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噩梦了,我梦见有鬼!还有怪物!”
乔非雪这才意识到刚才她在做梦。拍拍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几下,乔非雪才脸色苍白,一头冷汗的向师姐们讲道。
“姐姐?姐姐!”
“姐姐!”
“啊?”
梦境戛然而止。
乔非雪摇了摇脑袋,感觉现在晕乎乎的。
脑子里面涨涨的。
“我叫了你好多声啦!姐姐!”
金豆豆端着桂花糕对乔非雪眨眼说道。
俏皮的样子也别有一股可爱,只是乔非雪现在没有心思来欣赏了。
她刚才是中了幻术?
还是梦中梦?
真是奇怪。
“豆豆,你们这里难不成是天界?这么封闭式的环境,还不允许外人进入,而且还有这么好吃无污染的桂花糕……”
乔非雪只轻轻的咬了桂花糕一口,就差点好吃的尖叫出来!
天啊,这是什么神仙点心,这也太好吃了吧?
她在现代吃的那些都是什么?加了防腐剂一大堆色素染色等杂七杂八的东西,完全不能称为桂花糕好吧?
“姐姐喜欢就好!”
金豆豆笑了笑,露出了两个白到发光的虎牙。
金豆豆不回答乔非雪的问题,乔非雪于是问了:“豆豆可有听说什么桃花源吗?”
“桃花源?不知道乔姐姐说的是不是著名诗人陶渊明的《桃花源记?》”
金豆豆顿了一下,似在回忆着什么,然后脆生生的说道:“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金豆豆的声音格外的好听,软软绵绵的,在乔非雪看来一向头痛欲裂,深感其阴涩难懂的文言文从金豆豆的樱桃小嘴里说出来,也别有一股清流,一字一句的,竟然字字清晰,还能让人觉得这篇《桃花源记》就出现在眼前,而面前还出现了一副关于桃花源记的美好画面。
“既然姐姐这么在乎这里是不是‘桃花源记’,那豆豆就带姐姐出去逛一逛呀~”
金豆豆念了几段桃花源记后,转身,就抓着乔非雪的衣袖想要推门离开。
小女孩清纯可爱的样子在推开门照射进来的阳光之下,显得异常的纯净,像是雪花一样那么的洁白,让人无法把她“弄脏”,情不自禁的呵护起来。
“去哪里啊?”
乔非雪的前脚刚踏出房门,金豆豆的后脚也才踏出房门,一个白发苍苍但是神采奕奕的老爷爷就堵在门口,对着金豆豆问道。
“师……傅……师傅……”
金豆豆整个人吓得条件反射的一抖,差点从乔非雪的身边抖出去。
“我没有想着出去玩!师傅你要相信我!”
不等白发老爷爷说些什么,金豆豆就自我暴露道。
乔非雪:“……”
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啊!
“哼,都是当妈的人了!还想着出去玩呢!自己还没有长大呢,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呀?”
白发苍苍的老爷爷抚摸着自己的山羊胡须,一边生气的说道,一边又忍不住叹息道:“想我捉妖界上上下下多少捉妖师,又出来了多少有名,鼎鼎大名的高级捉妖师,怎么到了你这三千八百辈祖传捉妖师就栽了呢?堂堂一个捉妖师居然被一个妖给上了,你说这事谁相信啊?搁你身上你相信吗?”
“啊?你相信吗?”
山羊胡子老爷爷忽然对着乔非雪说道。
乔非雪被突然而来的问题问的一愣一,傻傻的道:“啊?”
“哎哟我去!这里怎么还有一个人啊!”
山羊胡老爷爷被吓的只用了一秒钟的时间就从乔非雪的旁边弹开,拍着自己扑通扑通乱跳的小心脏,一副被乔非雪吓的“花容失色”,“花枝乱颤”的失了魂样子。
乔非雪无辜道:“老爷爷,我一直都站在这的,是你自己一直没有发现我,注意到我的存在的好吧?”
“等一下等一下!你这个小姑娘是怎么说话的呢?明明是你先吓住的我好吧?真不知道什么叫做‘三纲五常’吗?”
乔非雪哼了一声,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都不带眨眼的回答:“三纲指的是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五常:仁、义、礼、智、信。”
“呃……”
山羊胡子老爷爷被乔非雪的伶牙俐齿给弄得慢了半拍,随即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道:“老夫刚才想说的其实是尊老爱幼,才不是什么三纲五常呢。”
乔非雪:“见过不要脸的山胡子老爷爷,只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你!你!你!”
“我!我!我!”
老爷子差点被气的两鼻子冒烟,要不是他年纪大了,估计早就和乔非雪对骂起来了。
不过他也成功的被乔非雪气的倒在了地上。
“师傅!”
金豆豆喊道,并冲向被乔非雪气倒的山羊胡子老爷爷。
“清镇道长,你没事吧?”
一道犹如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声音抢在了金豆豆前面,其主人并先一步把山羊胡子老爷爷扶了起来。
“咳咳咳——”
山羊胡子老爷爷,也就是清镇道长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剧烈的咳嗽着。
神明大人眉头一皱,放下清镇道长,并以打坐的方式给他传输了一些灵力。
清镇道长在打坐期间一直都是禁闭双眼,脸色苍白痛苦的,而他对面原本就深负重伤的神明大人脸色更是苍白。
他硬生生的把喉咙里想要吐出来的一口老血压制了回去,身形不稳的站了起来,对着金豆豆吩咐道:“把你师傅带回房间,好好照顾吧。”
金豆豆点头,忍住不停往下掉的泪珠,擦擦泪水,把清镇道长扶起,一道白光闪过,清镇道长和金豆豆就消失在了原地。
“你没事吧?”
