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蛟呼噜噜吃了大半碗臊子面这才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
“嗝,总算吃到正经的臊子面了。王兄,师尊,那只小狼崽子已经长大了已经有了成为狼王的所有本钱,而且他已经开始对老狼王的手下亮出獠牙了。”
随着成蛟的讲述,一副副画面出现在白宣和嬴政的眼前。
秦王政十四年的春天,辽阔的草原褪去了枯黄的颜色换上以绿色为底点缀着姹紫嫣红的花朵的衣衫。这块水草丰美而辽阔的土地,秦人称之为河南地,实际上这是对夹在秦昭襄王修筑的长城与河塞之间向东西延伸于整个陇西、北地、上郡三郡的一大片土地的总称。总体区域包括现在的黄河北岸、阴山南麓一带以及今天内蒙古乌加河以南包括鄂尔多斯高原在内的广大地区。其地理位置对于秦和匈奴都十分重要,是在军事力量允许情况下双方必争之地。对于匈奴而言,河南地是南下攻秦的跳板,对于大秦而言,河南地是北击匈奴的依仗。
自从白宣奔袭头曼城并在草原上插牌标界之后,秦军对河南地的蚕食一刻也没停止过。但是这块土地对于匈奴而言业主是如同命根子一样宝贵的地方,双方之间的争夺一刻也没停止过。总体而言,在冒顿回归匈奴之前,在河南地的争夺上匈奴处于下风,但是自从冒顿回归匈奴之后,河南地的争夺维持在目前的状态。现在的河南地基本上是匈奴和大秦各占一半,而匈奴的那一半可不止一家而是三家。头一家就是匈奴单于头曼所代表的部族,占据了一半的地盘,另外一半被詹摩多和兰鄙俚两大部族分割,相比较而言詹摩多所代表的呼延部族比兰鄙俚代表的兰氏部族占据的稍微多一些。而且依附詹摩多的部族经常和依附兰鄙俚的部族产生摩擦,一般都是依附詹摩多的部族首先挑起争端,在这种不断地蚕食下兰氏部族在河南地的领地逐渐萎缩,这种情况在冒顿回来后得到了改变。在大秦被压抑了很久的冒顿,一回到这熟悉的草原,他骨子里的野性和凶残瞬间爆发出来,他的爪牙首先伸向了敢于挑衅他的詹摩多的部族。
缓缓流淌的大河边,在平坦的草地上一场战斗刚刚结束。这是一场因为争夺河湾牧场归属权而引发的血战,参战一方是来自呼延家族的远亲部落和一个依附呼延家族的小部落,因为是想把兰氏部族占据河湾牧场抢到手,所以这两个部族的首领直接带了一千骑士杀向了河湾牧场。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在河湾牧场等着他们的是冒顿所率的精锐骑兵,数量整整五千。
以有备打无防,以优势兵力围歼弱势兵力,这场血战从一开始就把胜负固定下来。一千呼延部骑士有八百多人躺在了草地上,血水一直流进了大河里。其余没死的全成了冒顿的俘虏,说实话在匈奴俘虏的下场还不如奴隶,不管你被俘之前身份多么尊贵,但只要被俘只要对方想杀你,那你不过就是一直随手就可以捏死的蚂蚁。
现在,那个呼延家的远亲正跪在冒顿的马前磕头求饶,口口声声说愿意用五百匹马一千只羊换自己的命。冒顿冷冷的看了看那个呼延家的远亲回头问身边的图木克:“他很有多富裕?”
图木克嘿嘿一笑说:“五百匹马和一千只羊他咬咬牙还是拿得出来的。可是这家伙根本不想拿,他只想骗王子放他回去,他好借此机会去找詹摩多借兵。”
冒顿:“和我想的差不多,来人,砍断他的手脚然后放他走。”
“冒顿,你不能杀我。冒顿你这个没人要的野孩子,你不得好死!啊!啊!”
