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十一年十一月,嬴政自琅邪出海至之罘,亲自用连弩射杀巨鱼一条,意为与海神战。后至平原津而病。
在今天河北省邢台市广宗县有个村庄叫做大平台村。说起这个叫大平台的普通的河北农村,很多人都根本不会注意,也很少有人会知道,这个普通的农村却名在史册,和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帝王有着密切的联系。因为大平台村在三千年前有一个不同寻常的名字,这个名字叫做,沙丘。
《史记》载,商纣王在沙丘大兴土木,增建苑台,放置了各种鸟兽,还设酒池肉林,使男女裸体追逐游戏,狂歌滥饮,通宵达旦。其荒淫奢侈程度骇人听闻。
到了战国时期,沙丘成为赵国属地,赵王又在这里设离宫,这座离宫的名字叫做,沙丘宫。
沙丘宫这座昔日赵国国王的行宫,在不到九十年的时间里见证了两位战国时代最伟大帝王的生命终结。这第一位就是那位施行胡服骑射让赵国威震天下的赵武灵王赵雍。就是这样一位雄才大略的君主,却在晚年犯了糊涂,从而导致赵国内乱,在沙丘宫上演了一场父子兄弟相残的惨剧。最后,赵武灵王被活活饿死在沙丘宫内,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赵国沙丘政变。
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在赵武灵王饿死于沙丘宫内九十年之后,和赵国本是一祖同宗但最后却灭了赵国的嬴政来到了沙丘,而此时的嬴政已经病的不能下地行走,只能躺在车内。
可即便如此,嬴政依然坚持每日批阅文书一百二十斤,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裁决,如此劳累无疑加重了嬴政的病情。
嬴政从琅邪出海至之罘,随即驾巨船出海并亲自用连弩射杀巨鱼一条,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嬴政出海设死了一条大鲸鱼。嬴政把这当成是自己和海神打了一架,并取得了胜利,嬴政为此高兴异常。
俗话说乐极生悲,当嬴政上岸返回咸阳途经平原津的时候,突如其来的疾病将这位伟大的帝王击倒了。在古代小病叫做疾,重病才称作病。史册中明确记载嬴政是至平原津而病,也就是说嬴政的病来的不仅急而且重。
平原津是一处黄河渡口,现在的位置在山东地界内,嬴政由此渡河而去,一直走到沙丘也就是原来的赵国之地就再也不能前行了。原因无他,嬴政病的都不能说话了。所以,不得不停下来住进沙丘宫为嬴政治病。
经过夏无且的紧急救治,嬴政总算能模糊不清的说出几个字来。
当嬴政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时候,他首先把蒙毅叫到身边。
嬴政:“请,太子,肥(回),咸阳!速,去!”
赵高:“陛下,太子正在挥师西进,永绝匈奴之患,此时招他回来恐怕还会前功尽弃。”
嬴政恶狠狠的盯着赵高,呼吸十分急促,夏无且连忙上前安抚。蒙毅瞪了一眼赵高之后,大声对嬴政说:“陛下命臣请太子回咸阳,臣听明白了,臣这就昼夜兼程赶往北疆,臣就算跑死也定要让太子赶回咸阳迎接陛下回宫!”
嬴政连连点头,他嘴里发出哦哦的声音,同时颤巍巍的举起右手频频挥动。蒙毅含着泪拜服于地说到:“臣去了,陛下,保重!”
说完之后蒙毅起身冲出寝殿,大声呼喊着,不消片刻便策马而去。急促的马蹄声逐渐消失,嬴政的脸色这才平静下来。他挥挥右手说了一个字:“睡。”
夏无且:“陛下倦了,各位大人请回避。公子也请回避。”
赵高李斯和胡亥三人只得离开,但这三人出了寝殿之后,嬴政突然睁开双眼,这一幕把夏无且吓了一跳。
“陛下您这是?”
