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华圳见千回脸色极差,以为她还在为自己没有偏袒于她之事生气,故而柔声安抚道:“回儿,本王并非是有意不肯帮你,只是本王总觉着这邹域话里有话,所以才会放他一马的。”
不想千回在听到司华圳如此说之后,脸上的神情变得越发得精彩,她勉强应付道:“阿圳,我今日与一位大臣的夫人约好了去看戏,算来也快到时辰了,我便先走了。”
“好。”司华圳仍旧是一副温柔的模样,就连千回在不经意间回头看向他时,他柔和缱绻的目光也未曾离开过千回。
“王妃,老奴记得……”跟在千回身旁侍候的老嬷嬷想要说千回并未与任何人相约,但是在触及到千回那双阴沉的眸子时,又生生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本王妃做事,何时用得着你来管。”千回冷声吩咐道:“去西街药铺。”
“是……”老嬷嬷不敢再多言,一时间,更是如坐针毡一般难受。
待到了那药铺门口,千回只身进入,其余的人皆留在药铺外。
药铺中的人认得千回,故而在千回长驱直入朝后院走去时,也并未有任何人站出来阻拦。
等到千回走到一间阁楼前时,千回直接推门而入,在软塌上所坐的老妇听到这动静,刚要出声呵斥时,却在看清千回的脸之后,换上了恭敬而又诚惶诚恐的神色。
“公主,您怎么会来?”那老妇连忙起身,将千回引到了软塌之上落座。
“姜婆,你是不是背着本公主做了什么事情?”千回阴恻恻地发问,她的目光紧盯着姜婆,巨大的威压感更是扑面而来。
姜婆闻言,当即便跪倒在千回面前,声泪俱下地说道:“老奴怎么会干这种背主之事,莫不是那忘情蛊失效了?不应该啊,那是老奴家传的蛊虫,世间除去老奴,再无人可解啊!”
姜婆便是将那忘情蛊交与千回,让千回种于司华圳身体内的人,她之所以会帮千回,也是因着千回曾在她落难之时施以救命之恩。
若非是这个缘由的话,即便千回好话说尽,她也是不会相帮的。
千回仔细地审视着姜婆脸上的表情,试图找出一丝的心虚之色,但姜婆直视千回的双眸,竟是不躲不闪。
半晌,千回收回视线,这才伸手将姜婆扶了起来,诉苦道:“姜婆,本公主也是一时情急,你莫要因此怪罪本公主才是,只是本公主近日来心中多有不安,王爷对我虽然也是一如从前般宠爱,可是……”
姜婆自然知道千回想说的是什么,她当即便打包票道:“公主尽管放心,这蛊术乃是我们苗疆的绝密,即便是真的有医书记载,也只是一些皮毛罢了,只要老奴不将此事说出去,任凭那人是大罗金仙,也是束手无策的。”
“那便好……”千回半垂的眸中闪过一道暗光,“有姜婆这句话,本公主便能够高枕无忧了,只是姜婆,不管任何人来寻你,你都莫要将此事的事情吐露半个字才是。”
面对千回的敲打,姜婆更是再三保证,绝不会泄露只言片语,千回这才施施然离开了药铺。
邹域躲在暗处,看着千回的身影登上马车后,才转身离去。
“果真如你所料,那个臭婆娘没能沉住气,去找了那个下蛊的人。”邹域将在药铺外所探查到的消息如数告知了白微影。
原本邹域也是想要直接飞到房顶之上,好进一步听清那两人的对话,但是姜婆出身巫蛊世家,这蛊术更是不容小觑,别说房顶了,就连那院中也是布满了各种剧毒之物。
邹域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因为那东西实在是恶心,所以他也只能远观而不敢近距离接触。
“好,我今晚便去会一会这下蛊之人。”白微影如释重负地一笑,现在找到了源头,那么就不怕这事不好办了。
“用不用我陪你一起去?”邹域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白微影摇了摇头,院中的蛊虫防不胜防,若是邹域在的话,她还需要分心去照看他,倒不如一个人去。
“你继续盯着千回,以防她杀人灭口,斩草除根。”白微影沉声说道,这千回现在虽然没有对姜婆动手,只是匆匆一见便离去,可是这姜婆是唯一的知情人,要知道,这世上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牢固的。
白微影猜想着千回应该很快就会动手,那么她必须赶在千回动手之前,成功从姜婆那里拿到解药的方子才行。
而另一边,李嫣然在傍晚时分回到了皇宫之中,侍卫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半真半假地向皇帝做了汇报。
而皇帝在听完后,当即便到了李嫣然宫中看望。
李嫣然为了更好地蒙蔽皇帝,在宫中吩咐宫人另行辟了一座小佛堂,彼时的李嫣然正跪在蒲团前,皇帝进来时,看到的便是李嫣然潜心诵读着佛经的模样。
松芝见到皇帝,刚要行礼,就被皇帝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松芝静默地站在一旁,李嫣然诵读的速度仍旧如常,并未受半点影响。
“松芝。”李嫣然将佛经放置案台之上,深深地凝视着那尊供奉着的佛像,“今日佛祖该不会怪罪我怠慢吧,我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若是因此连累了陛下的福祉,那该如何是好?”
听到李嫣然这般自责的话语,皇帝更是神情动容,他蹲下身,伸手将李嫣然揽入怀中,“然儿,你这般全心全意为朕着想,佛祖定然也会感动的,倒是你,明明受了伤,为何还不肯回宫,非要坚持去祈福呢?”
李嫣然惊喜地抬起头,一字一句地回答道:“于臣妾而言,陛下便是臣妾的天,是臣妾的夫君,若是陛下不得顺遂的话,臣妾也会寝食难安,只不过,倒真是如言妃妹妹所言,出了事……”
李嫣然话里有话,明着既表了自己对皇帝的爱意与中心,更是暗示着今日刺杀之事的不同寻常。
虽然那些黑衣人没有一个活口,但也正因如此,死无对证之下,皇帝才会将怀疑的种子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