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林塞上欢声雷动,镇北军的将士们绝大多数是新兵,也是第一次上战场。这从军生涯的第一战就赢得如此轻松无形之间让这些新兵的自信心爆棚了。
“哈哈哈,匈奴人也没啥可怕嘛,再狠能咋样不还是被我们杀!”
“就是就是,怕他个球,再来多少老子都照样杀!”
镇北军的军官们笑嘻嘻的看着这帮在他们眼里只能算是大孩子的新兵,拍拍这个捶捶那个夸奖的话就没断过。
“好样的,都是好娃娃,没给你们爷娘丢人。别光顾高兴,赶紧打扫战场擦拭武器。”
此战镇北军阵亡三十七人,受伤二百一十三人,基本上都算轻伤,稍加治疗还能再战。由于打了胜仗,就连伤病们都忘了疼痛,跟着兄弟们搬运箭矢打扫战场。
军中大厨领着伙夫把一桶桶香气扑鼻热气腾腾的肉汤抬上城墙,一摞摞锅盔也送了上来。将士们边吃边说笑,整个榆林塞的城墙上到处欢声笑语。
“君上和太子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坐在地上吃饭的将士们纷纷站起身来围住了白宣、嬴政和冯去疾。白宣嘻嘻哈哈的捶捶这个拍拍那个,随手掰一块锅盔扔进嘴里,接过不管是谁手里的肉汤就灌一大口。
“上将军,吃我的。”
“君上,吃我的。”
将士们就喜欢笑嘻嘻的白宣,因为这位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上将军从来不会给普通士卒脸色,除非你违反军令,但是镇北军中没有鞭刑和打军棍的处罚,犯了错只会被关进小黑待三天。但是,从那出来的没有一个愿意回去的,都老老实实夹起尾巴做人。如果有个别自己作死的,那连小黑屋都不用进直接按照大秦军律撤销军籍遣送回乡。但那可是比杀头还叫人难受的,撤销军籍的一辈子抬不起头,一辈子只能做贱役,甚至还会连带家人,那根本就是活的不像个人了。与其那样还不如战死沙场来的荣耀。
当然,白宣也有冷着脸的时候。一般这时候,全军上下都会规规矩矩的称呼白宣为上将军,也都竖起耳朵打起精神仔细听白宣的每句话,因为大家都清楚上将军冷脸不是要打大仗硬仗就是要杀人了。
但是在一般情况下,白宣只要和将士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满脸笑容说话和和气气,给人的感觉就好像邻家大哥一样。所以将士们都喜欢白宣,再说镇北军有一样别的秦军比不上的优势,那就是吃得好。即便是同样的配给,但是镇北军的伙夫做出来的东西就是比别的秦军伙夫做的好吃,做法也不太一样。据军中大厨说,这是上将军亲手教的,为的是让将士们吃饱吃好,吃饱了打仗有劲能多打胜仗,吃好了就不想家。
一只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吃饱吃好的军队绝对是有战斗力和凝聚力的军队,这个道理白宣比谁都明白。所以他就按照自己的意思教会了军中伙夫很多新的烹制食物的做法,在现代军队中,一个好的炊事员相当于半个政委,这事被我军验证过的铁律。白宣没有蠢到在这个时代在军中安插政委指导员,那样做是给自己找麻烦,所以他只能尽量搞好伙食,并做到体恤官兵,在这个讲究尊卑贵贱的时代,能做到这一点的委实不多。
白宣的做法自然影响到了他身边的人,嬴政是接受这种做法最快最彻底的,他现在穿的就和普通士卒一样,站在将士们当中满嘴的乡间土话,可越是这样将士们就越爱戴他。谁也不傻,谁都知道他是大秦太子,太子能跟普通士卒同吃同住一同作战,这效果绝对是杠杠的。
