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花影,则是在默默地替萧璟守护和照顾着白微影,只因为她不想让他担心。
白崇明瞧着萧沐这般故作老成的模样,忍不住失笑摇头,待到萧璟与花影说完话,才起身道:“萧谷主,你是要住客栈,还是住姐姐的别院,我与沐儿都是在那别院中住的。”
白崇明只是单纯地询问,但萧璟却是大大地曲解了白崇明话里的意思,他面色不善地反问道:“怎么,沐儿住的地方,本座却是不能去吗?还是白公子以为本座只配住客栈,不配得到你的照拂呢?”
白崇明闻言,当即便瞪大了眼睛,正想解释时,萧璟直接打断白崇明的话头,冷哼了一声,带着些阴阳怪气的讽刺意味道:“想来也是因为寄人篱下,所以才会遭到这般的轻视,既然如此,本座便去客栈下榻,省得白公子这般为难。”
白崇明此时此刻却是真切地体会到了何为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他嗫嚅着嘴反驳,却是越描越黑,最后还是萧沐看不下去,主动站出来打圆场道:“好啦,反正别院里现在也就只有我和明哥哥两个人,有哥哥在的话,也能够热闹些。”
萧璟的眉头微不可见地一挑,面色沉沉,并未再说些什么。
萧沐见萧璟总算是不再揪着这件事不放,暗暗松了口气,而后便带着萧璟出了铺子,朝那处别院的方向走去。
花影有心想要跟着去,但事情分轻重缓急,这当务之急是先要将萧璟已然回京的消息告诉白微影才是。
花影并未再耽搁,在目送着萧璟的身影离去,再看不见后才转身离开了铺子。
白崇明自知萧璟看他不顺眼,他自然也不会上赶着给萧璟添堵,而现下花影也跟着离开,铺子里竟是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白崇明幽幽地叹了口气,同时为自己掬了一把辛酸泪。
花影急匆匆地回到白府,白微影见花影竟回来得这样快,也是有些惊讶道:“花影,你怎的回来这般早?今日铺子里很清闲吗?”
“不是,是谷主回来了!”花影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萧沐小姐让谷主去了别院休息,然后明日再来白府寻您。”
白微影了然,清艳沉冷的面容之上也跟着多了些笑意,指尖婆娑着腰间的玉佩,“看来,明日便可帮阿圳制成解药了,一切都要好了。”
花影默然,她抬眸扫了一眼半倚在窗前,虽只一袭白衣,但仍旧仪态万千的女子,一时间竟是有些自惭形秽。
或许,萧璟这般加快脚程回京,是为了见到白微影……
翌日,萧璟一早便到了白府,因着极为出色的容貌以及那双妖冶,异于常人的紫眸,更是吸引了不少下人的侧目和议论。
花影早早地就在门口候着,在看到萧璟出现的那一刻,她便忙不迭地迎了上去,对着萧璟福了福身道:“谷主,姑娘已经在院中等您了,现在奴婢就带您去找姑娘。”
萧璟仍旧只是发出了一个单字音节,待到了白微影的院子中时,白微影坐在院中槐树旁的石凳下,随意地支着下巴,似乎是在神游。
微风拂过,轻扬起白微影的秀发,更显得飘逸动人,素裙拖地,身姿窈窕,端的是少年郎眼中最迷人的风景。
萧璟深深地凝视着白微影的侧颜,仿佛是要将她的每一寸都刻入心底,他放轻了脚步,朝着白微影所在的位置走去。
“你来了。”白微影头也不回地轻声开口道,音调清婉,“此次你也是辛苦了,为着药引,竟是在外奔波了半年之久。”
“这是本座答应你的,自然会竭尽全力办到。”萧璟今日并没有穿常日里的绛紫色衣袍,而是换上了月牙色长衫,一眼瞧去,只让人叹一声陌上公子世如玉。
“不管怎么样,我都应该要谢谢你。”白微影澄澈动人的双眸定定地看向萧璟,一字一句,含着真切的谢意,“那药引本就极为难找,而且,即便是你不说,我也猜得到,这寻药的途中,是有人在暗中与你相争,多番阻拦你的。”
司苑琼的消息暗网遍布天下,想要知道萧璟替她去寻药引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之前在药王谷时,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以及药王谷的爆炸,八九不离十都是出自司苑琼的手笔。
“不错。”萧璟似是想到了什么,含着丝不解道:“只是,到了后来,那些人不知为何,突然收了手,本座以为他们是想要坐收渔翁之利,但现下本座已然回了京城,他们却还是毫无动静,这一点,本座始终是想不通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萧璟自拿到那药引后,便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在回京的途中,更是不眠不休,生怕一着不慎,便会引得不轨之人的暗杀。
可是意料之外的,这一路竟是分外的顺利。
相比于萧璟的疑惑,白微影却是淡淡一笑,似是早已知道些什么一般,柳月弯眉轻扬,启唇道:“我知道这是因着何种缘由,与你抢夺药引,多番阻拦你的人是淮安王司苑琼派去的,他之所以会这般,全然是因为不想我将解药制成,解了阿圳的忘情蛊之毒。”
白微影并不是十分清楚司苑琼突然收手的意图和隐情,但是也能够大致猜出,应当是司苑琼觉着找到了其他的法子来打压司华圳,同时挑拨她和司华圳之间的关系,所以他才会命人将线收回。
这是其一,其二便是因着当时的司苑琼处于比较被动的境地,李嫣然与司华圳联手,将他在宫里的暗线拔除,使得他元气大伤。
至于其三,也是最后的一点,那便是白微影前几日在敬平王府门口的那番做戏,司苑琼被她蒙骗,以为她再不会与司华圳产生任何的瓜葛,这么一来,司苑琼便更不会想起这所谓的药引之事了。
萧璟在听到白微影对司华圳那般亲昵的称呼时,眸色一暗,神情也变得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