嬴政:“嘘,笔,墨。”
夏无且:“陛下,您要写什么,臣可以代劳,实在不行臣可以把李丞相叫来。”
嬴政:“不!朕,必须,亲,手,写。”
夏无且连忙为嬴政准备好笔墨,但是嬴政已经病的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夏无且无奈之下放弃了沉重的竹简,招来一块绢帛用力撑开举到嬴政面前。
嬴政颤巍巍举起笔在绢帛上一个字一个字的写下“传位于太子扶苏。”
绢帛虽然不完全透明,但也是半透明的,尽管字体相反但夏无且还是看的清清楚楚。这是遗诏而且是传位昭书,夏无且小声说到:“陛下,兹事体大,还是将丞相和公子以及众臣叫来吧。”
嬴政:“朕,信,不过。他,他们。用,用玺!”
夏无且战战兢兢的从嬴政腰间摸出嬴政的随身玉玺郑重的盖在遗诏上,随后又展示给嬴政看。嬴政看后满意地点点头说:“你,送,扶苏!”
夏无且双眼含泪说到:“臣若去了,谁给陛下看病啊~~~~”
嬴政:“朕,活,不了,不了了。快,快走!玉玺,给,扶苏。”
夏无且泪眼滂沱他对嬴政三拜九叩之后,把遗诏和嬴政的随身玉玺仔细收进怀中。
夏无且:“陛下放心,臣只要有一口气在,定会把遗诏和玉玺送到太子手中。”
嬴政:“小心。”
夏无且点点头之后把眼泪擦干,随后从药囊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一粒黄豆大的小药丸塞进嬴政嘴里。
“陛下,这是君侯命臣炼制的药丸,它治不好陛下的病,但可以让陛下少受些痛苦。陛下,一天一粒不可多吃啊。”
嬴政点点头,泪水顺着眼角流出。
嬴政:“大兄,没,死。想,他,”
夏无且再次泪眼滂沱,嬴政一见急的连连挥动右手,夏无且立刻擦干眼泪整理衣裳之后走出寝宫。
夏无且:“当值侍女何在?”
“奴婢在。”
夏无且:“陛下睡着了,你带着三个人守护在陛下左右。本官三天没合眼了,困倦异常,本官久就在偏殿内休息,有事速来叫我。”
“喏。”
夏无且故意表现出疲倦异常的神情,他踉踉跄跄的走向偏殿,他知道,赵高李斯和胡亥没走远,只是因为寝殿被黑龙卫控制,所以他们不能靠近罢了。
赵高看着夏无且哈欠连天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他回头对胡、亥李斯说到:“陛下此次大巡在祭祀舜帝和大禹的时候就明里暗里的示意今后要实施仁政,而这恰恰是扶苏提倡的。如今陛下病入膏肓,对我等也起了防范之心。蒙毅已经去叫扶苏,以我的揣测,陛下定是觉得自己命不长久,想让扶苏在咸阳等着他。若真如此,那下一位大秦皇帝定是扶苏。我等害死白宣撵走扶苏,这是天大的罪过。扶苏继位岂能饶过我等!公子啊,此时乃是千钧一发之际,公子需当机立断啊!”
胡亥:“父皇之意岂是我能左右的?”
赵高跺了一下脚说:“陛下诏书符玺都在我这,陛下如今已经病糊涂了,那立谁为皇帝还不是咱么一句话吗!”
李斯:““怎么能够说这种亡国的话呀!此事不是我们这些为人臣子的人所应当议论的啊!”
赵高道:“您的才能、谋略、功勋、人缘以及获扶苏的信任,这五点全部拿来与蒙恬、冯去疾、白震相比,哪一点能比得上他们三个呢?”
李斯回答:“都比不上他们。”
赵高说:“既然如此,那么只要扶苏即位,就必定任用蒙恬为太尉,冯去疾为相国,白震为御史大夫,您最好的结局就是怀揣通侯的印信返归故乡,若是扶苏不想放过你,那你的下场就只有全家弃世了!而胡亥仁慈忠厚,是可以担当皇位继承人的,对您对我也一向亲厚,立谁废谁不用我说的跟仔细了吧?希望您慎重地考虑一下,作出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