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快马冲进匈奴大营内,马上骑士一只驱马冲到金顶大帐前才飞身跳下战马跑进大帐。
“大单于,我们抓住一个秦人。哦不对,是一个秦人打扮的匈奴人。他说现在义渠城内只有樊於期和成蛟的三万人,镇北军已经撤走了。他还说大单于知道成蛟,秦王也知道成蛟,他说让大单于想想秦王会不会把成蛟送给大单于。”
头曼听的云山雾绕,詹摩多似乎听出了点门道。
“那个人呢?”
“百夫长和其他兄弟正把他带回来呢,应该一会就到。”
詹摩多:“那就等他们会在再说,下去吧。”
匈奴斥候答应一声转身就跑,这一等一直等到天黑也没见那个百夫长回来,詹摩多急了叫人把那个匈奴斥候叫来。
“你不是说你们百夫长马上回来吗?怎么现在还没见到人?”
斥候:“我不知道哇。”
詹摩多:“去找!你这个蠢货!”
斥候转身就跑,等到后半夜这位尽职尽责的斥候回来了,他拎着一大口袋,他见了头曼和詹摩多之后也不说话把口袋调过来一抖楼,四颗被野狼啃得头盖骨都露出来的人头滚到詹摩多脚边。
詹摩多:“滚出去!滚!”
斥候转身就跑,詹摩多气得叫人把四颗人头装在口袋里给那个斥候送去。詹摩多下了死命令,必须是把那个斥候滚在木桩子上然后把这四颗人头挂他脖子上。
詹摩多:“太可恶了,这么笨怎么当的斥候。去查查他是谁的小舅子!”
一个呼延氏的骨都侯靠近詹摩多小声说到:“大都尉,这小子是您前不久收的那个仆理氏的小母牛(指匈奴美女)的弟弟,所以他是您的小舅子。”
詹摩多:“咳,砍在他还算辛苦的份上就不罚他了,给他一只烤羊和酒。”
骨都侯:“是~~~”
头曼:“行了,多大点事哇,跟一个斥候发什么火。我的大都尉,从那四颗人头上你就没看出些什么?”
詹摩多:“大单于这一提醒,我有点明白了。那个人是不是要斥候告诉我们义渠城是个陷阱?”
头曼:“八成是这样,你看看兰鄙俚和镇北军这仗打得,那真是情意绵绵,就差摆上酒肉吃吃喝喝了。我算看明白了,这个兰鄙俚就是在坑我们,他定是和那个狡猾的跟狐狸似的崔固,还有心狠手辣的冯去疾早就商量好了,故意挖个坑骗咱俩上当。”
詹摩多:“可这样做兰鄙俚能有啥好处哇?”
头曼:“他刚从大秦回来,见了他那个亲外甥他能不有所图谋吗?他这样干好处太多了,最大好处就是消耗你我实力,当咱俩虚弱的时候这只老狼就会一口咬过来,哼!定是如此!”
詹摩多:“大单于说得对,可是万一兰鄙俚没这样做岂不是白白放过成蛟这只大肥羊?”
头曼:“也对。不如这样,你领着人去试探一下,我在后面接应你。”
詹摩多:“这个,好吧。万一是个坑,大单于你可一定要拉我一把啊!”
头曼:“放心放心。”
前往义渠城的路上,詹摩多的三万大军隆隆开进。詹摩多骑在马上一边走一边磨叨:“你让我放心我就会放心吗?谁信你的话谁是就是傻狍子。早知如此不如不撺掇他来了,现在看来还真是个坑。停止前进!”
三万大军停在路上,那位骨都侯催马过来问:“大都尉,为啥不走了?”
詹摩多:“走个屁,明知是个坑还往里跳?”
骨都侯:“大都尉,咱要是这么回去大单于肯定不高兴了。”
詹摩多:“你说得对,你领着五千人攻一下义渠城。”
骨都侯:“啊?”