一向标榜君子风范的冯去疾此时倒是能和白宣保持一致,因为他认为这是君子风范的升华,是更高境界的君子风范,所以他不仅不抵触反而大有推波助澜的意思。如果某天白宣忙得忘记去看望将士们,就算白宣钻进被窝里也会被冯去疾拎出来补上这升华版的君子风范。
“毁之易,立之难,武安君应坚持不懈。”
就算白宣发脾气,冯去疾也是这句话,把白宣整得一点脾气都没有。白宣觉得这大概是因为自己抢了冯去疾的老婆,这家伙怀恨在心变着法的折腾白宣,不就是一个老婆嘛,至于这样嘛,这个小心眼儿的冯去疾呀。
在镇北军中,一般白宣不冷着脸的时候,大多数将士喜欢称他为武安君或者君上。这一方面是出于对战神白起的崇拜,另一方面是表达对白宣的亲近之感。镇北军可以说是白宣一手组建的,换个说法镇北军就是白宣起家的嫡系部队,镇北军众将士都想当然的认为自己和白宣最亲近,既然亲近称呼白宣的封号就是很自然的事情。
一军主帅其实就是个大家主嘛,那些世家的家臣家将不都称呼家主的爵号和封号吗,没见谁称呼家主的职务,这样才显得是一家人嘛。
白宣领着嬴政等人转了一圈而之后回到城楼,几个人个个吃的滚瓜溜圆直打饱嗝。数万将士,哪怕是只吃每个人手中的一丢丢那怕是也会被撑死的,意思一下之后就成了这样了。
白宣把一杯浓茶灌进嘴里之后随手把剩下的泼出门外。
“君上,冻了。”
赵高指着门外喊到,白宣走出门蹲在地下看了一眼,随后舔舔手指把手伸向空中。
白宣:“嗯,今天比昨天还要冷,深冬了泼水成冰,好哇,实在是好。”
“嗯,好,实在是好。”
白宣身后传来众人的声音,白宣回头一看禁不住噗嗤一乐。原来嬴政、冯去疾、王离等人一个个举着右手一根手指指向天空,嘴里不停地说着好,实在是好。
白宣:“好什么?你们说说?”
嬴政:“大兄说好自然就是好的。”
王离:“泼水成冰,匈奴人要挨冻了。嘿嘿。”
冯去疾:“深冬寒冷,泼水成冰,也意味着天干物燥。我猜,君上是想夜袭匈奴,火攻!”
众人:“不错不错,还是司马知道君上的心意。”
白宣呵呵一笑说:“你们都猜错了,本将不想夜袭头曼,本将只想让他好好睡一觉。”
嬴政:“大兄,匈奴初败士气下跌,加上天干物燥不正是夜袭匈奴的好时机吗?”
白宣:“的确是个好时机,但现在不能动。为将者必须料敌先机,也必须统筹全局。匈奴初败不假但却并未伤筋动骨,此时我们若是打的太狠了就不好了。大家想想我们计划就知道了。”
嬴政:“对了,匈奴如狼而狼性多疑,若是我们打得狠了,头曼定会毫不犹豫的掉头就跑,那样就达不到歼敌大部于榆林塞的目的,也会给左右两军围堵匈奴造成压力。唉,所说左右两军兵力超过头曼,可是骑兵的数量还是太少,战力比匈奴还有差距。能在榆林塞多杀几个,左右两军的而压力就会减少几分。”
白宣赞许的点点头说:“小政说得好,你等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
白宣拍拍手说:“把手都放下吧,那么举着不累吗?虽说我们不夜袭匈奴,但是头曼定然不会咽下这口气的,今晚,嘿嘿嘿。”
白宣勾勾手指,几人凑了过来,白宣低声说了一阵,众人连连点头。
深夜,榆林塞城墙下一道道黑影鬼鬼祟祟的摸到城墙下面,扔下背上背着的东西就跑。
嘣嗤啊!
城墙上瞬间箭如雨发,与此同时一个个点着的草球扔了下来,只见城墙之下密密麻麻全是匈奴兵。
“敌袭,攻!”
值更校尉一声令下,守城秦军立刻发起了猛攻。战斗持续到后半夜才停息,城墙下的匈奴死尸又增加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当头曼调集大军气势汹汹来到榆林塞城前时,所有的匈奴人全都傻眼了。一夜之间,灰突突的榆林塞城墙变得晶莹剔透,好似用白玉雕城的一般。
头曼:“天狼神啊,他们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