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对嫪独先生不必隐瞒。”
烟萝带来了一个极不好的消息,她布置在邯郸各处的眼线无意中发现两个奇怪的人。这俩人是跟着一个杂耍班子进入邯郸的,这俩穿的花里胡哨脸上擦着白粉一副小丑模样,别看脑袋大身子小但是身手却很灵活,能踩着一根横在半空中的绳子行走自如如履平地,倒也引得不少邯郸百姓争相观看。
百姓们看的是热闹可烟萝的手下看的确是门道,守门的赵军可能已经忘记,但是烟萝的手下却还记得楚地三枭血洗丛台的事情。烟萝的手下虽然没见过楚地三枭,但也知道那是两个侏儒,如今在杂耍班子里见到了两个侏儒于是就留了小心。他们跟着杂耍班子来到他们住的客栈,一些人盯着那俩侏儒,一些人找到杂耍班的班主想问问那俩人的底细。不料,那班主也说不清只说那俩人是在半路加入的,班主见他们可怜也就手留下来,至于之前他们是干啥的班主也没问。
等到烟萝的手下打算回报烟萝的时候,那俩人却凭空消失不见,烟萝的手下这才感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飞报烟萝,烟萝得到消息后这才去而复返来找白宣。
白宣:“楚地三枭中的血枭和夜枭?”
烟萝:“十有八九就是他们。”
白宣回头问嫪独:“先生可认识楚地三枭?”
嫪独摇头说:“并不认识。”
“除了先生之外,阳泉君是否还有别的安排?”
嫪独说到:“即使有也不会让我知道。公子,这俩人和公子有过节吗?”
白宣把楚地三枭刺杀赵政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嫪独听罢沉思片刻之后说到:“嫪独来邯郸之前阳泉君确实召见过我,吩咐我做的事我不说公子想必也能猜到。如果二枭是阳泉君派来的那就不仅是要刺杀王孙,怕是连我也难逃一死。”
白宣:“为何?”
嫪独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递给白宣,白宣不用看就已经猜到锦囊里装的是什么,也知道嫪独所说十有八九是真的。
白宣走到门口把张三叫到跟前。
“三哥,你接嫪独先生那天可发现周围有可以之人?”
张三:“有,被我的兄弟引开并解决掉了。”
白宣:“几个?”
“两个,都解决了。”
白宣:“这就是说,这里暂时没被二枭的耳目发现。三哥,你速速回去找吕牵,叫他将夫人和双儿送到这里。记住,不要走正门,也不要在晚上,一定要在正午时分人多的时候,不要太显眼也不要坐马车,总之要做到不显山不露水。”
“张三明白。”
“还有就是你让吕牵告诉赵立,让他们夫妻住在内宅正房内。”
红绵:“公子是想布置一个陷阱?可是赵政和赵姬都不在,那二枭是见过赵政和赵姬的,他们若是没看到赵政和赵姬一定不会贸然动手。”
白宣:“现在是敌暗我明,如不尽早除掉二枭早晚会成祸患。冒个险也是值得的。我和徐安回府,红绵、三哥守着这里,还有。”
说到这白宣看着赵高,徐安一见就说:“小高,你可愿为王孙效死?”
