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回思来想去,心中倒是有了一个能够带她神不知鬼不觉混进监牢的人,那便是白微影,纵使千回再怎么不想承认,白微影的手段确实是过人的。
但想到先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千回又多少有些犹豫,要知道她不仅给司华圳种下了忘情蛊,挑拨他与白微影之间的感情,更是屡次欺骗白微影,如果换作是她的话,定然是不会与她这样的人合作的。
可事到如今,千回也没有了别的退路,许是因为走投无路,千回竟是生出了几分后悔,早知道当初就该留一线退的余地,也不会如此左右为难。
“莞香,随本公主出府,去寻白微影。”千回深吸了一口气,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她就不信白微影会见死不救,毕竟现在入了大牢的人可是司华圳。
莞香闻言,迟疑道:“公主,您确定要去找白姑娘吗?她……会帮您吗?”
千回冷笑了一声,轻蔑地勾了勾嘴角道:“她当然会,而且她不是一直想要回到阿圳身边吗?本公主现在就满足她,让他二人到阴曹地府去做一对儿亡命鸳鸯!”
莞香嗫嚅着嘴,还想要说些什么时,千回已然自顾自地抬脚踏出了房门,无奈之下,莞香只得快步跟了上去,只是心里始终觉得千回想要这般出去,是不大可能的,甚至还可能遭受到一些不必要的刁难。
但莞香也不敢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千回,免得千回迁怒于她,觉得她是在故意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毕竟莞香是有过前车之鉴的,伺候千回,还是少说话为妙。
不多时,千回便到了王府门口,她刚要踏出门槛时,一柄冷剑不期然地出现在千回眼前,剑身更是泛着幽幽的冷光。
“你们这是干什么!”千回色厉内荏地喊道,“本公主可是北疆公主,你们是瞎了狗眼吗?胆敢拦本公主的去路!”
这个时候,千回也不再自称是敬平王妃,她很聪明地拿北疆公主的身份做起了幌子,试图借着这个名头混出府。
然而,禁卫军首领林申却是不吃这一套,黝黑的面容之上神情肃穆,不苟言笑道:“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敬平王府,还请王妃回去歇息,莫要为难属下。”
千回气急,登时就要抬脚朝出走,甚至还叫嚣道:“本公主要见淮安王,你们识相点就给本公主让开,本公主今天还就是要出去,你能耐本公……”
不等千回把话说完,林申便将那剑刃转了个方向,对准千回,冷声道:“敬平王妃,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次敬平王涉嫌通敌叛国,为了避免府内的人与外界的人相勾结,还是请王妃稍安勿躁些好,否则的话,这刀剑可是不长眼的!还有,淮安王日理万机,想来是没有空闲功夫接见王妃的,王妃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林申这话说得丝毫不留情面,就好像千回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一般,所谓的公主身份在他眼里也是不值一提。
千回碰了一鼻子灰,自然是不甘心,她的态度仍旧强硬跋扈,“本公主竟是不知道你们敢这样对待北疆的人!怎么?是想要本公主去陛下面前参你们一本吗?真是自寻死路!”
林申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压低声音,意味深长地说道:“或许,公主是见不到陛下了,听说啊,敬平王不日就要处斩,想来这满府的人,也会很快得到发落的。”
林申在说话时,有意地凑到了千回的耳旁,那声音也是只有他与千回两人能够听得到,其余的人只是看到了林申在与千回说话,但具体说了些什么,却是无从知晓。
千回的脸上血色尽失,呼吸声变得急促,“这……这不可能,陛下不能这么对本公主,不可能的。”
千回想要强行闯出去,但看着守在门口长枪短剑,凶神恶煞的禁卫军时,她还是萌生了退意,在丢下一句“你们给本公主等着”后,便仓皇离开。
众人瞧见千回这般落荒而逃的狼狈模样,更是发出一阵低低的哄笑声,有时候啊,这落草的凤凰,还真是比不上这家养的鸡呢。
“关门!”林申一声令下,大门缓缓关闭,透过那门缝,林申隐晦地与躲在暗处的流风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极快地收回。
没有人察觉到流风和林申的互动,而流风在看完这出好戏后,转而变了个方向,慢慢悠悠地朝着千回所住院子的方向走去。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千回很快就会派人来寻他了,他可得“及时”些出现才行。
千回怒气冲冲地回到院子里,只觉得今天是面子和里子全数丢了个干净,她身为北疆公主,还从未受到过如此的怠慢。
莞香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冷眼瞧着碰壁的千回在那里发着脾气,约莫着千回的气撒得差不多了,莞香才上前道:“公主,事到如今,我们须得找另外的人来帮忙才是,凭着我们的势力,多半是无法与外界产生交集的。”
司苑琼已经彻底靠不住,甚至于还是亲自来抄敬平王府的人,而千回从北疆带来的人也所剩无几,除了这些人,还有谁能带她出府去找白微影呢?
千回的眉头紧皱,眸中的戾气更盛,莞香适时地提醒道:“公主,您可以找流风啊,他武功高强,趁着夜色带您出府,想来不是什么难事。”
千回闻言,登时便在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对她厌恶至极,极度排斥的脸,她实在是怀疑流风会不会帮她。
莞香知晓千回的顾虑,她对着千回耳语了一番,千回听罢,转过头,抬眸看向莞香,心下闪过几分计较,“你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既然如此,你快去将流风叫到本公主的院子里来,就说本公主有要事与他相商!”
莞香干脆地应了声“是”,便抬脚朝外走去,千回独坐于房中,脸上的神色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