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华圳点了点头道:“这样的分析也是合理的,不过你放心,容贵妃那里,我会再加派人手的,你无须担心她。”
白微影刚有了要司华圳多照看着些李嫣然的念头,便被司华圳抢先一步说了出来,她莞尔一笑,应道:“好,不过你也要小心着些,司苑琼最是狡猾,而且又深得陛下的信任,我们即便是有十足的证据,也未必能够将他扳倒。”
司华圳看到白微影这般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失笑道:“我知道了,我方才还心疼你那般担心容贵妃,会寝食难安,可是当我看到你也这般担心我时,倒是觉得能够被你这般惦记,也是极好的。”
白微影神情一哂,嗔怪地瞪了一眼司华圳,笑骂道:“你何时也变得这般油嘴滑舌了,我这是在与你说正经的事情,你莫要再插科打诨,否则的话……”
“是是是,我正经些,不开玩笑了。”司华圳说完,果真瞬间便正襟危坐起来,一动不动地紧盯着白微影。
在司华圳这般直白的注视下,白微影多少有些不自在,“你最近可想起些什么,比如之前的一些事情……”
司华圳闻言,叹了口气道:“倒是想起来些,只是零零散散的,我也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哪个才是假的,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快些想起来的。”
司华圳知道自己缺失了一大段极为重要的记忆,可是那些零散的记忆碎片于他而言,却是如大海捞针一般,想要将其拼凑完整,还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不着急,我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白微影不忍给司华圳造成太大的压力,正与他说着话,却在下一刻猛地站起了身,“不好,有人来了,还不止一个人,你快些走吧。”
司华圳侧耳细细分辨了一下,确实是有许多的脚步声正在靠近白微影的院子,“来不及了,我若是现在出去的话,必然会被看到,我先躲起来。”
司华圳说完,脚下一滑,径直钻到了床榻之下,白微影定了定神,坐回软榻之上,继续翻阅着医书。
很快,房门便被人推开,进来的人是江氏,而在她身后跟着的是十几个小丫鬟,每个丫鬟的手上都举着一个托盘。
“影儿,你还在看医书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江氏明知故问道。
白微影笑了笑,视线停留在其中一个托盘上,问道:“夫人这样大的阵仗,是所为何事?这许多的珠宝首饰,又是何意呢?”
“这些啊,是我为你出嫁所特意准备的。”江氏的话音刚落,屋内的气氛便陡然冷了几分,江氏搓了搓手,以为是门没关好,又吩咐道:“将门关严实些,小心漏了风进来。”
白微影用余光扫向床下的位置,不期然对上了司华圳的双眸,她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笑意,又在江氏说话时,再度移开。
司华圳藏在床下,听着江氏在那里聒噪,更是觉得厌烦,可偏偏白微影却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模样,更是教他有苦难言。
“影儿,这些首饰可都是千金难求啊,你确定不再看一看了吗?”这首饰并非是江氏自个儿掏的腰包,而是司苑琼派人送来的,说白微影喜欢哪个,便留下哪个。
这般的大手笔,自然是引得江氏的嫉恨,但有司苑琼在,她也不敢动什么手脚。
“不喜欢。”白微影言简意赅地说道,“劳烦夫人送我礼物了。”
“不劳烦,应当的,只是这也并非是一般意义的礼物,想必影儿也是清楚的。”江氏暗示道。
白微影淡淡地“哦”了一声,便继续拿起了医书,作出一副仔细阅读的模样。
江氏见状,暗恨白微影是在故作清高,但是不知怎的,原本对这桩婚事信心满满的她,却因为白微影的表现而突然变得踌躇起来。
司苑琼那边已经给了准话,说是过几日便会派人来白府下聘,而江氏则是要将商议婚事的诸多事宜准备好。
而这首要的便是交换男女双方的庚帖和生辰八字,江氏想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情她做主便可。
所以江氏最开始并不想来找白微影,只是曾旁敲侧击地问过白文武,但是白文武也不甚清楚,无奈之下,江氏才只能来问白微影。
本以为会很顺利,但白微影这般不配合,倒是让江氏越发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江氏想要将事情尽快敲定,她耐着性子说道:“影儿,我知道你必然是害怕或是担心的,但是你放心,一切都交给我,我会帮你办妥的,你只需要安心做新娘便可。”
白微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反问道:“夫人,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什么做新娘?我可没有与你说过,我有意中人的啊。”
“什么!”江氏的瞳孔猛地一缩,失态地惊叫出声道:“你上次明明与我说的,心悦淮安王,你现在怎的又变卦了呢?当时我还说着,要替你去相看打听,你也是应允了的呀。”
面对江氏的指责,白微影表现得很是淡定,她不慌不忙地答道:“是啊,我是问了几句关于淮安王的情况,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就想要嫁给他啊,若是按照夫人这么说的话,那我多问几句旁人如何,便也是想要与那人成婚咯?夫人,我看啊,你怕是听错了。”
江氏听着白微影的这番话,只道是歪理,可是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白微影给耍了。
“影儿,你莫要与我开玩笑了。”江氏咬着牙说道:“现在已经尘埃落定了,你就莫要再使小孩心性了,不然的话,我会很为难的,你就乖乖听话,做淮安王妃,这日后必然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的。”
江氏信誓旦旦地和司苑琼保证会将婚事办妥,还讨要了不少的好处,若是现在再告诉司苑琼,说一切都是她搞错了,那岂不是上赶着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