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骑兵顶着暴雨般的打击纵马狂奔,三个万夫长各率两万人马按照左中右三路冲向秦军大阵。无数的战马在狂奔,无数只马蹄急促的敲击着大地。匈奴老兵在对秦军发起冲锋的时候从来不会跑一条直线,也尽量分散开。
但是那些新兵就没这个经验,当牛角号吹响的时候,融化在他们血液中的剽悍和凶性瞬间爆发出来,这些匈奴新兵一个个嚎叫着催马狂奔,没一会就冲到了老兵的前面。他们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挥舞着弯刀,还有不少新兵从背上摘下弯弓边跑边射出狼牙箭,这里距离秦军大阵还远,射出的狼牙箭基本上飞到中途就会力竭扎在地上,除了浪费箭枝之外起不到一点作用。而且,别看匈奴新兵貌似凶狠,其实他们新来还是害怕否则也不会成群的挤在一起,这个秦军的弩炮、攻城弩和弩箭提供了极佳的目标。
蒙恬:“弩炮攻击匈奴本镇,弩枪射击匈奴骑兵出发地线,一窝蜂和弩手拦截冲锋的匈奴骑兵。给本将狠狠地打,不要着急和他们白刃战,要尽量多的杀死他们的精锐士族!”
嘟,嘟嘟嘟!
弩炮校尉:“各炮租自主选定目标,自由射击!放!”
攻城弩校尉:“不要吝啬,给我射!”
随着号令的传递,秦军大阵犹如一只暴怒的神龙向着匈奴军喷出了狂暴的毁灭之火。
秦军的怪车名叫陷阵车,除了高大坚固浑身装甲之外,就连车与车之间的马匹面向战场一侧也竖起了巨大的盾牌。只不过这种护卫驮马的盾牌更像是一块巨大的木板,平时这块木板是挂在车尾的,一旦陷阵车首尾相连时,车兵就会取下这块木板挡在车头部位护住驮马。这块巨大的木板底部带有青铜尖角可以轻松的插进土地,后面带有支撑,无需人在后面顶着就能稳稳的立在大地上。
而且这块大木板的背面还有可以开合的支架,当这个支架打开之后就可以形成一个能将四匹驮马全部罩住的架子,后面的步卒在架子上铺上木板就形成了两车之间的小平台,步卒登上平台将盾牌插在凹槽里就形成类似城墙垛口的掩护装置,通常情况下一座这样的平台可以容得下两名戈矛兵和两名弩手。这个位置仅比陷阵车顶部的那些车兵的位置低半个身子,因此可以和车兵一起组成一道可以将上下左右全覆盖的阻击网。在陷阵车防线之后,是一排接一排的秦军步卒,他们可以迅速替换防线上受伤或战死的兄弟,也可以将弩箭兵器源源不断的送到防线上的兄弟手中。
在辽阔平坦的草原上,谁能拥有这样一道防线,那么胜利的天平就会向谁倾斜,谁拥有这样一道防线,就相当于在敌人面前建起了一道鬼门关。
哐哐哐,陷阵车上的暗窗一一打开,一把把秦弩,一杆杆闪着寒光的戈矛从车内伸了出来指向前方。眨眼之间近千辆陷阵车组成的防线就好像一条浑身长满了尖刺的长蛇一般横在草原上。
攻城弩和弩炮已经火力全开,一排排的弩手已经各就各位就位随时准备射出手中的三棱头透甲锥。随着一阵陈急促的战鼓声,弩炮发射的频率越来越快,拖着烈火黑烟的火弹如同火雨流星一般从天而降,在草原上急速奔跑的匈奴骑兵队形中不断绽放着死亡的火花。
巨大的弩枪呼啸而来,往往一支就可以穿透好几个人的身体,并且还能将被射中的人带飞,被弩枪串在一起的人瞬间就会被后面的狂奔的战马踏成肉泥,任何躲避动作都没用处,即便是老兵也有在蛇形机动时恰好撞到弩枪的上的,那只能认倒霉了。
从空中砸落下来的火弹,以及迎面而来的弩枪越来越密,匈奴骑兵密集的队形被砸的四分五裂,极速奔跑的战马不停的摔倒翻滚在地,马上的骑士不是被甩出去就是被战马压在身下。那些落地后的匈奴骑兵基本上就是死人了,因为即使没被当场摔死,那后面那一排排的密密麻麻的马蹄也会结束他们的生命。
从冒顿发出命令到匈奴骑兵开始成风,在这段不长的进攻路线上每前进一步都会倒下无数的人马,但这时候匈奴骑兵们也只有硬着头皮向前冲这一条路可走,因为留在原地就是挨打,还不如冲上前去痛快。越来越多的匈奴骑兵加入冲锋的的队列,他们组成了三条头部尖削后面逐渐拓宽的箭头状洪流,飞速的冲向秦军大阵。
在冲锋的过程中三条洪流不断地被消弱,但此时的冒顿已经不计较伤亡了,他只想着让他的勇士们尽快的冲进秦军大阵之中,尽快的把他们手中的弯刀砍向秦军。
弩炮和攻城弩构成的第一道死亡线虽然密集但也还做不到密不透风,高速奔驰的战马还是驮着不少匈奴骑士突破了这道拦阻冲向陷阵车组成的防线,这里距离秦军大阵只有一里远。一里远的距离对于狂飙中的骑兵来说其实就是喘口气的时间,但那是在毫无阻拦情况下,可现在等着匈奴骑兵的却是堪比暴风骤雨弩箭拦截。这个距离正在秦弩的有效射程之内,更是一窝蜂所发射的弩箭的覆盖范围。
没等突破第一道死亡线的匈奴骑兵们松口气,就从秦军大阵中飞出一片乌云。
嗖嗖、嗤嗤的声音震慑人心。匈奴骑兵面对火弹和弩枪时还有躲闪回避的机会,因为这两样武器虽然威力巨大但设计路线相对固定,还是可以有机会躲避的。可是当匈奴骑兵们面对如狂风暴雨一样袭来的弩箭时,他们只能把生死交给天狼神了。在这样的由三棱透甲锥组成箭雨中穿行,死亡是必然的,不死是幸运的。
秦军所用的三棱透甲锥可以轻易的撕开穿透匈奴骑兵穿的皮甲,也可以轻易地射穿人和马的脑袋。从威力上来说,秦军射出的弩箭并不比现代步枪射出的子弹差多少。匈奴骑兵们刚刚冲过第一道死亡线就立刻撞进了扑面而来的,好像是闹蝗灾时漫天飞舞的蝗虫一般密密麻麻的弩箭拦截网中。
噗噗噗噗!
