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父皇有所不知,师尊的战报送到的时候,父皇已经就寝。可儿臣却还没睡,于是儿臣偷偷溜去犬丘殿内,不想中途遇到赵高,他手里拿着那份战报。儿臣便问他是不是师尊打了大胜仗,是不是替成蛟叔父报了仇。赵高告诉儿臣,咱们大秦把匈奴打败了,杀了他们不少人,就连河套都是咱们的了,阴山今后就是大秦和匈奴的边界。父皇您不知道,当赵高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犬丘殿前的禁军都用拳头轻轻地捶打胸口,儿臣可以看出他们都特别高兴。儿臣自然也是高兴的,儿臣知道父皇为什么给儿臣取名叫胡亥,那时候师尊正好同时击败东胡和头曼的,父皇为了纪念这个胜利才给儿臣取名胡亥,意思是让胡人畏惧。儿臣知道打败了匈奴,自然也是兴奋异常,于是儿臣问赵高莫顿死没死。”
嬴政:“赵高如何回答的?”
胡亥:“赵高但是楞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儿臣纠缠着他要他说。后来赵高把儿臣拉到殿内才告诉儿臣,莫顿弄了个替身。父皇您知道儿臣当时有多失望吗?”
嬴政:“即便你姐夫白震没有杀死莫顿但也是有功劳的,你又有何失望之处?”
胡亥:“父皇,儿臣觉得冒顿就应该死,而且必须死在我姐夫手上。谁让他屡次犯我大秦边疆,要不是因为他成蛟叔父又怎么回死。而成就是不想让他活着,于是儿臣抢过战报就要烧了它,赵高吓的拦住了儿臣。可是儿臣当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就是不肯让赵高把这份战报交给父皇,我就逼着他把战报改了,改成冒顿被我姐夫杀了。”
嬴政:“赵高就这么答应你了?”
胡亥:“哪有,他一开始是说什么都不愿意。后来我想了一个办法逼他就范。”
嬴政:“你想了个什么办法?”
胡亥:“儿臣对赵高说,你若不帮我改了战报,你就是嫉妒君侯的功业,你就是想对他不利。我还威胁他说,他要是敢把这份战报交给父皇,我就在父皇面前说他私改战报,说他嫉贤妒能本来是我姐夫阵斩莫顿他为了打压白家给改成了莫顿金蝉脱壳。”
嬴政嘴角有些上翘,因为随着胡亥的讲述,嬴政似乎看到胡亥撒泼打滚威逼利诱赵高,而赵高满头大汗一脸为难的样子。这十分符合胡亥做事的方法和手段,所以嬴政不免觉得好笑,而他心中的怒气也消散了不少。
嬴政:“那副盔甲是怎么回事?”
胡亥:“那副盔甲原本没那么破,这不是而成逼着赵高答应改战报了吗,所以儿臣就让人悄悄把那副铠甲用马群踩踏成那副样子了。父皇,今天您和师尊提起这件事,儿臣知道瞒不住了。儿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恨匈奴恨莫顿。儿臣不知轻重,闯了大货,但赵高真的是被儿臣所迫才这样做的。父皇也知道,赵高精通律法,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有多严重。但是赵高还是帮着儿臣做了,儿臣觉得其实是儿臣说他嫉贤妒能,让他受不了了。”
嬴政:“你还算聪明,赵高是陪着朕长大的人。他的为人和秉性朕最清楚,他和你师尊之间有过节不假,但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朕也一直在找机会让他们二人重修旧好,你这一逼也算是歪打正着。但是胡亥,你做的太过分了,军国大事非同儿戏,这一点上你比你大哥差远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轰在胡亥的头上,此时泪水就在胡亥眼眶里打转,他心中升起一股嫉妒和恼恨。
胡亥心说:“我拿什么和扶苏比,他比我大那么多,又是白宣亲手教出来的。更主要的是,他是你和段玲珑亲生的,我呢?我算不上嫡子。赵高说的对,你再宠我也不过是那我当一只小猫小狗。喜欢的时候怎么都行,一旦不喜欢了指不定怎么对我呢。让我拜白宣为师就是为我好吗,让我娶白钰就是为我好吗?根本不是,叫我娶白钰就是为了拉拢白家,因为我和白钰都是庶出的,身份正合适,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呢?”
胡亥低着头嬴政自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嬴政也不知道这个被他宠惯了的胡亥最听不得的话就是他比不上别人,尤其是这句话还从嬴政嘴里说出来的。胡亥是个聪明孩子,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之前嬴政没说过他一句重点的话,但现在却把胡亥和扶苏相比较这让胡亥的小脾气爆发了,他把心一横对嬴政说:“父皇教训的是,儿臣的确比不上大哥,儿臣压根也没想跟大哥比。儿臣知道大哥是未来的大秦皇帝,所以儿臣就是想多学点希望将来能帮着大哥守护好父皇打下的江山,让大秦一代代传下去。父皇,儿臣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儿臣愿意领罚。”
嬴政:“你觉得朕怎么罚你合适?”
