就说明你有那个底气,不是吗?”
“那又关你屁事。”
“据我所知,凭杜先生的本事,我想凭一辆车以六十迈的速度撞死你,那算不算今天你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杜青扭了扭脖子,迈出步伐朝着对面走过去,李开阳一时间感觉到了不对劲,试图把他给拉住,但杜青很快就甩开了他的手。
这种情况下,李开阳是不会在特意追上去的。发了怒的杜青没有人可以阻拦,不,应该说如果没有足够重要的理由,阻拦的后果就是把自己也给卷进去。
李开阳难不成是担心钟天明会死吗?钟天明就是被大卸八块那也和他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李开阳真正担心的是他背后的势力会影响到重选期的甄选。
别管在重选期到来前的“准备”环节有多血腥,多混乱,至少到了重选期以后,别管你有多大的本事,都是要乖乖的坐下,用手中的票来说话的。
说白了,弄死一个钟天明不难,但是要对付他背后的整个钟家那事情就麻烦大了。虽然排名和综合实力上,钟家可能是不如杜家的。
但钟家祖黄系家族身份却是货真价实的,杜家想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清理掉钟家也是基本不可能的事情。
其实作为李开阳来说,最终事情的发展如何他也是很难猜测到的,所以在目前眼下这个情况,他并不希望不必要的给自己增加过多的敌人。
最终,重选期的到来的时候,毕竟只有两种势力才会选择向自己一方靠拢。一种是在他们青帮登上大雅之堂时,希望能借着手里的那张支持票跟着他们吃肉喝汤的。
另一种,则是希望在他们当选时,可以凭借手中的支持票免去血光之灾的。就只有这两种,再不会有第三支势力存在了。
李开阳把这件事看得透彻,对面的钟天明自然也能做到。
“小子,你怕死是吗?”
当杜青稳稳的站在了钟天明的面前时,问出的第一句话就令在场的所有人感到了胆寒。这已经是一种相当露骨的威胁了。
钟天明却是面无惧色的注视着杜青,道:“当然,同时我想说,在这一点上,你和我没有区别。”
杜青点点头,旋即下一刻,钟天明几乎还没有看清眼前划过的东西是什么,就感觉某种锋利而冰凉的物体,完完全全抵在了自己的脖颈处。
“那好,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现在立刻跪下去磕头道歉,然后把老子的皮鞋舔干净,我就放你一条狗命。”
闻言,钟天明先是一怔,旋即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喉咙的抖动也是让他脖颈处的肌肤多出了几道隐隐的血痕。
“杜先生,你可比我想的还要幼稚,难不成你是小学毕业的吗?怎么,我这么做的话就能让你感到愉悦了?”
话音刚落,钟天明就感觉自己的腹部传来了一阵剧痛,下意识的弯了腰,忽然背部又传来了一阵巨力的践踏,钟天明虽然有意抵抗,但反映还是慢了一大拍。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两只手也已经抵在了地板上。而在那一个短短的瞬间,钟天明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
深深埋下的头颅之下,是一张已经狰狞到接近扭曲的面孔。
“愉悦?你在说什么屁话。把你这种蝼蚁踩在脚下我为什么会感到愉悦。我让你这么做,是因为这一招对于没有足够的自知之明的蝼蚁,有着相当好的效果。”
说罢,杜青也是冷冷的低声笑了起来。这一刻他哪怕不去看钟天明的表情,也能知道他现在脑子里在想的是什么。
见的人多了,生死之间的判断做的麻木了,有些人他自然也能一眼看透。如今,那些所谓混迹在上流社会的贵公子,让他去拿捏那些家伙的性格和品质,几乎是一摸一个准儿。
当然,杜青也承认这个钟天明比他以往遇到的那些贵公子更像是个“人物”,但也仅此而已。
钟天明和野田雄介,这两个人在前一段时间是他重点去追查的对象。然而现在他们的事情已经无关痛痒了,甚至可以说告了一个段落。
野田雄介就不必多说,在日本国内地下势力之中,他已经没有了容身之处,再外逃回到z国也成了根本不现实的途径。
凭现在野田雄介手中的积累下来的资本,根本就不足以掀起什么风浪来。钟天明这边的情况稍微复杂一些,但却也不比野田雄介好到哪里去。
根据杜青所收到的线索,钟天明现在不仅已经被彻底夺去了直系继承人的身份,甚至还被下方到了旁系基层,成为了一名高级干事。
这个职位,对于一名旁系成员来说,那几乎可以说是天花板职位了。钟天明今年也不过三十多岁,正值大好年华,种种情况要是置换到旁系成员身上,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然而,杜青也同样身为祖黄系家族的成员,甚至是下一任族长,却能清晰的知道这对钟天明来说是多么巨大的一个打击。
首先,不管钟天明是何等卑贱的出身,讲客观事实,他在钟家就是直系成员,他和他父亲之间是有着直接血脉联系的。
越是高层名流之间的关系图谱构成,其本质实际上就越是有返璞归真的趋势。像祖黄系家族,最最重视的不是什么能力,也不是天赋,而是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