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间,司华圳又作出一副如惊弓之鸟一般的惊惶模样,紧抓着千回的手不放道:“回儿,你不要离开本王,本王害怕。”
千回对司华圳如今这般的依赖模样很是受用,以为司华圳是受打击太深,才会做出如此的应激反应。
千回扬起一抹笑意,说道:“好,我听你的,阿圳,我不会走的,我就在这儿陪着你,哪都不去,好不好?”
司华圳闻言,将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许,“好,只要你不离开我。”
烛火熄灭,两人同床共枕,千回有意向司华圳靠近,想着做些什么,但司华圳却是握住千回游移的手,轻叹了一声道:“本王现在身体还未恢复,回儿再耐心等些时日可好?”
千回闻言,虽是失望,但也不好再这般继续下去,只能安稳地靠在司华圳的胸膛处,缓缓合上了双眸,进入了沉睡状态。
均匀轻缓的呼吸声响起,司华圳从床上坐起,唤了一声千回的名字,见她无甚反应,这才将手探向千回腰间的位置,白日时,司华圳便察觉到千回的腰侧似是有隆起,但不甚分明,司华圳猜想着那或许是密室的钥匙。
而今晚更衣时,一向娇纵的千回提出要自己梳洗,不用丫鬟婆子近身伺候时,更是在无形中印证了司华圳的猜测。
如今千回熟睡,司华圳探去,果不其然,拿到了那一串钥匙。
千回似是无所察觉一般,时不时发出呓语声,司华圳披上外袍,走至香炉前,从里衣中掏出一小块香料,投入其中。
这香料是白微影特意交给他的,燃烧时无色无味,根本不会被人察觉到任何的异样,而吸入这香后,便会不由自主地陷入沉睡之中,无论是发出怎样的动静,都是无法将人唤醒的,直至香料燃烧殆尽,才会从睡梦中醒来。
司华圳走出房门,流风早已在阴暗处等候多时,现下看到司华圳出现,当即便迎了上去,恭敬地拱手道:“王爷,拿到了吗?”
司华圳将掌心的钥匙递给流风,沉声道:“将这钥匙复刻一把,若是就这般拿走,必然会生起无端的风波,现在还不能暴露。”
这钥匙即便是不还回去,也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到时邹域被救出,任凭千回如何懊恼,也是无济于事。
但是司华圳还需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让千回重新在和离书上签字,之前的那份和离书早已被千回销毁。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便是司华圳不想再让白微影受到任何的委屈,白微影可以不计较这名分,但是他不可以,他想要尽己所能,给白微影最好的。
流风默然,也不再耽搁,闪身出了王府,一炷香的功夫后,流风再度出现,额头处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将原先的那把钥匙还给司华圳,司华圳并未多言,叮嘱了一句“一切小心”后,便要抬脚回房。
“那个,王爷……”流风有些欲言又止地喊住了司华圳,但又觉着难以启齿,在司华圳的凝视下,流风咬牙跪地道:“王爷实在是受委屈了,属下无能,这房中的事,便只能靠王爷自己了,切记,要保护好自己才是。”
司华圳原先以为流风是要说什么重要的机密,但当他听清楚流风的话后,脸色瞬间阴沉,流风这是什么意思?是担心他被千回扑倒吗?
司华圳只觉得糟心不已,流风见司华圳不语,以为他是在难为情,很是善解人意地说道:“王爷,您也不必如此难过,咱们都是为了大局着想,好在只是肢体接触,也不算什么,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司华圳:“……”
司华圳对着流风勾了勾手指,示意流风靠近些,而后薄唇轻掀,淡漠地吐出一个“滚”字。
流风心神一凛,当即便头也不回地离开,生怕迟了半步,便会被司华圳射来的眼刀凌迟处死。
司华圳平复好心绪,转身回到房间,将钥匙放回了原处,而后若无其事地合上了双眸。
夜更深,流风又潜入了别院,想要将复刻的钥匙交给白微影,但是他刚跃过墙头,便迎面遇上了萧璟。
流风并不认识萧璟,此刻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萧璟,只觉着眼前的这人浑身上下只透露出四个字,那就是——蓝颜祸水!
有这么一个小白脸白微影身边,莫不是想要蓄意挖墙脚?
流风神色瞬间变得肃穆,握紧剑柄,率先发动了进攻,萧璟只当流风是哪里来的暗探,与流风过招时也并未手下留情,几个回合后,流风渐渐落了下风。
流风见好就收,忙出声道:“这位公子,我乃是奉我家主子命令前来,还望公子能够行个方便。”
萧璟漠然地看了一眼流风,声音不带丝毫起伏地说道:“不能,要么快些滚,要么,就在这儿就地解决,正好本座缺些花肥,你便顶上吧。”
萧璟说着,就要抬脚走向流风,流风能屈能伸,忙忙不迭地抬手阻拦道:“公子莫急,我真是有事要寻王……白姑娘的,瞧着公子也是性情中人,就通融这一回。”
萧璟这次连多余的话都没再和流风说,见他赖着不肯走,凌厉的掌风朝流风的面门袭去。
就在流风以为他今晚要将这条小命交代在别院时,白微影的声音如同天籁一般响起,“萧璟,住手。”
萧璟的掌风倏地停下,流风稳了稳心神,将钥匙交到了白微影的手上,“这是关押邹域密室的钥匙。”
白微影了然地点头,指尖轻捻着钥匙,问道:“这钥匙应当是复刻的吧。”
“对,王爷说现在还不能撕破脸,还有些事情需要办。”流风警惕地扫了一眼萧璟,而后刻意凑到了白微影耳旁,以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萧璟嗤笑道:“本座的内功深厚,你就算声音再低,都是能听到的,没想到你居然是司华圳的侍卫,怎么?他是想要继续留在敬平王府,和那个千回公主你侬我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