胡亥:“儿臣犯了不该犯的错,做了不该做的事,就应该重重处罚。儿臣之罪轻饶不得,儿臣自请离开咸阳镇守岭南之地。”
嬴政惊讶的瞪大眼睛问:“你自请镇守岭南之地?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胡亥:“儿臣知道,那是我大秦新收之地,除了大秦将士官员之外,就是迁去的囚徒,赘婿商贾。而且新收之地,局势不稳,百越旧部时时会有反叛举动。而且岭南之地地广人稀,还未开化,虫蛇虎豹与人争地,那里气候炎热异常,瘴气弥漫稍有不慎就会染上恶疾。”
嬴政:“既然知道岭南险恶,你为何还要去?”
胡亥:“岭南虽然险恶,可那也是大秦的疆域,为了拿下这块土地我大秦将士前赴后继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啊!他们能去,我为啥不能去。父皇,儿臣愿效法父皇当年镇守边塞的做法,愿为大秦开发岭南。儿臣不想让别人说儿臣是个混吃等死的废物,而成要让所有人知道,儿臣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也定会是大秦最厉害的封君。父皇,请父皇准许儿臣戍守岭南。”
胡亥的一番话让嬴政心中不由一软,说实话,他舍不得。
嬴政:“胡亥,你母妃跟朕说起过,可她是打算让你跟着你师尊去金陵。朕也有这个意思,所以才让你师尊南征百越之后坐镇金陵,朕的意思其实就是为你的将来打算。你大哥注定是要成为大秦皇帝的,而你是父皇最喜欢的儿子,所以朕一定要为你安排好。金陵是江南首善之地,一点也不比咸阳差,将来你大哥坐镇咸阳号令天下,你在金陵帮你大哥控制江南,你们兄弟就可以像朕和成蛟一样互相扶持把大秦江山永远传续下去。可你刚才说你自愿去岭南?你真的想去吗?”
胡亥此时也冷静了下来,因为他弄不清嬴政到底啥意思,而且刚才嬴政的话里已经传递出了一个明确的信息,那就是嬴政百年之后扶苏肯定是要继位的,而且,嬴政也已经给胡亥安排了位置,可以说嬴政把江南交给了胡亥。嬴政也是想得开,这哥俩将来能和睦那自然更好,万一哥俩尿不到一个壶里也对大秦造不成什么大的损失,最多是南北各自为政。毕竟这个时代的江南远远没有唐宋时期的繁华,那时候才是真正的锦绣江南。而现在虽然有的方也不错,但大部分地区还没开发出来,所以和关中和中原相比还是差了一些的。最主要的是这些地区都是被大秦打下来的,原本的旧势力慑于大秦军威暂时隐忍,可时间一长就不好说了,所以说统治江南在目前来说还是有一定的风险的。江南尚且如此,就更别说岭南了。不过嬴政的话也让胡亥心中一凉,随后是恨。
胡亥心中暗道:“你终于说实话了,你还是偏向扶苏的。江南,怪不得你答应子婴去江南,原来就为了稳住我。父皇,你对我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胡亥良久没回话,嬴政也没催他,而是慢慢品着茶看着胡亥。胡亥知道不能总这么闷着,于是他再次把心一横暗下决心,既然已经用出了苦肉计,那就干脆做得彻底些干脆对自己狠到家,没准否极泰来呢。
于是胡亥说到:“父皇做太子时就镇守榆林塞和匈奴人血战不止,我大哥也去了榆林塞,儿臣身为皇子自然应该为大秦做事为父皇分忧。榆林塞儿臣去不了,那是只有太子才能去的地方。儿臣觉得,若想成为有用之才,就必须到最苦的地方去。所以儿臣愿意去岭南,请父皇恩准。”
胡亥说完倒头便拜,他的话让嬴政很出意外,嬴政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娇生惯养的儿子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硬气的话来。
嬴政心中不由赞到:“好!这才是我的儿子!”
嬴政:“你的心思,朕明白了,时候不早了你暂且回去吧。”
胡亥:“父皇?呃,儿臣告退。”
胡亥出了寝帐之后还在琢磨:“这就完事了?也没说到底怎样啊?不行,我得赶紧去找赵高。”
胡亥刚走出没多远就听寝帐内穿出嬴政的声音:“来人,宣赵高来见。”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