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箭射得十分突然,那黑卫又是正在对荆轲说话,他的双眼只盯着荆轲没有看别处,当一只短小的弩箭蒿草从中激射而出的时候,那黑卫只来得及抬头根本没法做出其他的躲闪动作。
当!
一把弯刀及时出现在黑卫面前,雪亮的刀身正好挡在了弩箭和黑卫的面门之间。激射的弩箭撞在刀身上发出一声鸣响之后打着旋掉在沙地上,而另一个黑卫甩手向弩箭射来的方向撒出十几把飞镖。
这些动作在字面上描述是有先有后的,但在当时却几乎是同时发生的,由此可见这些黑卫的反应速度有多快。
那个黑卫在飞镖出手的同时左手盾牌护住前胸,右手战斧举过头顶,他快速的冲进蒿草丛内。片刻之后就听见蒿草丛内传出两声惨叫还有战斧劈入人体的声音。随后又是一声尖利的惨叫声传出,荆绝脸色大变他大叫到:“不要杀她,我有重大隐情要禀告陛下!”
那个险些被射死的黑卫大声喊到:“老三住手,要活的。”
这时候几十个黑卫陆续赶到将此地包围,三个黑卫冲进蒿草中,不一会功夫就和那用战斧的黑卫一同返回。用战斧的黑卫腋下夹着一个一身黑衣的朱念,朱念脸色惨白,左手紧紧攥着右手腕,荆绝大叫一声:“阿念!”
朱念的右手已经不见,光秃秃的手腕上还不断地滴着血。
哐!
用战斧的黑卫将朱念扔到荆绝身边,荆绝赶紧抱起朱念同时从衣襟上扯下一块布将朱念那还在流血的右手腕缠住。这个动作对于荆绝来说其实是挺费劲的,因为他没有右手,他只能用左手攥着布条的一头,另一头用牙咬着才能完成这个动作。
朱念:“小绝哥,我没听你的话,我担心你。”
荆绝:“你怎么这么傻。”
朱念:“成亲那天你说过的,我俩要同生共死,你的话我记着呢。”
黑卫:“你俩墨迹完没,放心,你俩想活不容易想一起死很容易,用不着陛下我就能办到。说!”
荆绝:“我是荆轲之子名叫荆绝,这是我的夫人阿念,他就是个猎户家的女儿。”
黑卫:“没让你自报家门,你是谁我知道,至于她是谁我们也能查清楚。你刚才说有重大隐情要禀告陛下,你就说这个。”
荆绝:“这么大的事你敢听吗?”
黑卫:“你一个离死不远的刺客有啥资格跟我讨价还价,陛下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说!若的确是重大隐情,本官自会禀报陛下,只与陛下见不见你那就说不准了。”
荆绝:“那我先见见公子胡亥或者赵高李斯总可以吧?”
“逆贼还想见我,我在这呢。”
胡亥在侍卫们的簇拥下来到荆绝面前,他打量了一下荆绝和朱念一番后说到:“也没比我大几岁嘛,居然胆子这么大,荆轲是你爹?那她爹是谁?”
荆绝:“她爹就是个猎户,早年受伤早早地就去了,我娘见她可怜就把她接到我家从小养到大,小时候我们是兄妹长大了我们就是夫妻。”
胡亥:“哦,父皇怎么不把钰钰直接接近宫中养大呢?那样的话我俩不也是青梅竹马了吗。”
黑卫:“公子,您还是问正事吧。”
胡亥:“对。大胆荆绝竟敢此时陛下,你死定了,你若交待出幕后指使、同犯之人或可留你全尸,否则定叫你受尽酷刑而死。还有你家夫人,本公子定会让她受尽侮辱之后再死!”
荆绝:“那我就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胡亥:“你有资格跟我讲条件吗?”
荆绝:“你若不答应,我们夫妻立刻咬舌自尽,这事关大秦江山生死存亡的秘密,你们就别想知道!”
胡亥:“你敢威胁我,来啊,将他的手筋脚筋全部斩断!”
