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敬平王府,司华圳便着手安排他离京后的相关事宜,流风在听到司华圳要他留守京城时,顿时便有些着急道:“王爷,属下不放心您,还是让属下跟着您吧。”
司华圳却是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神色淡然,“无碍,本王自个儿能顾得过来,你是本王最信任的人,也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可以保持局势的暂时稳定,若是真的应付不过来,便去寻上官顿,他会帮你的。”
流风听着司华圳这话,便知晓司华圳决心已定,但还是垂死挣扎道:“那王爷与王妃下江南后,身边总是需要有人保护的,您要忙着赈灾,可能会无暇顾及王妃,难道您就不考虑一下王妃的安全吗?”
司华圳闻言,倒是认真地蹙眉思索了片刻,就在流风以为事情会有转机时,司华圳却是微微一笑,直接将流风眸中升起的希望之光彻底熄灭。
“无事,萧璟或是邹域会保护影儿的,你就好好看家吧。”司华圳以对待宠物的口吻,对着流风吩咐道。
流风的嘴角止不住地抽了抽,他丝毫不怀疑一件事,那便是如果此刻他的脖子上有根铁链的话,他家王爷一定会蹲下身来,以慈爱的目光抚摸着他的发顶。
流风只觉着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被激了起来,这个画面太美,他无力想象。
最后流风反抗无果,只能接受了司华圳的重托,但出于保险,流风还是挑选了十余人队伍的暗卫随行于赈灾队伍之中。
而另一边,白微影也在收拾着明日启程所需的包裹,花影一边替白微影整理着衣衫,一边又喋喋不休道:“姑娘,您就带上奴婢一起吧,奴婢想时时刻刻跟着您,若是您有了什么闪失,奴婢会内疚一辈子的,而且听说江南那边水患闹得厉害,您若是不小心病了,这一路上没个照应,那可如何是好?”
白微影闻言,轻笑出声道:“花影,你确定你是真的担心我吗?莫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听到白微影的打趣,花影的耳尖瞬间便染上了一层薄红,嗔怪道:“姑娘,你惯是会取笑奴婢,奴婢一腔赤忱,您怎能视而不见呢!”
白微影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娥眉饶有兴味地轻挑,却是看着花影笑而不语。
自定了要去江南的行程后,邹域和萧璟便自告奋勇地要跟随,白微影本来是想带萧璟的,这其中最要紧的一点原因便是邹域的身份实在是特殊,若是不小心被什么人给认出来,只怕是后患无穷。
而白微影此行不单单是为了寻那证人,撬开他的嘴,更是想着要与司华圳一道赈灾,省得司华圳一人吃不消这灾情所带来的巨大压力。
虽说是有司鹤临在旁协助,但司鹤临说到底也只是一个瘦弱少年郎,若是真的指望他什么,怕是不行的。
而且这俗话说得好,大水过后必有大疫,即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白微影也是要做足完全的准备,萧璟的医术不在她之下,若是到了江南,遇着时疫,他也能与她一起并肩作战,一同商议药方,倒是方便些。
萧璟听到白微影说要带着他一起下江南时,自是喜不自胜,相比之下,邹域就显得怨念满满,甚至还振振有词地反驳道:“白姑娘,你的易容术已然是出神入化,若是实在不放心,我可以整日都带着那人皮-面具,睡觉的时候都戴着,这样的话,你可还有什么顾虑?”
纵使白微影做的人皮-面具再如何轻便透气,长时间戴着的话也是会不舒服,但当白微影瞧着邹域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时,也懒得再与他掰扯,索性松口应了下来。
白微影知道即便是她不答应,邹域也会偷偷地跟随在他们身后,与其是这样,倒不如提前省去这后续的折腾。
如此一来,白微影才算是端平了这一碗水。
花影不敢抬头去看白微影含笑打趣的眼神,只能半垂着头,双手局促地搅动道:“姑娘,您带一个也是带,三个也是带,便答应了奴婢吧。”
白微影幽幽地叹了口气,带上了几分苦口婆心的意味道:“花影,这次是真的不行,我去江南有着两项重任需要完成,邹域和萧璟武功高强,无须我担心,但是你不一样,你手无缚鸡之力,而且我的精力有限,去了之后还不知会面对怎样复杂难解的困境,我纵使知晓你是因着萧璟,可我也无法应下你 的请求,希望你能够谅解我才是。”
花影觉着自己的心就像是被醋浸泡过一般,酸胀难忍,她哪里会不明白白微影的为难之处。
“奴婢理解姑娘,那奴婢就在京城等着您回来。”花影强忍着心口处传来的细密刺痛,撑起一抹笑意说道。
“谢谢。”白微影清音婉转,又徐徐承诺道:“你放心,我会将萧璟安然无恙地带回来的。”
花影用力地点了点头,泪水逐渐模糊了双眼的视线。
再多的不舍,再多的无奈,终是有着一别,在翌日启程时,萧沐、白崇明以及花影都混在人群中,为白微影以及司华圳送行。
为了掩人耳目,白微影扮成了司华圳身边儿伺候的贴身丫鬟,至于萧璟和邹域则是不动声色地成为了司华圳的左右侍卫。
好在三人皆是做过简单的易容,司鹤临虽是觉着白微影有些熟悉,但也没想到她便是敬平王妃。
司鹤临不愿躲在轿中遮风挡雨,他与司华圳一样,皆是骑马前行,少年人的心底隐隐地产生了一种想要和司华圳一较高下的念头。
对此,司华圳选择完全无视,这路程遥远,中途还要转水路,司鹤临常年被养在深宫之中,哪里能吃得了这种苦?
只怕不出三十里的路程,司鹤临便会央求着要回到轿中了。
但出乎司华圳意料的是,司鹤临显然已经达到了忍耐的极限,却还是强咬着牙坐在马背之上,这般姿态倒是让司华圳稍稍高看了司鹤临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