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在说话时的神情陡然变得狠厉,语气也是警告意味十足。
即便萧璟身上猛然迸发出来的气势有些骇人,但白崇明仍旧不慌不忙地对上萧璟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会的,此生我若有半分对不住沐儿的地方,不用固执动手,我会自行了结性命,无论日后发生了何事,我都会护沐儿周全,绝不让旁人损她分毫。”
“希望你能言行一致。”萧璟的余光扫到那道躲在门口,偷偷打开门缝偷听的娇小身影时,无奈地挥手道:“去陪沐儿吧。”
白崇明点了点头,在萧璟如芒刺在背的注视下,步伐僵硬地离开。
不得不说,白崇明这番坚定的回答,还是让萧璟放了不少心,在第二日一清早,萧璟给萧沐留下寥寥数语,便转身策马而走。
而景尚亭和方如也在萧璟离去的当日,也与白微影等人告了别,准备去办他们原先的事情。
又过了两日,白微影一行四人重新回到京城,他们的行迹并未刻意地遮掩,所以在白微影入城的那一刻起,躲在暗处打探消息的人便将这一情况汇报了回去,各方势力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你们不是说她凶多吉少吗?为什么现在人会安然无恙地回来!本公主要你们有何用!”千回将花瓶砸向下首跪着的人,却仍旧觉得怒气难消,“你们这群废物,真是死不足惜!”
前来汇报的探子纵使是被砸得头破血流,但也只能谨小慎微地回答道:“公主息怒,那白微影身边有着众多高手保护,我们实在是近不了她的身啊。”
千回闻言,忽然将思绪牵引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探子见千回似是若有所思,忙不迭地添油加醋地继续说道:“那群人行踪隐秘,像是什么人秘密派去的一般,白微影似乎也没有察觉到那群人是在保护他们……”
探子也不清楚是否真的有人在暗中保护白微影,但他们失职在先,若是让千回知道他们办事不利,有所懈怠的话,下场只怕是好不到哪里去。
倒不如彻底将千回的目光转移到别处去,反正这京城中卧虎藏龙,即便千回有心去找是何人所为,也只会如大海捞针一般艰难。
正如探子所想的那般,千回的注意力的确是被他话中所提到的那伙神秘人所吸引,而她怀疑的对象也正是司苑琼。
站在司苑琼的角度,他是完全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毕竟他对白微影有意,想必也不会舍得她出了什么岔子。
至于这为何要暗中保护,秘而不宣,或许是……
千回的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面色变得更为沉着,若是真的如她所想的那般的话,那么她与司苑琼的联盟倒是可以再继续下去。
千回此举无疑是在与虎谋皮,但事到如今,她也是走投无路,若是放任白微影不管,只怕她好不容易谋求来的一切,都会在须臾间化为乌有。
千回提笔写下一封信,随后将信件交到了她从北疆带来的随从手上,“莞香,你悄悄去一趟淮安王府,将这封信交给柳襄,行事间切记要低调,莫要引起有心人的怀疑。”
莞香点了点头,将信放到袖筒后,便转身离去。
淮安王府,司苑琼在听到下人回禀说有一位陌生女子要求见柳襄时,饶有兴味地说道:“柳襄,你说这会是谁派来的人呢?”
柳襄笑着回答道:“属下猜应该是千回公主那边儿的人。”
“哦?为何?”司苑琼继续低头作画,每一笔都显得极为认真。
“宫里头的那位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因着面对的是司苑琼,柳襄在说话时也没了那般多的忌讳,“而且据咱们安插在宫里的暗桩回报,言妃近日来总是疯疯癫癫的,偶尔还会胡言乱语,想必是有人在里面动了手脚,存心要对付她。”
司苑琼“嗯”了一声,示意柳襄继续说下去。
柳襄装作不经意间抬头,飞快地扫了一眼那画像上的人,又将头快速低下,“相比之下,千回公主在得知白姑娘有可能拿回来解药后,她必然是惶恐不安的,可是在这京城之中,她唯一能够仰仗的人就只有您了……”
司苑琼将最后一笔勾勒完,欣赏着自己的画作,满意地点头道:“不错,倒是画出了她的五分神韵,柳襄,将这幅画裱起来,挂在本王的书房中。”
“是……”柳襄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接过画像,只听到司苑琼说道:“你分析得很对,这一次来的人,的确是千回,不过啊,她之前的举动让本王很不满意,本王倒要看看,她为了司华圳,能够做到哪个份儿上。”
柳襄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您的意思是……”
“先晾着她,等三日后再让人进来。”司苑琼说完,便转身走出了书房。
莞香等了好几个时辰,都没有任何人出来,无奈之下,她只能先行回了敬平王府。
“如何了,信可交给柳襄了?淮安王可曾召见过你?说了些什么?”千回本就在焦灼不安地等着消息,在看到莞香出现时,更是将一连串的问题都抛向了莞香。
“这……”莞香欲言又止,颤颤巍巍地将信从袖筒中掏了出来,硬着头皮说道:“柳襄没有见奴婢……也没有看到王爷……”
“什么!”千回的身形猛地一颤,难道连司苑琼也不愿意帮她了么?难道她就要任由白微影将司华圳从她身边夺走吗?
千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咬着牙,努力镇定地说道:“你明日再去,若是他明日不见你,那你后日便再去,直到他见你为止!明白了吗?”
千回说到最后,已然是带上了浓浓的不甘心与偏执。
莞香诺诺地应道:“奴婢知道了……”
接下来的两日,莞香每日都去淮安王府,但无一例外都被拒之门外,待到第三日再去的时候,柳襄才终于让莞香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