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和嫪毐最不愿看到的事情发生了,这头曼单于真是啥都不顾了,是什么把他逼成这样的呢?
嫪毐眼珠一转打喊一声:“兄弟们顶住,君上马上就到了,杀呀!”
白泽一下明白过来,他转身一把将矛盾抓起夹在胳膊底下,弯刀横在冒顿的脖子上来到门口大喊:“头曼,我家君上说话就到,你若敢进攻先让你儿子人头落地!”
兰鄙俚死死拽住头曼的马缰吼到:“大单于你疯了不成,冒顿还在他们手里,你想叫他死吗!”
头曼:“我能怎么办!本以为呼勒能拖住白宣,没想到我上了大当,榆林塞的才是白宣,十万镇北军杀的我损兵折将,托鲁都死了。现在镇北军就跟在我屁股后面,你叫我怎么办,怎么办!”
兰鄙俚一听大惊失色,立即大喊:“快跑!”
呼啦一声,围攻金顶王帐的六部首领还有匈奴军潮水般的退下,老首领詹摩多拉着头曼掉头就跑。头曼城是匈奴的单于庭所在之地,匈奴各部首领、贵族以及他们的家眷都在这里,秦军马上就要杀来了,不赶紧带上老婆孩子逃命,谁还有心思留在这里等死。匈奴人的军心顿时涣散,头曼被詹摩多拽着跑,一边跑一边大喊:“不要慌,全军集结!”
但此时已经没人听他的了。匈奴一片慌乱,这情景让白泽和嫪毐等人目瞪口呆。他们谁都没指望匈奴人会放弃攻击,白泽以冒顿为要挟也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匈奴人不战自乱,看样子这是要跑。
嫪毐:“留下三十人保护校尉,其余的跟我追上去,杀了头曼!”
白泽还没来得及阻止,嫪毐就带着五十多人冲了出去追着头曼和詹摩多而去。白泽急的直跺脚,可他腋下的冒顿却大喊:“阿爸快跑,快跑!”
白泽一掌拍在冒顿的脖颈上,冒顿昏死过去。可是这么一耽误,嫪毐等人已经杀进了匈奴人群之中。詹摩多护着头曼没敢走正门,直接冲向头曼城的后门,此时的头曼城中乱作一团,就好像一瓢热水泼在蚂蚁堆里,刹那之间乱了套。嫪毐等人虽然是奋力追杀,但是挡在路上的匈奴兵以及匈奴人实在太多了,甚至还有大批的牛羊被赶向后门,这里的道路十分拥堵,嫪毐等人不顾一切的劈砍也是无济于事。
匈奴人全民皆兵,个个凶悍,到了这时候为了活命连自己人都砍,倒也没显得嫪毐等人有多么的突出。就在这一片混乱的时候,头曼城正门处蹄声如雷杀声震天,蒙恬、赵高率领的一万镇北军精骑杀进了头曼城。
大秦战旗烈烈作响,弩箭纵横交错收割着匈奴人的性命,马蹄翻飞,长矛和长剑闪烁着耀眼的寒光。根本不用下令,冲进头曼城的镇北军将士立即散开成为几队大砍大杀,刹那之间人头滚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来不及分辨谁是兵谁是民,反正时看到匈奴人就杀。嫪毐正领着人反复冲杀不料身后一声呐喊,只见蒙恬一马当先杀了过来,一杆长矛犹如毒蛇的獠牙直刺嫪毐。
嫪毐:“蒙将军,我是嫪毐!我身边的是屠狼士的兄弟!”
嫪毐一边喊一边举起狼牙项链,蒙恬长矛一摆战马擦着嫪毐的战马一侧窜了过去。
蒙恬:“嫪毐,教你的人用布包住脑袋,免得误伤!”
“喏!蒙将军,头曼跑了,从后门跑了!”
蒙恬:“兄弟们,跟着本将去追头曼!”
“杀!”
秦军的出现让匈奴人可以清楚地分清敌我,于是正在夺路而逃的匈奴人翻过身来奋力阻击蒙恬所部,当蒙恬、嫪毐杀到北门的时候,所过之处匈奴人的尸体堆了厚厚的一层。蒙恬冲出城门追杀三十里,但是再也没看见头曼的影子。草原太大了,头曼等人又是分散逃跑的,这时候那里还找得到。
蒙恬气的大吼一声:“头曼,你出来!”
嫪毐在一旁说道:“蒙将军莫急,头曼跑了没关系,我们抓住了他的儿子冒顿!”
蒙恬:“什么,抓住冒顿了,哈哈哈哈,好好好!随我回头曼城!”
就在蒙恬嫪毐血战头曼城后门的同时,赵高率领一千镇北军杀向金顶王帐。当赵高杀到王帐门口的时候已经是血染战袍整个人就像从血海中游出来的一样。
赵高策马冲上王帐前的平台长剑指着白泽吼道:“交出大阏氏,交出冒顿就饶你不死!”
白泽哈哈大笑举起冒顿说到:“赵高,你看这是谁!”
赵高:“你是谁?你为何会说关中话!”
“哈哈哈,我是白泽!”
赵高:“什么,你是白兄,你,你的眼睛怎么了?”