乔非雪此时就算再傻也能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了,她一把上前抓住神明大人的手。
神明大人现在已经虚弱到自己站着都能摇摇晃晃,身形不稳了。
“你放开我。”
神明大人语气冷漠的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一般,把乔非雪硬生生的给推开,从她的臂弯里抽出自己的手。
乔非雪被推得身形不稳,脚步踉跄了一下。
“对不起,我错了。”
乔非雪想着大人有大量,就再次冲到神明大人的前面,对着他弱里弱气的说道。
并且她再一次扶着了此时虚弱的犹如林妹妹,用一阵微弱的风就能把神明大人吹跑的他。
她没有想到神明大人居然会受伤,高大如他,神秘莫测如他,法力高深如他,面瘫冷漠如他,腹黑智商高如他,而他现在居然受伤了,受的还是这么严重的伤。
“不用。”
神明大人再次冷漠的抽出了乔非雪的手,一走三步晃的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虚弱如他,他现在虚弱的连到他房间小小的瞬移之术都使用不出来了。
他之前缺少的灵力还没有补充好,又是给乔非雪输灵力,又是给清镇道长输灵力,搞得他只剩了一点灵力了,结果他忘了御剑那一会使用出的灵力了,这才导致他第一次这么虚弱。
乔非雪面色一冷,嘴巴不高兴的撇着。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卑躬屈膝的,还是第一次受到别人的责怪和不原谅。
“我又没有做错什么?明明是他自己先要吓我的,我又怎么能想到事情会是这么的严重……”
乔非雪只是小声嘀咕着,没想到神明大人居然听了个一清二楚。
“你不知道?”
“呵呵,也对,你什么都不知道。”
神明大人转过头来,对着乔非雪冷笑道。
“不就是一件小事情吗?再说,他又没有……”
死。
乔非雪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把这个字说出。
反倒是神明大人猜出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眉头狠狠一皱,想要说些什么,怎奈气血攻心,一口淤血卡在了喉咙里,发不出声来。
他一个狠心,把这口淤血收回了肚里,扶着一旁至少也有十年大的樱花树,对着乔非雪冷声说道:“你走!”
乔非雪一愣,吃惊的问道:“你说什么?”
“既然这里已经容不下你了,那么你就走吧。”
神明大人说完话后。就把脸转向一旁,不去看乔非雪伤心的神色。
“哼,走就走!”
乔非雪低头看了几眼落在地上的樱花,把伤心难过的神色掩盖住。对着神明大人愤怒的说道。
乔非雪气冲冲的从神明大人旁边走过,擦肩而过。
带她来这里的人,是他。
教她各种各样事物的人,也是他。
三番五次救她的人,还是他。
明明是他先招惹她的,为什么现在让她滚?
就因为一个被她气的,一时急攻心火的老头子?
而且最后不也是救回来了吗!不就是被她吓了一跳吗?这样就挂了?碰瓷的可能性百分之八十!
乔非雪越想越郁闷,心里不停地嘀咕着。
越想也是越委屈。
明明,她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事情全部怨她,或是说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这又说不过去。
忽然,乔非雪眨眼之间,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流了下来。
凉凉的,咸咸的。
乔非雪慌忙的擦了一下眼泪,这才意识到她哭了。
“哼,走就走,我才不稀罕你呢!”
乔非雪之前对神明大人的情意只确定了百分之五十,现在这一哭,已经是百分之八十了。
她的步伐越走越快,距离越走越远,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要去什么地方,只是单纯的想要远离这个地方,远离那个她连名字都不知道就傻乎乎喜欢上的几千岁的老男人。
傻丫头,不要怪我。
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神明大人站在乔非雪的身后,看着乔非雪的背影越来越小,心里默念道。
“噗——”
刚才还在乔非雪面前平安无事的神明大人,这一刻虚弱的忍不住吐了一口老血,神明大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有这么虚弱的一天,最后,他身形不稳,倒在了一颗樱花树边。
视线里景物消失的最后一刻,定格在乔非雪倔强却略显委屈的削弱的背影上。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神明大人还在想,傻丫头,不要怪他大题小做,他只是想让乔非雪出去历练一下……
乔非雪离开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后,寻了个有山有水的,鸟语花香的地方,扎营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出那个让红衣男人和神女烟如织都进入不来的地方。
“哼!大不了劳资自己一个人开启幸福美好快乐的人生!才不依靠你那什么神明大人的大头鬼!”
乔非雪在湖里逮住了几条鱼,欢快的说道。
她把又肥又大的鱼儿扔到岸上,一弯腰,看到了自己在湖里清新的倒影。
“妈耶!”
乔非雪又恢复了自己那绝美的容颜。
不过她很快的就淡定了下来,她这颜值一会高的一会低的,弄得她自己看久了都习以为常了。
同时,她很冷静的分析了一下。
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在神明大人灵力弱的时候,神明大人给她施展的幻术也会消失,当她离神明大人远的时候,亦如此。
不止这个,乔非雪还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那就是之前她昏迷时,及时赶到的大国师(当时还是大国师)给她施展的法术,最近好像也失效了,她的梦里,经常时不时的涌出一些让她觉得很熟悉的画面。
只是梦里总是出现一副画面,画面里的小姑娘是一只小妖怪,被人叫做白白,白白呢,是一只小白兔精,人类名字叫做雅雅。
哎呀!不想了!乔非雪摇晃几下脑袋,随即从湖里走了出来,把挽在腿部的裤子放了下来,满怀欣喜的去弄她那两条活蹦乱跳的肥鱼。
在她弯腰忙活之际,她没有发现,她身后的湖里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