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到如今,千回能靠的人也只有白微影,她咽下心底翻滚的怨气和嫉妒,咬牙切齿地说道:“你难道就忍心看着阿圳被问斩吗?白微影,你还真是狠心啊,怎么?有了邹域,有了萧璟这个野男人,你就忘了阿圳对你的好了吗?”
萧璟在听到千回话中所提到的眼男人时,眸色倏地一暗,他倒是不排斥这个野男人的称呼,但千回敢如此诋毁白微影,他却是不能忍的。
萧璟不动声色地从袖袍中取出一个瓷瓶,朝着千回所站的方向一扬,下一刻,千回便觉着浑身不住地瘙痒,那种痒并不是皮肤表面的痒,更像是来自深处的一种痒。
千回将全身抓得通红,但痒意却是更盛,无奈之下,千回只能向白微影低头,求饶道:“我错了,我不该那般说,你……你莫要记在心上,我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白微影仍旧不为所动,在千回快要将那张脸抓破时,白微影才示意萧璟将解药递给千回,千回忙不迭地将那解药吞下,白微影顺势蹲在千回身前,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千回,“算你识相,明日我会想办法将你带进大理寺监牢中,今晚你就暂时住在这儿吧,流风,带她走吧。”
“好嘞!”不等千回说些什么,流风直接抓起千回的衣领,闪身消失在了白微影眼前。
“你明日要如何进大理寺监牢?”萧璟顿了顿,又继续道:“可需要本座帮忙?”
白微影摇了摇头,眼眸流转间,早已有了详尽的计划,这既是要探监,须得是朝廷命官才能够有资格进入那监牢。
“我爹会帮我的,你无须担心。”白微影的面色温和,但却透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萧璟见白微影已经拿好了主意,了然地点头,在无边的夜色中,白微影抬眸,望向天际闪烁的繁星,美目中的亮光渐浓。
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与司华圳在一起了,只要过了明天,千回便不再是敬平王妃,她也无需再顾忌着什么。
而且这次是千回主动要求和离,即便是北疆王知晓司华圳和千回在私下里和离,想要兴师问罪,也是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的。
萧璟侧目,微凉的月色铺洒在佳人姣好的面容之上,为本就晶莹的肌肤更是渡上了一层柔光。
“白微影。”这是萧璟第一次喊白微影的全名,他强行压下心头的苦楚和疼痛,笑着说道:“祝你幸福。”
白微影莞尔,梨涡微显,“谢谢,你也是。”
无边的苦涩在萧璟的口腔中蔓延,但他却只能兀自吞下,其实这样也很好,起码,白微影能够幸福,至于他,就当是黄粱一梦吧。
翌日,白微影便为千回做了一副人皮-面具,带着她去了白府,白微影见到白文武,并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爹,我需要你带着我与她一起去大理寺监牢一趟。”
白文武听罢,右眼皮猛地一跳,这大理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进出的地方,但因为提出这要求的人是白微影,白文武纵使有些为难和担心,但还是果断点头应了下来。
千回站在一旁,眼底的羡慕和嫉妒之色更浓,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向着白微影,邹域是,萧璟是,司华圳更是,如今就连白文武,也是全心全意地帮着白微影,她到底哪里好!
许是千回的神情太过扭曲可怖,白文武只是一转头,便看到了千回正死死地盯着白微影,好似要将白微影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影儿,这个丫鬟……”白文武欲言又止,他想要问这丫鬟的身份是如何,为何敢会对白微影有如此之深的怨恨,但在触及到白微影别有深意的眼神时,白文武又默默地将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不过是一个小丫鬟罢了,爹爹无须放在心上。”白微影云淡风轻地一笑,似乎并不把千回放在眼里,“左右以后也见不到了,无所谓的。”
“好吧。”白文武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而后站起身,说道:“那你先去收拾一下,待会儿便去大理寺。”
白微影经过乔装易容,摇身一变成了不起眼的小厮,与千回站在一处,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或是侧目。
马车在大理寺衙门前停下,白文武率先下了马车,抬脚朝里走去,千回与白微影紧随其后。
“白大人。”大理寺少卿上官顿与白文武的关系还算不错,眼下瞧着白文武出现,也是猜出了几分白文武前来的意图,他将白文武拉到一侧,而后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敬平王的事情而来,这按理来说呢,是不该让你们探监的,但现在毕竟是有关系在,又是你亲自带着人来,我自然是会给予些通融的。”
毕竟身处官场,总是要顾及着些人情往来,再者,上官顿对司华圳的感官也是颇好,若非因为大理寺处事须得绝对公正,不准拉帮结派,他倒是也想与司华圳好生认识一番。
白文武对着上官顿拱了拱手,笑道:“既是如此,倒是谢谢上官兄这般体谅了,你放心,我断不会让你为难,只进去一刻钟的功夫,如何?”
“好。”有了上官顿引路,几乎畅通无阻地便到了司华圳所在的监牢之中,司华圳毕竟是王爷之尊,即便是皇帝说与庶民同罪,也不会真的有人会对司华圳动刑。
只是……
当上官顿看清司华圳的面容时,不苟言笑的脸上多了几分惊愕和不可置信,司华圳怎么会变得如何狼狈和憔悴,还有,这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他也没听说有人提审司华圳啊!
上官顿只觉得脑子一片混沌,他正要扬声喊人时,白微影不动声色地扯了扯上官顿的袖子。
上官顿回过头,白微影对着他眨了眨眼睛,暗示意味十足,上官顿这么多年的官场自然是也不是白混的,再结合白微影的这般暗示,瞬间便知晓了这其中的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