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二年春耕之后,大秦南征的准备工作逐渐加快,刚刚在自己的田地上撒下种子的青壮男子再次应招,他们穿上战袍披上铠甲,重返军营。
集结完毕的军队陆续出发直奔寿春,在那里再次集结之后,渡过长江赶赴兰陵,而先期到达的军队已经开赴大秦和百越的边界,一场规模宏大的南征大剧即将上演。
关中的百姓只享受了两年没有征战的幸福时光,就再次听到了出征的号角,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这幅场景又在关中大地上演了。
任嚣,屠睢、赵佗、韩信先行离开咸阳赶赴前线,白宣正在阻止剩余部队民夫集结并开始全力运输物资。随着出征日期的逼近,离别的伤感笼罩了白府,这两天每到晚上就寝的时候,白宣都会和三位夫人以及还不到一岁的幺女白钰待在一起。夫妻四人同吃同住一同照顾白家最小的一个孩子,这种感觉特别能让白宣感到幸福。
白宣没经历过紫烟的幼儿时期,这不能不说是个遗憾,如今有了白钰这个缺憾被弥补上了。白宣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就是抱起白钰把她的两只小手轮流含进嘴里,再被三个老婆呵斥之后,白宣又把老闺女的小脚含在嘴里,而且是乐此不疲。
此时,袁媛正捏着白宣的手把白钰的小脚丫从白宣嘴里拔出来,而小丫头却啊哦啊哦的叫个不停。
袁媛:“就知道跟你闺女亲,你何时含过我们姐妹的脚。快把丫头给双儿,没见丫头直嘬手指吗?”
说着话袁媛把闺女从白宣怀里抱出来塞到双儿怀中,尽管夫妻之间有浓浓的不舍,但袁媛、双儿还有烟萝却努力营造着欢乐温馨的气氛。
白宣揉着耳朵说:“袁媛啊,为夫娶你的时候咋没发现原来你这么霸道呢?”
袁媛双手叉腰说到:“我就霸道了,怎地?”
烟萝:“夫君既然夫人霸道,妾身也不受大妇所喜,不如夫君和妾身私奔吧。双儿和姐姐一起走么,岐山之内凌霄阁上姐姐给你留了最大最好的房间。”
双儿:“好哇好哇,反正夫君去哪我就去哪,咱们一起私奔。”
袁媛一指戳在双儿脑门上,
“你傻啊,放着堂堂君候二夫人不做,却要私奔,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双儿:“姐姐别戳了,双儿刚生完钰儿正在犯傻,你这样戳双儿就真的傻了。”
一句话说的一家人哈哈大笑,就连正在吃奶的白钰也手舞足蹈起来。
白宣:“三天后为夫和震儿就要出征了,那小两口怎样?阴嫚还没动静?”
袁媛:“阴嫚才多大,夫君不是常说咱家的媳妇不能太早的生字,因为若是太早父母的体魄还未发育完全,这时候剩下的子女就先天不足,所以震儿一直也没和阴嫚圆房呢。”
白宣:“我是有些急了,对,再等等。”
就在夫妻几个其乐融融的时候,门外传来大管家白尊的声音。
“家主,榆林塞急报。”
白宣:“榆林塞?你让来人在书房等我。”
“喏。”
烟萝:“榆林塞急报,难道冒顿杀来了?会不会是他们做的手脚?”
白宣:“不会,他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再说冒顿正在和捉鹿厮杀哪有功夫和大秦开战,他又不傻,我去看看。你等稍安勿躁。”
白宣走后,袁媛幽幽的说:“夫君这辈子是离不开征战了,若是不打仗该有多好。”
烟萝把袁媛揽进怀中说到:“莫急,总有不打的那一天的。夫君在外征战为国也是为这个家,我们要把家操持好,不让夫君为国操劳的同时还为家操心。”
袁媛:“双儿,家资转移的怎样?”
双儿:“按照夫君和咱们姐妹商量好的做了,陇西、辽东、渔阳、榆林塞、北地、还有江南都有咱家的别业。再加上烟萝姐姐那边的,不管将来有何变动,咱家都可安然无恙。”
烟萝:“双儿,夫君把庆儿交给我,你别多想,那是为咱白家创家业守家业的。”
双儿:“我知道,男人就得打拼天下,庆儿不像震儿、宝儿紫烟那样显眼,夫君的选择是对的。”
袁媛:“我们姐妹三个各司其职,雍城那里有公公婆婆、福爷和白赞经营,再加上烟萝姐姐的岐门,那里固若金汤。早做防范没错,但愿用不到。”
姐三个正悄悄说着体己话,不料白尊的声音传了进来。
“三位夫人,家主传话请三位夫人早些休息,家主进宫了。”
烟萝:“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夫君进宫了吗?”
白尊:“宫里来的内宦说出了家主、朝中重臣全部被陛下连夜招进宫中。”
烟萝:“有大事?”