詹摩多:“啊什么啊!快去,本都尉在后面接应你!”
骨都侯咧着嘴领着五千人马冲向义渠城,当距离义渠城十里的时候,骨都侯说什么都不往前走了。
骨都侯:“詹摩多你这个老不死的,我不就是没把我妹子先给你嘛,你至于把我往死里整不?你不仁我不义!来人,告诉大都尉,就说附近没有伏兵,义渠城的百姓正撤离呢。”
消息送到詹摩多那里,詹摩多大喜过望。
“那还等什么呀,叫他赶紧堵住义渠百姓,莫要跑了成蛟。传令,全军突击!对了,快告诉大单于。”
呜嘟嘟嘟嘟~~~~
两万五千匈奴铁骑潮水般的冲向义渠城,然而事情并不是詹摩多想的那样子,当詹摩多和骨都侯回合在一起猛攻义渠城的时候,他发现身后到处都是镇北军的战旗。
被吓傻了了的詹摩多一刀砍了那个骨都侯领着全军迅速后撤,然而却晚了,大秦的疆域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一场混战下来,满身是伤的詹摩多侥幸杀出重围,当他跑回头曼的大营时,身边只剩不到一千人。
头曼不仅没有怪罪詹摩多,反而设酒宴给詹摩多压惊,把詹摩多感动的拍着胸脯赌咒发誓的要为头曼效死。当醉醺醺的詹摩多被亲卫抬出去之后,头曼冷冷一笑说:“为我效死,你什么时候死我什么时候都会笑,你以为你比兰鄙俚强吗?在我眼里你们这两只老狼最好自己掐死,省的我费心思收拾你们。话说,那个被抓住的秦人打扮的匈奴人到底是谁呀?”
两天后,头曼率军撤回头曼城。而在义渠打了詹摩多一个伏击的镇北军再次撤退了,这一次是真的撤往榆林塞了,因为镇北军军司马冯去疾,北地三郡长史崔固联合签署的命令已经送达义渠城交给了成蛟。
命令中说上郡那里战事正酣,兰鄙俚有增兵趋势,镇北军正在着手布置一场大的歼灭战,兵少了不行。军令中要求北地和陇西两郡务必坚守各自防区,即便匈奴来袭也要坚持到大军主力全歼兰鄙俚所部的时候。
这对于樊於期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在成蛟接到军令的当天,一匹快马冲出义渠城直奔关内而去。
这匹快马跋山涉水日夜兼程,半月之后终于刚到咸阳郊外的一处庄子。
庄子深处一见大屋内,庄上的管家将一封信小心的放在一个身材只有十二三岁的孩子那么大,却长着一颗成年人的脑袋的侏儒面前的桌案上,然后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等着这个侏儒问话。
侏儒看完了信将其狠狠摔在地上。
“搞么斯搞!现在动手就是找死。现在大秦没有对外开战,国内也很消停,咸阳这里有咸阳卫戍,铁鹰军、旄头骑。十五万精锐团团保卫咸阳,单单是王城就有咸阳卫戍和铁鹰军两道防线,王城内还有内廷禁卫、冷锋。最里面还有隐卫!怎么杀嬴政,全赔进去都不够!”
管家:“家主的意思是若是不好刺杀嬴政,那就先杀了白宣。”
侏儒:“又不是没试探过,白家的武安君府,静竹居总店,袁家村,军帅府。哪里没试过!全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你以为白宣是按好杀的,我跟他交过手,我的两个弟弟全死在他手上,我身上这道伤疤也是拜他所赐。”
这个侏儒就是当年在邯郸多次刺杀嬴政、赵姬和白宣的楚地三枭中硕果仅存的老大血枭。
血枭站起身来到房间一角的木架子前,他伸手拿下架子上的厚背长刀和那面鬼面铜盾。
“我等了这么久,等的骨节都快发毛了,你以为我不想杀了白宣吗?可是最近我们的行动有些频繁已经引起了白宣的警觉,这个时候真的不适宜在有所举动了。”
管家:“家主说,此时镇北军调集全部精锐到上郡,意图全歼兰鄙俚所部,陇西郡自顾不暇,此时若不举事恐怕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血枭沉思片刻之后说到:“那就动手,不过这一动手再难回头。若不能取胜则是死无葬身之地,他们都准备好了吗?”