白泽:“被狼崽子弄瞎了,无妨,君上之命我等已经完成。这是匈奴左贤王冒顿,没死,被我打晕了。匈奴大阏氏被嫪毐杀了,就在里面。”
赵高:“太好了,你们立了大功啦!来人,快给兄弟们裹伤,其余的跟着我杀进王帐,一个不留!”
“杀!”
等蒙恬和嫪毐返回头曼城又把头曼城内扫荡了一圈儿之后,整个头曼城内尸积如山,秦军将士从羊圈牛圈里还有毡包内就出了很多北匈奴抓来的北地郡百姓,甚至还有更早些时候被抓到匈奴的秦人、赵。林林总总算在一起大约有四万多人。
看着这些瘦骨嶙峋面黄肌瘦的秦人,蒙恬当即下令杀牛宰羊,兵让将士们领着这些受苦的人到匈奴人的毡包内寻找衣物。惊魂未定的这些受苦人到现在才明白过来是自己的军队打过来了,一时间哭声四起。
当赵高以军司马的身份发布几道军令之后,头曼城逐渐安静下来,那些受苦的人都分得一些财物牛羊,但那些匈奴贵族包括单于王帐内的东西百姓们是不能动的。
百姓们能死里逃生又能吃饱穿暖还有财物牛羊补偿,自然没什么怨言,他们吃饱之后主动帮助秦军将士打扫城内收缴财物牛羊,没用多久近千辆牛车就被装的满满的。
冒顿被关进了一个临时制作的木笼子里,不到一天的功夫,他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匈奴左贤王未来的匈奴大单于变成了一个没妈的孩子,成为了大秦的阶下囚。
小冒顿双手扶着木栏杆惊慌的看着在王帐内进进出出的秦军,他不明白,这些秦人是怎么闯进他的家里来的。大阏氏和那些匈奴侍女的尸体被秦军抬到金顶大帐左侧的偏帐内存放,抬着大阏氏尸体的两个秦军士卒故意靠近关着冒顿的囚笼并停了下来,意思是让冒顿看他母亲最后一眼。
冒顿伸出小手摘下大阏氏的一只耳环攥在手里,那两个秦军士卒随即将大阏氏的尸体抬走。
冒顿把母亲的耳环放在鼻端仔细的闻着,那上面还有母亲的味道。冒顿眼里在流泪但却没有哭出声,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一双镶嵌着金属甲片并用彩色丝线缝制的牛皮战靴出现在冒顿的眼前。冒顿慢慢抬起头,他先是看到了乌黑的闪耀着幽蓝色光芒。精工打造的全身凯。巴掌宽的牛皮腰带上镶嵌着金灿灿的铜钉,正中的黄铜吞口是一只狰狞的虎头。在皮带左侧悬挂着一把并不华丽的长剑,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握着剑柄。
顺着手往上看去,是甲片细密的胸甲,以及用五彩丝绦做成的装饰彩节,一领黑色的大氅披在肩上,再往上冒顿看见了一张年青的脸,这张脸比所有的匈奴人都要白皙都要帅气,但却在眉宇之间透出凛冽的杀气。
一双很漂亮的凤眼中射出的却是寒光,冒顿是见过狼的,此时他看着这人的眼神,就好像看到来自地狱中的魔狼的眼中射出的眼光一般。冒顿被吓得一动都不敢动,虽然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但他可以猜测出,这个人就是秦军的统帅,是那个把他的阿爸打得望风而逃的人。
白宣低头盯着冒顿,说实话此时此刻他心中时波澜起伏。冒顿这孩子的少年时期的确算是坎坷,主要是在他母亲死后他爹头曼宠爱小老婆生的娃,总想把冒顿给整死。所谓虎毒不食子,头曼也明白自己动手杀自己的继承人这会开一个很不好的先例,所以他想了个妙计,派冒顿到月氏当人质。这是头曼和中原人学的,互派质子表示结成联盟。可是当冒顿一到月氏之后,头曼就率领十万大军进攻月氏,这招特别不厚道,这就是把自己的儿子往死里坑。然而冒顿比较聪明,提前躲了起来,等头曼攻打月氏的时候,冒顿返回了匈奴此时头曼也不得不钦佩儿子的机制和勇气,暂时放过了冒顿。
头曼没想到,是他教会了自己的儿子怎么成为狼王,当冒顿势力逐渐强大的时候,他向自己的父亲头曼单于露出了獠牙。
白宣看着笼子里的冒顿,这就是一只狼王,虽然现在他的爪牙还不锋利,但狼王就是狼王。你休想把他养成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白宣此时有些后悔,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下达这样一个命令。他完全可以让屠狼士、冷锋撤出头曼城,他完全可以撤销这次作战任务。但是他没有,他的命令让冷锋北地部从曲校以下阵亡两百余人,让六百屠狼士阵亡五百多人。如今冷锋北地部还有屠狼士幸存下来的加在一起还不到三十人,而收获就是一只狼崽子。
白宣围着囚笼转了好几圈,他心中怎么核算都觉得亏了。然而事已至此他不能放弃,明知道冒顿是一直养不熟的狼崽子,他也必须去试一试,不然这代价是无法弥补的。
白宣指着矛盾说:“白泽、嫪毐,你等负责看着这个狼崽子,必须保证他活着回到大秦。”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