冒顿:“骂得好,你越骂我也不让你死得痛快。你告诉詹摩多,让他滚出这块草地,这里从此以后是我的!他若不服,就让他来找我。”
两个俘虏侥幸活命,拖着被斩断手脚的呼延家的近亲走了。冒顿看着昂首挺立的那个小部族的首领问到:“你为何不求饶?”
小首领:“我求饶你会放过我吗?”
冒顿:“牧人家里会养废物吗?”
小首领:“那就杀了我吧。”
冒顿:“我放你回去,你带着你的部落到这来找我,如果你来这片牧场就是你的。”
小首领:“你敢向天狼神起誓吗?”
冒顿一手指天说到:“我,匈奴屠耆(太子)冒顿,以天狼神起誓将河湾牧场赐予你部,若有违背犹如此箭。”
说完之后,冒顿抽出一支狼牙箭一折两半。小首领单膝跪地右手扶胸左手向天喊到:“我,竭姑部图里愿奉匈奴屠耆冒顿为主,生死相随,不离不弃,若有违背愿被马踩如泥!”
冒顿扔给图里一块令牌之后说到:“快去把你的部族迁来,我在这等你。”
当晚,冒顿率领五千精锐前出五十里于必经之路两侧埋伏。燃烧的火堆旁,冒顿麻利的用小刀片着一只羊腿,那片下来的肉大小薄厚都很均匀,恰好可以很舒服的送进嘴里。
图木克捏着肉蘸着椒盐不停地往嘴里送,这个待遇全匈奴只有图木克有。这么多年了,冒顿头已经成为一个魁梧壮汉也有了满脸胡须,可图木克的样貌还和刚来时一样。
冒顿:“图木克,我觉得詹摩多不会亲自来,最多派个近枝来。这一次一定要全歼他们,不打疼了他们詹摩多那只老狼是不会亲自来找我的。图木克,你说我要是杀了詹摩多,我阿爸会不会带着各部来杀我?”
图木克:“不会。”
冒顿:“为什么?”
图木克:“你以为除了你之外就没人怕一个强大的呼延部吗?这几年呼延部崛起的太快了,快得让大单于都会害怕。之前我们杀了呼延部的大小首领不下十个尽管都是依附呼延部的部族并不是呼延部的至亲,但呼延部的领地却在不断缩小,这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得出来。大单于肯定知道,但是大单于没有任何表示,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冒顿:“他想看看我有多强大,同时想借我之手削弱呼延部,最好是两败俱伤,这对他是有利的。”
图木克:“所以,我们杀了詹摩多也没事。只要我们暗中扶持起一个傀儡,让大单于感觉呼延部和我们结了死仇就好。”
冒顿:“你说的和我想的一样,其实就算不扶持起一个傀儡我也不怕我阿爸。大不了,我想杀了他!”
冒顿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冒出了凶光,而图木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他那一双眼睛却射出了兴奋的光彩,只不过这光彩一闪即逝没有任何人看到而已。
第二天,詹摩多派来由他的第六个儿子率领的一万骑兵准备多会回和河湾牧场,当呼延部的一万骑兵进入冒顿的伏击圈后,战斗瞬间爆发。
这场战斗从中午打到傍晚,一万呼延部骑兵死了七千多,只有不到三百人逃离了战场,詹摩多的儿子中箭被俘。当他被押到冒顿面前时,不等他破口大骂,冒顿就抽出弯刀一刀砍下他的脑袋。
冒顿一脚把人头踢给一个被俘的呼延部百夫长。
“把这头给詹摩多那头老狗送去,告诉他若再敢来,来一个我杀一个!若是他不想闹大就让他自己来找我谈,我就在这等着他!”
百夫长回到呼延部的大营后,将这话告诉了詹摩多,詹摩多看着儿子的脑袋又是愤怒又是心疼,想都不想的喊来自己的三个儿子点齐三万大军就去找冒顿算账。
而此时,冒顿早已离开原地,他的五千精锐再次前出五十里找了处险要之地设伏,而在他身后老态龙钟的兰鄙俚率领五万兰氏骑兵严阵以待,一场匈奴内部的激战即将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