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福出去之后一直没动静,袁媛一位紫烟还没到家于是站起来想到小楼里看看,桐花和双儿一左一右扶着袁媛进了楼,姐仨边走边聊。
袁媛:“桐花,你跟白泽成亲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见动静啊?”
桐花:“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呀,我俩也没闲着呀。”
双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姐姐,咱们是将门世家,但凡是将门杀气都是很重的,你看看咱大秦这几位老将军家中,不都是子嗣不兴吗?远的不说,就说这王王翦老将军膝下只有一个王贲,而王贲膝下只有一个王离。蒙家算好的,到了蒙武这一辈有蒙恬和蒙毅兄弟俩。还有那已故的王龁老将军,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咱家就更不用说了,到了夫君这三代单传啊,现在咱们有了震儿、庆儿两个儿子,这算是老天看祖公(指白起)死的冤屈降下福气,现在又有了静儿,这就叫儿女双全。我以前琢磨着祖公是战神为何到了公公这一代却弃武从文,现在明白了,那是公公给咱么积德造福呢,不然咱们哪来的这三个好孩子呢。”
袁媛拍着双儿的手说:“你说的太对了,我娘家也是这样。我爹那一辈只有他们兄弟二人,可是我那叔父真是不争气,就好像不是我爷爷的儿子一样。我爷爷告诉我,我们袁家祖辈上虽说就是种地的,可世世代代都习武从军,一代代的男丁战死疆场的也早就过了百了。咱大秦连年征战,我家的男丁从来就没多过。到我这我爹就有我一个闺女,我那叔父干脆就没儿没女。我觉得吧,能有震儿和庆儿真的是靠着夫君和公公的福气。至于紫烟,应该是粘了烟萝姐姐的光。不想那么多了,以后咱们多做善事、善待家人,孝敬父母公婆,不管是谁生的不管是闺女还是儿子都一视同仁一样的教养成才。咱家缺孩子,每个都是宝贝,不能有偏有向的。”
双儿:“姐姐说的对。姐姐看这块蜀锦颜色多正,给静儿做衣裳最合适了,女孩家还是应该穿的艳丽一些。”
袁媛:“真不错,摸着好滑呀,等静儿回来给她量好尺寸多做几套。双儿,其实我想要个闺女,这儿子太淘了不好管。庆儿还好,这震儿现在是我想揍他,他都不带怕的。竟然还跟我说什么不教而罚是为虐,这是啥意思?而且就算他理亏认错也不怕我打,他那身板怎么就那么结实。打轻了不管用,打重了我又心疼。讲道理我又,我又。唉,气死我了。还是闺女好,至少不淘气,不胡闹。看爹娘生气了知道过来哄哄爹娘,知道搂着爹娘哼哼唧唧。哎呀,想想就招人喜欢。”
双儿听了袁媛这话只有捂嘴乐的的份,白震白庆都是白宣亲自教导的,白震的性格属于豪迈大气敢担当的那种,白庆属于聪明伶俐有心计的那种。以前小哥俩因为淘气被袁媛惩罚的时候都是采用嚎的形势。众所周知,白震嚎起来绝对堪称惊天动地,声震咸阳。有一回白震把袁媛惹急了,袁媛抡着小棍儿要揍他,棍子刚举起来白震就嚎了一嗓子,就这一嗓子愣是让袁媛瞬间陷入痴呆状态。
这还不算啥,白震的嚎叫声还没落地,前院的战鼓就响起来了,白家亲卫,家臣家将,包括老白福都是顶盔掼甲把内宅围了个水泄不通,老白福拎着长剑杀气腾腾的样子到现在袁媛还记忆犹新。
“少夫人,哪个贼人闯进内宅了,让老汉剁了他!”
袁媛一指趴在桌案上小屁股朝天的白震,结果白福可受不了了,长剑唰的插进地上抱着白震就哭。
“小震啊,你这是咋地啦,你倒是说句话呀,可疼死老祖喽。告诉老祖是谁下的毒手!”
