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王的眉头猛地一皱,正欲开口为司华圳争取时,只听到司苑琼又继续说道:“阿圳的确是北疆王的乘龙快婿不错,但是他现在是在宫中,就要按宫中的规矩办事,否则的话,他日若是传扬出去,不仅会引来万民的非议与耻笑,更是会有辱北疆王您的名声啊。”
司苑琼的这番话可谓是唱念做打俱全,北疆王被噎得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晌后,才颇为勉强地点头道:“淮安王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阿圳,你既是说了能自证清白,那便让我们都瞧瞧,也好还你个清白。”
千回有些搞不清楚目前的状况,但她也不敢开口说些什么,只能将期冀的目光投向司华圳,期盼着他能够尽早结束这场闹剧。
司华圳胸有成竹地一笑,朗声道:“那贼人现下已经被流风押进宫了,此刻正在殿外候着呢,陛下大可传召他前来审问。”
皇帝脸色阴沉地“嗯”了一声,沉声对着身侧的大太监吩咐道:“去将贼人带进来,朕要亲自审问!”
皇帝在说这话的时候,看向司华圳的余光中也带着瘆人的狠意,他就不相信,司华圳能够将局做得这么天衣无缝。
既然那所谓的偷盗之人根本不存在,那么他只需要趁机坐实了司华圳的欺君之罪,到时,即便是北疆王有心想要保司华圳,只怕也是束手无策了。
皇帝思及此,视线落到了司苑琼的身上,两人的目光互相对视间,皆是读懂了彼此眼底所暗含的深意。
“你是何人,为何要偷盗城防图?”皇帝猛地拍了一下龙椅,疾言厉色地喝道:“你这般胆大妄为,竟敢污蔑敬平王,朕要诛你的九族,方能泄朕心头只恨!”
跪在下首的人在听到皇帝的话后,身体更是抖如筛糠,连话都说不利索,“陛下……陛下饶命啊,小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啊,万万没想到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啊!”
皇帝冷笑了一声,心中却是对司华圳推出来的这个替罪羊更多了几分不屑,这天子之怒,岂是这种平民百姓能够承受得了的?
“你已是犯了死罪,若是你能够交出城防图的话,或许陛下能够饶你一命。”司苑琼唱起了红脸,他威逼利诱道:“难道你想要你的娘子和孩儿陪着你一起共赴黄泉吗?还是你想沦为全族的罪人?”
司苑琼之所以会说这样的话,无非就是因为真正的城防图在司苑琼的手里,按照这人所说,若是那城防图真是他偷的,那么就该拿出真正的城防图才是。
否则的话……
司苑琼意味深长地看向司华圳,任凭司华圳诡计多端,甚至搬来了北疆王又如何?他照样可以借力打力,扳倒司华圳,让司华圳永远都无法再翻身。
司华圳面色未有任何的变化,他既是敢把人推出来,便是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即便司华圳拿不到真正的城防图,但是只要那上面有了玉玺的印,那么假的,便也是真的了……
“我……我……”那人似是陷入了极大的挣扎之中,他的额头不停地冒着冷汗,眼神也变得飘忽不定。
司苑琼见状,更是趁热打铁地诱惑道:“又或者,你也是被逼无奈,只要你说出真相,陛下会网开一面的。”
那人闻言,颤颤巍巍地看了一眼皇帝,似乎是在斟酌着什么。
终于,那人一咬牙,以头叩地,字字铿锵地说道:“那城防图就藏在京郊寺庙的槐树下,我为了掩人耳目,连夜放到那里的,至于敬平王,他是无辜的!”
那人说完,便用力地咬碎了藏在牙缝间的毒药,随后嘴角处便渗出了黑色的血迹,不多时便没了气息。
唯一的“证人”死无对证,司苑琼也是始料未及,事情到了这般的地步,已然是推向了有利于司华圳的那一面。
司华圳顺势提出让流风去取城防图,以求将功折罪,皇帝担心司华圳会在其中动什么手脚,便也派人快马加鞭,跟着流风一起去了一趟京郊的寺庙。
一行人终是赶在了日暮西山之前回到了宫中,皇帝迫不及待地接过城防图,正想借机给司华圳扣一顶意图不轨的帽子时,左下角的那道鲜红的玉玺印却是让皇帝彻底讶然。
“这,这城防图。”皇帝紧紧地攥着城防图的画轴,眉宇间的错愕丝毫不加以掩饰。
这玉玺不应该是在御书房之中吗?为何会被加盖这假的城防图之上?
司华圳见皇帝的脸色极为难看,颇为“诚惶诚恐”地问道:“陛下,这城防图,可是真的?若不是……”
皇帝抬手,打断了司华圳的话,他无视司苑琼投来的询问的目光,认命般地合上双眸,“这是真的。”
“什么!”司苑琼一时失态低呼了一声,心下闪过无数个猜测,连皇帝都要眼睁睁地说这幅城防图是真的,莫非是有人在暗中相助司华圳布局?
在电光火石间,司苑琼想到了李嫣然,司华圳想要得到玉玺印,必然是要借助宫中人的手,尤其是皇帝身边亲近的人的帮助才可以。
而李嫣然与白微影交好,若是看在白微影的面子上,她自然是会对司华圳施以援手的。
如此一来,这假的城防图摇身一变,便成了那被“偷盗”的城防图了。
司苑琼隐藏在袖袍下的双拳紧握,眸中杀意尽显,李嫣然敢坏他的好事,那么就休怪他不顾白微影的情面,对李嫣然痛下杀手了!
“陛下,这贼人伏法了,东西也找到了,真相自然也就大白了,那么这阿圳的清白……”北疆王活动了一下坐得有些酸软的手脚,豪迈地摆手道:“不如这样吧,今晚陛下不是说要为我接风洗尘吗?那么就在宴席上的时候,为阿圳沉冤昭雪,然后再安抚一番,如何?”
皇帝咬牙应道:“自然是极好的,阿圳蒙受冤屈多日,这都是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