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九尚言听计从,而九尚也时常在皇帝面前为司苑琼说话,抹黑司华圳,更是让皇帝亲近了司苑琼,从而疏远了司华圳。
司苑琼瞧着时机成熟,在一日下朝后,便到了御书房。
“苑琼啊,你来找朕,是有什么要事禀报吗?”皇帝的眼底已然泛起了青黑,只是还不甚明显,他近来只觉得身体无端乏累,但是只要用过九尚炼制的丹药,再与九尚修行一会儿那长生不老之术,那些不适便能够消散。
皇帝将自己的变化都归功于长生不老之术的修炼,他重重奖赏了九尚,如今在面对司苑琼时,也是颇为和颜悦色。
司苑琼笑了笑,随即便撩袍下跪,问道:“陛下,您先前对臣弟所说的奖赏,现在可还奏数?”
“奖赏?”皇帝愣怔了片刻,随即才想起来自己曾经答应司苑琼的事情,当即便点头道:“自然是算数的,看样子,你是想好了,既然如此,想要什么,便说吧。”
司苑琼得到皇帝的回复,掷地有声地答道:“臣弟所求,还是之前的那件事,臣弟心仪白文武之女白微影已久,还望陛下能够为臣弟与白微影赐婚,这是臣弟唯一的心愿。”
司苑琼说完,便以头抵地叩首,皇帝在听到司苑琼所讨要的奖赏后,脸上的表情有些许错愕,“你还是想着白微影?都这么久了,朕还以为你早忘记了她呢。”
皇帝对白微影现在已然没了什么心思,毕竟经过上次白微影刺伤他一事,也是给皇帝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左右不过是个女人,也不是非要得到不可,再者,待到他能够长生不老的那日,白微影也早已人老珠黄,他大可以去找寻其他的绝色女子,犯不着如此执着于白微影。
司苑琼正是抓准了皇帝的这一点,所以才在这个时候提出了要迎娶白微影的请求。
“臣弟魂牵梦绕于佳人,寤寐思服,辗转反侧,不敢忘怀,还望陛下能够恩准臣弟的请求。”司苑琼一字一句地说道。
皇帝并未犹豫,在“嗯”了一声后,便点头同意道:“既然你是真心喜欢白微影,那朕便允了你二人的婚事,就让她做你的侧……”
皇帝的“妃”字还未说出口,便被司苑琼截断了话头,“臣弟要娶白微影为正妻,臣弟不嫌弃她曾嫁过人,在臣弟心中,她配得上这淮安王正妃一位。”
皇帝皱了皱眉,还是觉着白微影的身份不配做正妃,但是在司苑琼的据理力争下,皇帝也只能做出了让步。
皇帝摇头道:“罢了,你也算是个痴情人,朕若是再这么拦下去,倒是在棒打鸳鸯了,你帮衬了朕这么多年,也是朕的左膀右臂,如今你要成婚,这聘礼,朕从国库给你拨些出去,十里红妆,也算是风光,如何?”
皇帝这般大手笔,司苑琼自然是不会推拒,在谢恩过后,司苑琼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御书房。
“王爷,那人瞧着像是淮安王,咱们……”流风仔细地辨认着那个越走越近的人影,越看便越觉着这来人就是司苑琼。
司华圳微眯着眸子,阳光虽是有些刺眼,晃花了人的视线,但司华圳还是看清楚了司苑琼脸上那春风得意的神色。
“圳弟,还真是巧啊,怎么?你也找陛下有事相商?”司苑琼率先笑着开口道。
司华圳淡淡地应声道:“是啊,想来是慢了淮安王一步,不过,这事情还未到结局的那一刻,也算不得什么。”
司苑琼与司华圳打起了机锋,意味深长地笑道:“确实是算不得什么,可是本王现在是名正言顺的,比不得一些人,除去背地里搞些小动作,却是不敢直接说出口,你说呢?圳弟?”
司华圳最大的软肋便是白微影,而与千回的婚事更是司华圳难以言说和推脱的负担,即便是司华圳有意护着白微影,但是他也要顾及白微影的名声和名节,不能够在外人面前露出分毫的真情。
“淮安王还真是一语中的,但本王绝不会坐视不理,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司华圳说到最后,凌厉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司苑琼,周身的气势也变得逼人。
司苑琼忽然拍手道:“本王很是欣赏圳弟的这份魄力,可惜了啊,这圣旨估摸着很快就到白府了,本王要回去准备聘礼了,就不陪圳弟在这儿闲聊了。”
司华圳目光沉沉地盯着司苑琼远去的背影,袖袍之下的指甲深陷进掌心,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
流风见状,更是下意识地将呼吸放轻,试探性地问道:“王爷,咱们还去见陛下吗?这……”
流风想说的是司苑琼已然得到了皇帝的赐婚,他们现在去的话,也是难以挽回了,但司华圳却坚定地开口道:“自然要见,若是本王就此袖手旁观的话,也实在是窝囊。”
流风见司华圳心意已决,也只能跟在司华圳身后,流风虽是没有进到御书房之中,但是隔着门,流风还是听到了里面传出的动静。
在司华圳出来后,皇帝的怒吼声从殿中传出:“司华圳,你藐视君上,对朕的决议擅自揣测,你现在就给朕滚回你的敬平王府!给朕思过!”
司华圳抚平衣袍处的褶皱,不甚在意地勾起嘴角,皇帝的处罚不过是无关痛痒,他自然是知道皇帝金口玉言,说出的话很难再行更改收回。
而他之所以会这般“莽撞”,也是有着更深层的用意在其中的。
“司苑琼,你不会如愿的。”司华圳眺目望向宫门的方向,古井无波的面容之上神情越发难以捉摸。
流风静默地立在一侧,在听到司华圳这般的呢喃声时,也在心底暗自为司华圳和白微影祈祷,期盼着两人能够安然无恙地渡过这次赐婚风波,莫要再生出什么大的变故来才好。
只是可惜,流风所愿注定是妄想,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便再无回旋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