白尊:“夫人,是长安君出事了。”
在始皇二年春耕开始之前,长安君成蛟按照惯例率师巡视河套之地。自从白宣打败东胡,并在榆林塞杀得匈奴尸积如山,最终导致冒顿鸣镝弑父夺权成为匈奴大单于。随后冒顿和成蛟罢兵言和,白宣率师返回关中攻楚,匈奴和大秦之间的战争就此停止。但河套之地归属问题始终悬而未决,冒顿说河套是他的,成蛟说谁有本事是谁的,于是冒顿留下大当户兰鄙俚镇守匈奴单于庭,他自己率军和东胡开战。
虽说大秦和匈奴罢兵言和,但双方对河套地的争夺却愈演愈烈,这不当春天到来,草原上的积雪全部融化,草原上逐渐染上绿色的时候,双方的军队就恢复了例行的巡视。这巡视不是简单地看看就行,而是要随时准备投入惨烈的战斗的。
此次巡视,成蛟率师三万,白泽率师一万,司马欣率师一万分三路巡视河套地。匈奴一方以兰鄙俚为主帅也是兵分三路,兵力和秦军差不多。
尽管双方都保持克制,但小规模的战斗还是时常发生,总体而言,兵力、装备、战术上占据绝对优势的秦军占强,总是能压着匈奴打,大秦的疆域就这样一点点的向匈奴地域内挤压,这种不紧不慢的挤压态势让兰鄙俚一愁莫展,因为他真的没什么好办法有效制止秦军的这种逐步渗透稳扎稳打平行推进的战术。
眼看着河套地在自己手里一点点的丢失,兰鄙俚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这一开春他就立刻率领军队前来巡视河套地。秦军的规模比较固定,每次都差不多在五万左右,而兰鄙俚最多能调动的兵马只有三万多。匈奴和东胡的战斗很是艰苦,毕竟东胡的实力还是很强劲的,冒顿想要击败东胡这个老牌的草原之王不付出代价是不行的,匈奴大批的青壮都投入到针对东胡的战争中,留守单于庭的军队本就不多。
这种巡视相当于大规模武装巡逻,秦军是不会沿着默认的疆界走的,所以大军一出发就直接进入匈奴的界内,抢占了先机和有力地势。所以,陆续赶来的匈奴兵往往被秦军包围聚歼,就好像飞蛾扑火一般,尽管匈奴战士也很英勇,但在抱成团的秦军面前也只有死的份。
当兰鄙俚率领三万主力赶到河套的时候,他发现秦军已经快把整个河套地掌握在手中了,兰鄙俚瞬间就急眼了。
兰鄙俚的大帐内,三位万夫长还有其他部族首领围着兰鄙俚吵闹不休。
万夫长甲:“大当户,眼看秦人就要把河套都占了,咱们得想个办法呀!”
万夫长乙:“大当户,我已经把那些零散的兵都撤了回来,再这么下去,我们只能眼看着秦人占了我们的土地了。大当户,下决心吧,征调所有部众咱们给秦人来个恨的!”
“对!大当户,就这么办吧!”
兰鄙俚:“大单于走的时候说不要贸然和秦人开战,如今秦人已经一统中原,秦人的军队比十个匈奴加在一起还多,要是真的打了起来就怕。”
万夫长甲:“顾不了那么多了,总不能眼看着秦人占我们的土地吧。”
看着吵吵嚷嚷的三位万夫长还有各部首领,兰鄙俚终于下了决心。
“召集各部向我这里集中,只要是能骑马能抡刀射箭的男子全都叫上,我要让秦人知道我们大匈奴的厉害!”
“天狼神!天狼神!”
兰鄙俚的召集令迅速传遍阴山之南的匈奴各部,包括兰氏部族以及单于庭部族在内的匈奴各部,凡是能骑马射箭抡刀血战的匈奴男子全部集结出征。十天之后,一只爷爷孙子全都有的共计八万人的匈奴大军抵达兰鄙俚扎营之地北河。大当户兰鄙俚召集各部首领头对他们说:“这一次,我召集阴山之南各部准备和秦人大战一场,等我们打败秦军夺回全部河套地之后,参战各部按照功劳大小,重新划分放牧领地。勇士们,战斗吧!”
“天狼神!天狼神!”
当晚,兰鄙俚在草原月光下大宴各部首领,预先庆贺战胜之功。篝火营帐连绵天际,直与天边星月融成一片。歌声吼声牛羊马嘶声,激荡弥漫了碧蓝穹庐下的青青草原。十几万匈奴将士们还有随军而来的匈奴男女们,尽情地疯狂地痛饮着马奶酒,撕扯着血珠飞溅的半生烤羊,载歌载舞着直到月明星稀。
夜半狂欢最高潮时分,兰鄙俚登上了一辆高高的马车徐徐驰过一片片营地。他不断地反复地高喊着:“阴山河套地,尽是我草原!”
随着马车飞驰过,“阴山河南地,尽是我草原”的吼声淹没了广袤的草原。
匈奴这么大的动静,早已经被大秦冷锋北地部侦知,一道道密报接连不断的汇集到成蛟手中。
五万大秦镇北军,面对的是十几万匈奴骑兵和部众,兵力对比情势瞬间逆转,但镇北军众将士却兴奋的摩拳擦掌。镇北军打过的大战恶仗不计其数,以少胜多的战例不胜枚举。全军上下从主帅成蛟到普通士卒都认为,五万大军足以横扫阴山南麓匈奴各部,如今他们聚集在此最好不过,省得镇北军长驱千里一个个的去杀。
大秦扫灭六国一统天下不仅统一了华夏,同时也让大秦的将士们拥有了战无不胜的信心和睥睨天下的气势。
秦军中军大帐内,成蛟、白泽、司马欣聚在一起商议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