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域只是远远地瞧见那人的背影有几分像白微影,可又觉着白微影不会无故出现在敬平王府,但心底的好奇与隐隐的期待却是驱使着邹域朝那抹背影靠近。
“白姑娘,你怎么会来?”邹域的尾音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还是王爷叫你来的。”
邹域几乎是刚问出这个问题,便自己否认了这后者发生的可能,毕竟白微影的身份尴尬,而千回又是名义上的敬平王妃,这下堂的王妃若是出现的话,那不得闹翻天?
白微影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邹域,说道:“还不是因为你?莞香大清早的便去找我,说你被千回关入了水牢,我自是知道她是骗我的,但是想着随她一起来,看看是想在葫芦里卖什么药,谁成想,能正好遇到你。”
邹域闻言,却是抓错了重点,又惊又喜地开口道:“所以白姑娘是在担心我的安危,所以才会只身前来王府?”
白微影:“……”现在问题的重点不应该是莞香唱这出究竟是何用意吗?
邹域敏锐地捕捉到了白微影眼神中透出的明晃晃的嫌弃,握拳轻咳道:“那什么,我不过是调节一下气氛罢了,莞香引你来,必然是受了千回那个恶毒婆娘的指使,但我方才经过她院子时,却是没发现里面有人,而且王爷现在也不在府上。”
白微影心神一动,却是越发得觉着今日之事扑朔迷离,“这好端端的,为何要摆一出空城计出来呢?莫不是故意想要引我出府,实则是想借着这个时候暗中谋划些什么?”
白微影心下闪过许多的猜测,柳叶般的娥眉轻蹙,这时,邹域似是想到了什么,直接上前抓住白微影的胳膊,出声催促道:“不好!说不定那个恶毒的婆娘在这王府中摆了什么机关,当务之急你便先出王府,其余的交给我,我会将真相查明的。”
“可是……”不等白微影将话说完,邹域便提气,带着白微影跃上了高墙,眨眼间,白微影便站到了王府外。
“我先走了,你好生保重。”邹域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白微影有心想要拦下邹域,但最终还是无奈地轻摇了摇头。
白微影站在原地,不安仍旧笼罩在心头,在思索了片刻后,白微影还是决定去找一下司华圳,看看他那边是什么情况。
白微影抬脚走出了小巷,待到走了几十步远的距离后,身后响起了流风的声音。
“王妃?您怎么会在这儿?您不是……”流风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骤变,“不好!有人使诈!王爷听说您被奸人掳走,先是去了白府,在发现您不在后,便沿着城西的方向去找您了。”
流风落后了司华圳一步,等他到了白府时,司华圳已然离开,流风无法,只能与司华圳兵分两路去找白微影。
可流风几乎要将整个京都给翻过来,都没找到白微影的踪迹。
无奈之下,流风便想着回王府碰碰运气,或许先前派出去搜寻的暗卫已经有了什么眉目,却是没想到会在王府外遇到“失踪”的白微影。
“什么?”白微影闻言,右眼皮狠狠地一跳,她努力维持着心神稳定,“你是说,阿圳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所以他去找我了,可我是被莞香带到了王府,阿圳去寻我,必然是找不到人的。”
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白微影只觉着呼吸也变得艰难起来,今日的布局人明显就是千回,先是让莞香将自己从白府支走,而后又趁着她不在白府,导一出她下落不明的戏码,司华圳关心则乱,在发现白府没人后,自是会按照千回想要他去找的方向追查。
如此一来,利用时间和空间上的误差,竟是让两人生生地错过。
流风听完白微影的话,面色更沉,又见白微影提起了莞香,他将千回自请和离,并且将和离书递给司华圳的事情也一并说给了白微影。
白微影听罢,越发觉着这是一场阴谋,而且已然布局了多日,或许是在他们都未曾有所察觉的时候,那张大网便已然将所有的人都笼罩其中。
“这个千回,当真是可恶!今日我定要将她碎尸万段!”流风的眸中猩红,已然是泛起了杀意,他紧握着刀鞘,当即就要去找千回问罪。
“她不在府上。”白微影出声拦下了流风,沉声说道:“她现在应当是与阿圳在一处的,我们就按照她给出的提示去找,或许还来得及。”
流风也没有了更好的办法,点了点头,跟在白微影身后,一起朝着城西的方向飞身而去。
只是他们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等找到那处宅子的时候,早已是人去楼空。
白微影轻嗅着鼻尖,却是闻到了一股极淡的曼陀罗花香的味道,她踱步走至宅院正中央,那阵法虽已失效,但空气中还是充斥着若有似无的压抑之感。
“王妃,这宅子是不是不对劲?”流风见白微影的神情不对,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是不对劲,可是我也说不上来是哪里有问题。”白微影顿了顿,婆娑着下巴,将自己的猜测说出了口:“曼陀罗花香会令人心智遭受短暂的蛊惑,想必是千回将阿圳引到这里来后,在此处燃了此物,可又没这么简单,倒像是还经历过什么一般。”
“这个毒妇!当真是该死!竟是想着利用王爷对您的情意,将王爷引到了这种地方来。”流风恨恨地咬着牙,对千回的厌恶和恨意几乎要达到顶峰。
白微影虽是猜出了千回大致的计划,可她却并未感到有任何的轻松,相反,她现在心里的那个念头却是变得越发强烈,那就是司华圳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白微影闭眼沉思,在几个呼吸间,她又重新睁开双眼,对着流风说道:“你现在先回王府,看看阿圳和千回是否已经回去,待到探查清楚情况,便去白府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