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未能得到丹药,但又便当即拂袖而去,在待了半个时辰后,皇帝才转身离开了皇后的寝宫。
“娘娘,您为何不顺势将术士的事情说出呢?也好过陛下龙颜大怒啊!”刘嬷嬷一直站在一侧低着头,待到皇帝走后,她才抬脚走到皇后身旁,问道。
皇后轻笑着摇了摇头,用护甲轻勾着茶盏的边缘,说道:“刘嬷嬷,若是陛下这么轻而易举地便得到了丹药,你觉着他会珍惜吗?这人哪,越是得不到,便越是想要,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就是人的劣根性。”
“但淮安王那边……”刘嬷嬷又不免担心司苑琼会因此而不满,若是惹恼了司苑琼,这步棋可就走得大错特错了。
“淮安王是个难得的聪明人,陛下没了那丹药,必然会有诸多的不适,而他又不是一个能够控制自个儿的人,你觉着,凭着淮安王的那双眼睛,会看不出来吗?”皇后撑着下巴,懒懒地说道:“只要陛下沾上了那药,便已然是本宫与淮安王的瓮中之鳖了。”
刘嬷嬷见皇后这般运筹帷幄,这才将那颗悬在半空的心稳稳当当地落回了原处。
而接下来几日皇帝的反应,更是印证了皇后那日的断言,在没有丹药可用的情况下,皇帝越发精神不济,甚至变得暴躁易怒起来。
御书房的太监和宫女换了一批又一批,原本宫人们都是削尖了脑袋,想要留在皇帝身边儿伺候,但现在却都对御书房敬而远之,因为稍有不慎,便会被皇帝责罚,更有甚者,会小命难保。
“娘娘,您还是别进去了,陛下这儿心情不好,您……”宁海是皇后那边儿的人,他见到白慕言,担心她会受到皇帝的迁怒,便出声劝道。
白慕言却是一脸淡定地说道:“无事,本宫是有备而来,而且这是皇后娘娘特意吩咐的,不会出什么事情的,你只管让本宫进去便是。”
宁海闻言,有些不确定地看向白慕言,见她这般胸有成竹时,便咬牙让到了一侧,引着白慕言进了御书房。
“陛下……”宁海只是叫了一声皇帝的名字,下一刻便有一本奏折劈头砸来,宁海也不敢躲,只能站在原处,忍着疼将剩下的话说完,“言妃娘娘来了。”
“滚出去!朕现在谁都不想见,都滚出去!”皇帝的眸中染上了几分猩红,看起来越发可怖瘆人,白慕言却不慌不忙地将食盒打开,柔声道:“陛下,这是臣妾特意为您熬的汤,或许能够缓解陛下的不适,您不如尝尝?”
皇帝本是要拒绝,但是那若有若无的香气涌入他的鼻腔,倒是让皇帝难得平静了片刻,“那便端过来吧。”
白慕言见状,笑着将瓷碗递到了皇帝面前,皇帝先是拿起汤匙喝了一口,随后眉头渐渐舒展,待到将一碗汤用完后,皇帝的脸色也好转了许多。
“这汤你是怎么做的?朕很满意,爱妃果真是心灵手巧。”皇帝意犹未尽地问道。
“臣妾听闻陛下近来心情不甚好,便挖空了心思想要做一道汤来慰劳陛下,如今瞧着,倒是极有用的,若是陛下想要知道这汤是如何做出来的……”白慕言故意卖起了关子,道:“那您便常来臣妾宫里坐坐。”
这汤不过是一道普通的,不能够再普通的补汤,但皇帝之所以会有这般的反应,是因为白慕言在其中加了些皇帝原先所服用的丹药的粉末。
那丹药还是皇后给白慕言的,目的便是要趁皇帝暴躁易怒,阴晴不定时,用这药讨好皇帝,缓解皇帝的不适,从而将皇帝引到白慕言那儿去,这么一来,任凭芳华和李嫣然有多大的能耐,都是无法将皇帝再勾走的。
毕竟白慕言那儿,可是有着皇帝魂牵梦绕,最想要得到的东西。
白慕言思及此,更是笑颜如花道:“这样的话,既能让陛下身心舒畅,臣妾也不至于日日思念陛下,实在是两全其美啊。”
皇帝不假思索地应道:“好,朕便依你,今晚朕便去你宫里。”
就在两人说话间,宁海进来通传,说是司苑琼求见,皇帝这才想起来,他召司苑琼进宫是为了让司苑琼去帮着找寻皇后口中的那位世外高人。
“臣妾先告退了。”白慕言不等皇帝开口,便很有眼色地提起食盒,施施然走出了御书房。
在与司苑琼擦身而过时,两人的目光相对视,随后又很快地移开。
“苑琼,你快坐。”皇帝见到司苑琼,挥手免去了他行礼,又诉苦道:“朕最近身子不适,性子也是喜怒无常,大臣们对朕也是颇有微词,所以朕才要召你进宫,商议对策。”
司苑琼从椅中起身道:“陛下,您有何需要臣弟去做的,尽管直言,臣弟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你能否帮朕找一个人,只有他才能够缓解朕的这些症状。”皇帝对上司苑琼隐含担忧的双眸,极为信任地说道:“在这宫里,朕相信的只有苑琼你,朕也不瞒你,那人是个术士,朕想着的是将人带进宫,为朕专门炼制丹药。”
司苑琼听罢,了然地点头道:“臣弟知道,但是,这高人向来飘忽不定,只怕不会甘愿留在宫中,不过臣弟会为陛下尽力去找寻。”
“好。”皇帝似是想到了什么,又作出了让步道:“若是找不到那原来的高人,其他的有才之人也是可以的,只要他能够帮到朕,朕绝对不会亏待于他。”
皇帝担心的是到了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便想着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去拿那同样能够炼制丹药的人来解他的燃眉之急,这总好过像之前那般难受。
皇帝这话倒是正中了司苑琼的下怀,不过皇帝这所谓的退步,对司苑琼最终的影响都不不怎么大,为皇帝炼制出先前的那些丹药的术士,眼下正在他府上养着,这何时让人出现在皇帝面前,便是由司苑琼一人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