白震一指袁媛,白福二话不说抱着白震就跑了,只剩下袁媛一个人在风中凌乱。打那以后,每当白震把袁媛惹急眼的时候,袁媛都得先把他绑在柱子上堵住嘴,可是只一回袁媛就心疼的受不了了,毕竟是亲儿子呀真下不去手哇。
像这种情况一般聪明孩子都不用等到娘亲抄起家法就赶紧告饶,可是不会,那家伙不管是和风细雨还是泰山压顶一概坚贞不屈的硬抗,而且这家伙皮糙肉厚也抗揍。一两岁的时候还知道怕,现在袁媛那劲头已经不能对他构成威胁了。
更可气的是现在白震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道理,敢跟袁媛理论了。最最可气的是,袁媛现在已经说不过白震了,这个是很自然的。白震自小接受白宣的熏陶,白宣的思想可是近千年后的现代人的,不客气的说在教育子女这个问题上绝对是这个时代的宗师。经过白宣教育出来的白震别说是袁媛这个没接受过系统教育的普通人家的闺女,就是段玲珑这样的世家贵女也备不住会被白震绕进去,所以袁媛说不过白震是很正常的。
打不管用,说又说不过,袁媛觉得自己是大秦最没尊严母亲,竟然被四岁的儿子说的哑口无言。后来袁媛哭着求白宣出主意,必需要树立起当妈的尊严。白宣给她出了一招,那就是白震再犯错的时候,袁媛必需要把事情弄清楚之后再决定是赏是罚。袁媛照做,虽然依旧是说不过儿子,但是几次之后袁媛发现白震看她时的眼神不一样了,白震看母亲的眼神和看白宣的眼神一样,那就是敬重。
这让袁媛很自豪,但是呢这样做的确阻止不了白震的淘气,这是天性,男孩子总有一段特别淘的的时期。其实只要长大了就没事了,做父母的用不着太过担心,只要注意别让他们受伤也别让他们学坏就好了。
道理袁媛明白,可还是为了儿子的淘气头疼。白庆相对好一些,但是不能被他的外表迷惑,这小子淘气起来只比他哥只强不弱。不过这小子有眼色,双儿平时忙着家里家外的产业,位置就好比是一个大集团公司的总经理助理一样,白家家大业大,而且产业方面的事情家主只管最重要的环节,细节是不插手的,这都得靠双儿去办。所以双儿没工夫管白庆,那么教育白庆的责任自然是落在袁媛这个嫡母的身上。
白庆惹了事犯了错是不需要袁媛费太大的力气的,这小子肯定是先认错后撒娇然后巧舌如簧把错误都推给别人。比如有一回白庆闲的没事自己搬个梯子上了房然后把瓦片接下来咂院墙外面巷子里的狗,因为砸的太准了把狗砸的头破血流跑回去找主人,完后李斯家的管家笑嘻嘻的拉着那只狗找白福。可巧被在府内巡视的袁媛看到,一问之下袁媛大怒。须知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虽然是小事而且李斯家的管家极其恭敬客气,一个劲的说是这只破狗惹了公子庆,还说要杀狗赔罪。人家客气到这个份上,袁媛在不有所表示就跟君侯夫人的身份不相称了。
于是袁媛让白震把白庆捉来按在桌案上,准备打一顿出出气。结果白庆一看这架势就秒怂了。这小子眨巴着一双桃花眼搂着袁媛告饶。
“母亲大人儿子错了,儿子罪该万死,死有余辜,沽名钓誉,欲罢不能,能者多劳,劳而无功……”
这一大串下来袁媛脑子里嗡嗡的愣在原地,白震鄙视的看着弟弟在那唾沫飞溅的认罪,老白福实在憋不住了跑到前院抱着颗树笑出了眼泪。
光耍嘴皮子不足以显示白庆的机智,这小子稳住袁媛之后紧跟着就采取苦情战术,他跪在袁媛面前双手举着家法也就是那根小棍儿,然后是声泪俱下表情是痛苦万分。
“母亲,儿子做了如此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事情,真可谓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母亲每天为家操劳累得日渐消瘦,儿子不知帮衬母亲却惹了母亲生气,实乃忤逆不孝。似儿子这等十恶不赦的人死不足惜,不牢母亲动手,儿子自己了断。母亲,儿不能在您膝下尽孝了,儿子去了~~~~~”
这小子一边说一边用小棍左一下右一下的敲着自己的肩膀,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和那轻飘飘的抽打极端的不成正比,看得一边的白震脚丫子痒痒,很想一脚把这个弟弟踹进边上的池塘里,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太恶心人了。
白震觉得白庆恶心但是袁媛吃这一套哇,听了白庆的话袁媛泪眼叭嚓的抱着白庆一口一个心肝宝贝的叫着,拉起白庆就给他做好吃的,说是我儿受了惊吓得补补,要不把那狗杀了吃肉?