管家:“早已经准备好了,请长老下令!”
血枭扔下盾牌和长刀招手把管家叫到身边,随后血枭在墙上拍拍这拍拍那,只听哗啦一声,墙上开了一身门。血枭端着蜡烛走进密室,他用身体挡住一只青铜铸造的半人高的柜子,随后不知道怎么捣鼓的,这柜门打开了。
血枭:“名册在这,现在要尽快告知每个人,动手时间就在今晚子时。白宣那里不要动了,全力以赴杀嬴政!”
血枭将柜子里的名册和令牌一股脑的端了出来交给管家,管家接过问到:“长老,那个家主亲自安排的人告不告诉?”
血枭想了想说:“不用你管了,她知道该怎么办。你出去。”
管家捧着东西低着头转身出去,血枭转身关上柜子,就在他锁好柜门的时候只觉得胸口一凉一热随后剧痛袭来。
血枭低头看去只见胸前透出的刀尖真是他自己的那把厚背长刀的。血枭二目圆睁,艰难的转过头来,他看到了管家那张冷峻的脸。
血枭:“你!”
管家:“大秦冷锋咸阳都尉,丁三。”
血枭知道职务是真的,至于丁三大概就是个编号。
血枭:“好算计,够狠!”
扑通一声,血枭栽倒在地双腿一蹬断了气。
这一些咸阳一如往常一样平静,但这平静的外表下却充满了血腥气味。冷锋从后宫宦官宫女中、王城禁卫中、咸阳卫戍中、各官署中、府邸中,从静竹居、御香楼、九嵕书院、九嵕宫、军帅府甚至白家别院中抓出了近千丽荣余孽。
这一夜李斯的廷尉狱和冷锋的囚牢内人满为患,拷打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随着一具具残缺不全的死尸拖出,一队队的的冷锋再次出发,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一夜没合眼的李斯、廷尉丞还有黄崆终于松了口气。
李斯:“应该不会有漏网的了吧?”
黄崆:“喘口气,再查一遍。”
廷尉丞:“二位大人,下官总觉得心里没底,那个庄子里的铜柜里有半块玉牌,很显然另半块一定在一个人手里。可是这个人却丝毫没有记载,下官担心。”
白宣:“你的担心不无道理,这件事交给本君,你们快快结案。”
李斯三人连忙起身施礼:“拜见君侯。”
李斯:“涉案之人共计两千一百四十七人,出去拘捕被杀和死于刑讯的还剩一千九百二十九人,请君侯示下。”
白宣:“杀!”
黄崆:“君侯,这些人的家眷如何处置?”
白宣:“杀!”
廷尉丞:“君侯,有些,有些是赢姓。”
白宣:“杀!谁敢纵容一个,诛三族!这不是本君说的,是大王!”
“喏!”
三天时间内,所有涉案之人包括其三族内的亲属全部被杀,这些杀戮都是在夜里进行的,所以咸阳城内的百姓们并不知道一场血腥的屠杀就在他们身边发生。三天时间,杀了将近万人才算结束。
这三个晚上巡街的武侯、更夫发现你就是用脚踹门这家的狗也不会叫一声,浓重的血腥味和死气已经把这些感觉灵敏动物吓得用爪子捂住自己的眼睛缩在窝里或者任何一个旮旯里瑟瑟发抖。
王城内,章台宫后面的犬丘殿内,每天夜里都会传出秦王嬴政愤怒的咆哮声!这三个夜晚成了秦王政即位以来最恐怖的三个夜晚,后来人们称呼这三个夜晚为“血夜咸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