唰唰,一个黑卫手中剑光频闪,荆绝的手脚腕口出鲜血直流,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小绝哥~~~”
朱念费力的将面朝下的荆绝翻过来,别看疼痛难忍,但是荆绝却一声没吭。
荆绝:“胡亥,你惹怒我了,我决定不把这个秘密告诉你,阿念,咱俩一起嚼舌自尽吧!”
胡亥:“慢着!说说你的条件。”
荆绝:“放我夫人走,等他平安之后,我便告诉你。”
“没那么容易。”
赵高边说边走上前来,胡亥问到:“你怎么来了?”
赵高:“陛下不放心公子,让臣来看看。公子,此事交给我吧。”
胡亥点点头退到一边,赵高正要开口,荆绝却说:“你是谁?”
赵高:“嘿嘿,本官少府令赵高。小子,在本官面前你最好别自作聪明,若是本官眼光不差,你家夫人应该是有孕在身了吧?嘿嘿,让她走是不可能的,因为她是你夫人所以她也是逆犯。但本官答应你可以好好照顾你夫人,至于她们母子能不能活,那就全看你了。”
荆绝:“我如何能信你?”
赵高:“把太医令请来。”
没用多久,太医令夏无且和卫尉李由一同来到。
李由:“陛下有诏,务必问清逆犯同党查清根源。”
赵高:“喏。”
夏无且先给朱念敷药裹伤,随后又给荆绝上了药。
荆绝:“您就是夏无且?”
夏无且:“正是,当年在章台宫大殿上,你父荆轲追杀陛下时就是本官用药囊砸了你父,挡了他一挡。怎么,你想杀我?”
荆绝:“原也没想杀您,只是想问问您,我爹长得和我像吗?”
夏无且仔细打量了荆绝一番后说到:“你应该更像你母亲,不过你的眼神和你父很像。”
荆绝:“谢了。白宣当年砸了我父一勿板,此事可是真的?”
夏无且:“是真的,君侯砸了你父一勿板后,你父就再也没有之前的勇悍灵活了。”
荆绝:“我父死的可壮烈?”
夏无且:“荆轲虽是逆贼,但其慷慨赴死之勇悍着实令本官敬佩。”
朱念:“我爹是朱亥,他死的可勇烈?”
夏无且:“你失血过多,最好不要说话,最好躺在那里别动。你爹朱亥何止是勇烈,陛下当时有言:高渐离义薄云天,朱亥豪气干云。仗义每多屠狗辈,此言不虚。”
胡亥:“原来你是朱亥的女儿,那大铁椎想必是你爹遗物。”
朱念:“正是,可惜没砸死狗皇帝!”
赵高:“就冲你这句话就该把你千刀万剐,来人!”
荆绝:“赵高,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赵高:“嘿嘿,本官说过,别在本官面前耍心眼,本官叫来太医令为你俩治伤已经说明本官诚意。你若不识时务,那就休怪本官翻脸无情。本官定会先对你夫人动手,而且绝对是在你眼前折磨她,说不准还会把她府中胎儿请出来,让你们父子相见。荆绝,你可愿意否?”
夏无且皱着眉转身离去,他知道赵高的为人,那绝对是没有最狠只有更狠的,夏无且不忍再看只好离开。
胡亥拍着巴掌说:“赵高,你说的太好了。荆绝,你最好啥也别说啊,本公子就想看看他们是怎样这么你夫人的。哈哈,有趣有趣。”
荆绝忍住怒火说到:“赵高,你说话算不算数?”
赵高:“那就看你喽?你说出的秘密越大,我答应你的好处就越多。”
荆绝:“赵高,兰池行刺的时候你不在,可这位却在。当时陛下接了我三剑之后认出了我的剑法和身份。这位大叔,是也不是?”
黑卫:“嗯,没错。”
荆绝:“赵高,我爹死的时候我还没出生,你想不想知道我是从哪学到的三招剑法?”
赵高双眼一亮,他仿佛看到一个巨大的机会摆在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