赵高答到:“赵高愿为王孙效死。”
白宣把赵高拉到身边对他说:“你只需在正屋门前进进出出就好,一旦有事立即和你的父母弟弟躲起来,剩下的事交给我。”
“喏。”
赵政拉住赵高说到:“小高,你要小心啊。”
“嗯。”
定好计策之后几人分别忙碌起来,张三带着赵高赶着牛车先走。当院外传来三声鸟叫之后白宣、烟萝和徐安出门登车离去。
红绵立即收拾房间,嫪独搬进了西厢房,正屋留给了赵姬和赵政。一个时辰之后,张三带着赵姬和双儿回到了小院。赵姬和双儿此时也是一身布衣还用青纱遮住了脸。当赵姬见到红绵和赵政之后,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她对嫪独拜了三拜之后说到:“多谢先生以实相告,赵姬母子感激不尽。”
嫪独拱手回礼说:“夫人不必客气,我看王孙非同一般,他日定是人中之龙。”
赵姬:“若真如此,先生定为政儿师尊。”
红绵:“不如现在就拜师吧。”
这个提议引起众人赞同,稍事准备之后赵政行了拜师礼,嫪独正式成为赵政的老师。
出过饭后,烟萝从后墙跳入院内,此时的烟萝已经是一身黑色劲装,脸上戴着乌木面具,她扬手把一个包裹扔给红绵。
“接着,天黑了再换,你的兵刃也在里面。”
“多谢阁主。”
烟萝也不多说闪身进了东厢房。
赵政府内一如往常般宁静,赵立的老婆穿着赵姬的衣衫领着一个刚会走的小男孩和赵政一起在屋前玩耍。这个小男孩就是赵高的弟弟赵成,此时也就是刚会说话刚会走路。
赵立穿着一身青衣头戴方巾一身文士打扮,但赵高却穿着赵政的锦袍,白宣看着赵高把赵政的做派模仿的惟妙惟肖,心中不禁暗赞赵高还真是个人才。
赵立:“公子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请问公子还有何吩咐?”
白宣:“这件事不要让仆妇们知道,你等平时该怎样现在就怎样。夜晚时护好你的家小。”
“喏。”
此时的赵府已经布下了一张网只等着二枭的到来。
丛台西北宫墙之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背着包裹缓缓行来,他来到无人之处立刻扒开蒿草,蒿草后面是一个狗洞,那人顺着狗洞钻了进去。
狗洞那头是丛台内一处被茂密的竹林遮盖的偏僻角落,此时这个角落内竟有俩个用竹枝搭起的贴地窝棚,窝棚不大而且被杂草竹叶覆盖,即使有人来到跟前不仔细看的话也很难发现。
那人来到窝棚跟前学了几声鸟叫,血枭和夜枭的头从窝棚的出口处露了出来。
那人把包裹递给二枭,那里面装的是是吃食酒水和日常所用之物。
血枭:“可看清楚了?”
“启禀大爷,看清楚了。赵政和赵姬在屋前哄着一个男孩玩耍,白宣和一个文士在聊天。”
夜枭:“可看清那文士是不是嫪独?”
“离得太远只看个大概,但我是认识嫪独的,应该就是他。”
血枭:“那个剑术很厉害的家伙在吗?”
“在,他一直在后院练剑,我打听过那人号称一剑君。”
夜枭:“就是他,我还记得我们行刺失败逃走之时那家伙报出了自己的名号,就是他没错。大哥,我们今晚就出手如何?”
血枭想了想之后问那男子:“你的俩个同伙呢?”
“进了邯郸城之后就被那个马夫的手下给做了,幸好我躲在暗处不然怕是早死了。”
血枭:“再等两天,二弟你盯着赵府。记住,挨着赵府的俩家也要看仔细。这位兄弟你去找那个马夫,不要和他动手,只需确定他的住处,查看赵政母子是不是在他那里。”
夜枭点头应诺,那个男子转身离开。
夜枭:“大哥为何如此小心?”
血枭:“那个白宣不是善类,我们第一次就是大意了,把老三赔了进去,这一次务必做到万无一失。刚才那人说嫪独在和白宣聊天,可见他已经在赵府站住了脚跟,应该还没把阳泉君的计谋告诉白宣。二弟,你现在就去查探今晚我们就动手。”
“大哥你刚才不是说再等两天吗?”
“那是说给那人听的,秦国的人都不可信,万一他是冷锋的人呢?”
“大哥说得对,小弟这就去探查。”
“一定要小心,快去快回,回来之后到东面找我。”
“知道了。”
夜枭爬出窝棚眨眼之间消失在密林深处,血枭拎着包裹出了窝棚蹑手蹑脚向东而去,那里才是他和夜枭真正的藏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