密集而迅疾的三棱透甲锥在一个个匈奴骑兵和战马身上钻出一处处伤口,一蓬蓬的血花迸溅。一匹接一匹的长满嘶鸣着栽倒在地,一个个匈奴骑兵惨叫着保持着手举弯刀的姿势随着自己的战马重重摔在地上。死尸不听的翻滚,鲜血不断的迸溅,冲锋中的匈奴骑兵们就像中原地区秋天里的庄稼一样一层接一层的被割倒。但所不同的是,匈奴骑兵倒下一层又冲上一层,仿佛涨潮的海浪一般无穷无尽。
匈奴骑兵们没有一丝躲闪的机会,就这样一波接一波的和箭雨撞在了一起。急速奔跑的匈奴骑兵群的队形,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不断的拍击碾碎一样在不断的消散。
人仰马翻已不足以用来形容这个场面,人的哀嚎和战马濒死的嘶鸣响成一片,秦军大阵前没用多久就堆起了大小不等的尸堆。数万天狼骑舍死忘生、前赴后继,努力的向着秦军大阵冲去。匈奴骑兵们是在用生命维护他们的尊严,也试图用生命弥补装备和数量上的差距。
一波接一波的匈奴骑兵呐喊着发起冲锋,他们呼啸着从冒顿身边狂奔而去,头也不回的冲进火雨流星还有那纵横交错的箭雨之中。冒顿的右手举着弯刀始终指向秦军大阵,他犹如一尊雕塑一般静止不动。
血腥而惨烈的场面在他眼前不断重复出现,但他的弯刀却一动不动的指向前方。大单于的弯刀不收回,匈奴人的冲锋和战斗就不会停歇。那些原本负责驱赶牛羊的人如今也都翻身上马排好队形,等着为大单于而战。
嘟嘟嘟嘟!
当匈奴骑兵历经艰险终于冲到秦军大阵面前时,那些浑身插满弩箭的匈奴骑士绝望的发现,一道两人高的城墙出现在自己眼前,这道城墙远远比不上榆林塞的城墙那般高大宏伟,但是却足以挡住匈奴骑兵们的脚步,除非这些匈奴骑兵们还有他们战马能一跃而起从两人多高的城墙顶上窜过去。这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更何况城墙上站着的那些秦军将士已经射出了更加密集的箭雨。
匈奴骑士们已经避无可避,他们只得呐喊着天狼神,随后高举弯刀闭上双眼任凭战马带着自己冲向那道城墙。
轰轰轰,唏律律~~~~~~
一匹接一匹的战马撞在陷阵车上,巨大的撞击力让陷阵车发出一阵阵的颤抖,但可以看出车身很是稳固,因为陷阵车的四角都有木桩子支撑,等于是将车厢固定在大地上,因此陷阵车的车身可以经得住不断地反复的撞击。
这样的撞击毕竟是少数,因为陷阵车上除了有一窝蜂和弩手射出箭雨之外,在面对敌军的一面还有伸出车外的戈矛,这些戈矛可以有效地将狂奔而来的匈奴骑士从马背上刺下去。所以,大多数撞在车身上的只有战马没有人。
在这种接连不断的撞击声中,秦军和匈奴骑兵进入了短兵相接的状态,但这并没让匈奴骑兵被动挨打的形势有一丝一毫的改变,那些匈奴骑兵在临死前发现,就算秦军步卒也不是他们想杀就能杀得到的。
呜嘟嘟嘟嘟!
匈奴大阵中想起了低沉的牛角号声,冒顿将弯刀举过头顶左右摆暴动,他身后的匈奴骑兵们高举弯刀大吼:“大单于!天狼神!”
这就意味着冒顿要亲自率队攻击了,冒顿收回弯刀抗在肩上,随后双腿一夹马腹战马迈开四蹄向前走去,在冒顿身后,狼旗大纛迎风飞舞,一排排的匈奴骑兵扛着弯刀紧跟他们的大单于催马向前。
火弹一颗颗砸下,在整齐的队伍中砸出一朵朵血肉之花,一杆杆弩枪呼啸而至,带走一条条生命。但冒顿不躲不避就这么直直的走向战场。
呜嘟嘟嘟嘟!
又是一声牛角号吹响,冒顿猛地将弯刀指向前方。
“天狼神!杀!”
冒顿和他的白马瞬间冲了出去,而他身后的数万匈奴骑兵手中弯刀齐齐指向秦军大阵,无数的战马嘶鸣着狂奔起来,震天的吼声从匈奴骑兵的门的喉咙里发出。
“大单于!天狼神!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