当晚上白宣和双儿回来后,袁媛骄傲的把这件事说给他俩听,双儿笑得连饭都吃不下去了,白宣只对袁媛说:“你高兴就好。”
当然,饭后白宣把俩儿子叫进书房,来自父亲的教诲这俩小子不敢不听。等袁媛明白自己被白庆给蒙蔽之后,也是不由得咬牙切齿,可下回得找机会准备收拾一下这小子的时候,白庆依旧是这一招,连台词都是一模一样的可是这招就是好使,袁媛就这样一次次被白庆给糊弄了。所以说,现在袁媛看见俩小子就头疼,直接管这俩小子叫祸害。
经过俩祸害的一番折腾,袁媛从心里想要个闺女,所以说袁媛是真的盼着紫烟回来,她为紫烟准备的各种用具一点不比崔姬准备的差。
媛儿看过蜀锦之后来到专门为紫烟订制的榻前,这榻用料做工就不必说了,绝对是精中之精优中之优。这榻上用的帷幔纱帘珠帘枕头褥子靠垫等等一概是那种浅粉的颜色,让整个居室充满了小女孩那种娇娇柔柔的氛围。
袁媛坐在榻前的地毯上伸手拿起枕头抱在怀里,一边拍着一边说到:“这颜色这做工多好,静儿见了一定喜欢。崔姬姐姐来信说静儿长得极美,可惜我没抱过她,若是她从小在我身边,我定会特别疼她。”
袁媛一边说着一边拍着枕头,似乎在想象着紫烟小宝宝是的模样。
袁媛:“静儿,静儿,娘亲哄你睡啊。”
“娘。”
一个糯糯的声音在袁媛耳边响起,袁媛不经意的答应了一声。
“嗳,静儿在叫娘亲呢。”
“娘。”
这一声很清晰就在袁媛耳边,袁媛明白过来刚才那一声不是她的幻觉而是真的有人在叫。袁媛转过头一眼就看见跪在自己身边的男装的紫烟。
“静儿~~~~”
“娘亲。”
袁媛扔下枕头一把抱住紫烟,娘两个抱在一起久久不说话。这时候不用说话,因为任何话语都代替不了这种心的交汇,紫烟一下子就从心里喜欢上这个母亲了。
袁媛:“静儿。”
“娘。”
袁媛:“你和娘梦到的一模一样,让娘抱抱。”
双儿:“姐姐,静儿刚回来这还穿着男装呢,先让她沐浴梳洗换了衣衫,吃得饱饱的再说话好吗?”
袁媛摸了一把眼泪说到:“你到沉得住气,你不想要闺女吗,你不爱要最好,静儿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双儿:“我不跟你抢,反正静儿也得管我叫娘,对吧静儿。”
紫烟:“娘。”
袁媛:“叫她二娘,她的名字是双,双就是二的意思,你是晚辈不可直呼长辈的名讳,所以叫她二娘。”
紫烟:“二娘。”
双儿:“嗳,姐姐我也想生个闺女。”
袁媛:“我先。”
桐花:“二位夫人,大女还没换一副沐浴呢。”
袁媛连忙站起身拍着手说:“来人,侍奉大女沐浴更衣。”
说完之后袁媛指着白震和白庆说到:“你俩咋上来了,出去!”
白庆:“母亲大人,儿子得陪着姐姐用餐呀,这是礼仪啊。”
袁媛:“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今天说什么都不行,出去!不出去就家法伺候!双儿,取家法!”
“好嘞。”
白庆:“母亲大人息怒,儿子走还不行嘛真是的。大哥咱俩走,这真是有了闺女忘了儿,哼!”
哥俩在袁媛的小木棍儿扔过来之前逃出了小楼,哥俩趴在月亮门那往里看。只见一个个红漆大柜流水般的送进了小楼,这都是老吕两口子还有烟萝给紫烟准备的,光是这样的红漆大柜就有近百个,这得多少东西啊。
白庆:“哥,我觉得咱俩不是亲生的。”
白震:“嗯,我也觉得是。”
白庆:“哥,她是我姐是你妹妹,要不咱来跟我姐你妹借点儿?”
白震:“你脸皮厚,你去。”
白庆:“我去就我去。到时候怎么分?”
白震:“对半。”
白庆:“你真黑。”
白震一呲牙说:“我是你哥,咋地,不服?”
白庆摔了一下头说:“咱爹说过,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哥,别只崇尚武力,因为那不可靠也不长久,唯有智慧才是永恒的。”
白震:“哥哥我的智慧不是你能理解的,对拥有像你这样的智慧的人,哥哥我向来是能动手就不吵吵。试试?”
白庆:“那我就让你看看我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