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了几秒,冷着声音回了一句:“没有,让她在里面好好改造。”
陆司卿挂断电话后,冷眸微眯了一下,修长的指节在屏幕上快速敲击了几下,按下发送键之后关上了手机,带着一身凉意阔步回了自己办公室。
宁未晚在暗无天日的派出所待了好几天,满腔怒气被消磨殆尽,人也在短短几天时间瘦了一大圈,脸色也变得憔悴不堪。
就在她习惯性朝天窗看去的时候,有人从外面打开了门,将她的东西带了进来。
“宁未晚,你可以出去了,你的家人来接你了。”
宁未晚拿起东西看了一眼,沉声问道:“你们让我爸妈来的?”
“不是。”
宁未晚深吸了一口气,在警察的陪同下走出了派出所,一眼就看见怒气冲天的宁震海走了过来。
她用力吞了吞口水,一声“爸”还没叫出来,宁震海就一脸怒气地抡圆了胳膊,作势就要扇下来。
宁未晚梗直脖子闭上眼,准备硬生生挨这一巴掌,却被她妈护在了身后。
“有什么事,咱们回去好好说!干嘛非要在这里让别人看笑话!”
宁震海听了,立即涨红了脸,竖起指尖指着宁未晚的鼻梁:“我宁家的脸面都被她丢光了,还怕别人看笑话?宁未晚,你现在是越来越出息了啊!居然给我闹到警察局来了!你下一步是不是要进监狱啊!”
“我看你这辈子就栽在那个臭医生身上了!我告诉你,从今以后你给我离他远一点儿!再被我发现你和他牵扯在一起,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怒声斥责下,宁未晚低着头一声不吭,脸绷得紧紧的,手握成拳。
现在老头正在气头上,她要是顶嘴的话,只能吃更多的苦头。
至于陆司卿,这笔账她一定要跟他算清楚!
他不是不想见她吗?她还非要在他面前刷存在感,让他内疚,让他道歉!让他后悔!
宁未晚呼吸不畅地咬紧了牙关,在宁母的庇护下上了车。
一回到宁家,她便钻进房里不出来,打开电脑翻找着自己大学时期发表过的医学论文,还有她近几年来收集的各种疑难杂症方面的资料。
虽然她因为陆司卿耽误了就业,但是好在她当初学习成绩和陆司卿不相上下,而且该学的东西她一点都没落下,一个小小的外科医生,她还是能胜任的。
宁未晚花费大半天的功夫整理好这些东西后,趁夜里爸妈都休息了,她偷偷从家里溜了出来,直奔距离陆司卿所在医院最近的酒店。
第二天一早,宁未晚便化上淡妆,意气风发地进了那家医院,不出意外地和刚查完房的陆司卿打了个照面。
宁未晚满脸笑意地向迎头而上:“陆医生,还真是巧啊,这样也能遇见你。”
“有事吗?”陆司卿冷眼瞥了她一下,抬起步子大步向前走去,“上班时间,我没工夫和闲人废话。”
闲人?
宁未晚气得冷笑一声,来回试着收敛了一下情绪,最后还是绷不住了,当即黑了脸。
“陆司卿!好歹咱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你对我的态度就不能好点儿吗!”
他的脚步冷冷顿了一下,面色冷厉地稍稍侧了一下脸,犀利的余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看来你吃的苦头还不够多,至今没学会收敛。”
宁未晚绷紧脸正要回呛,一个护士直接将陆司卿叫走。
宁未晚深吸了一口气,紧咬了一下嘴唇后,拿着那堆资料直奔面试处。
不就是被讽刺了么,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这些账留着日后慢慢算。
她直接将准备好的简历和资料分发给在座的面试官,有一个位子是空着的,上面赫然写着陆司卿的名字。
她的唇角隐隐抖动了一下,在心里暗骂了几声,还是将资料放在了桌上。
这里最不乐意让她进来的就是陆司卿,面试官里好死不死就有他。
他要真来了,指不定要怎么为难。
“咱们可以开始了吗?”她面带笑意问了一句,顺便提了一句,“陆医生应该来不了了,我刚才见他——”
“不好意思来晚了,刚才有个患者大出血,我去处理了一下。”
还不等她把话说完,门便被推开,一道清冷沉稳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来。
宁未晚脸上的笑意瞬间变了味道,一个眼刀扔向了陆司卿。
某人和她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眼底的眸光蓦地晃荡了一下,唇角隐隐勾起冷嘲般的弧度。
宁未晚眼睁睁看着他入座,暗戳戳地将手里的纸攥得起皱。
陆司卿抬起眼帘,目光晦暗不明地向她扫去:“开始吧。”
宁未晚认命般地轻提了一口气,面色严肃认真地说出自己对外科方面的见解。
面对面试官的质疑,摆事实将论据,将他们说得心服口服。
就在其他人面试官频频点头的时候,陆司卿却靠着椅子,好整以暇地抬头睨着侃侃而谈的宁未晚。
“没有实战经验,这些都是纸上谈兵。毕业之后,你一直没从事这方面的工作,你有什么自信担任这份工作?”
“虽然我没进任何医院,但是我这几年一直跟着各大名医学习,也上过无数次手术台——”
“递剪刀吗?”
陆司卿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直击宁未晚的痛处。
她的心尖狠狠颤了几下,硬生生忍着怒气,目光如炬地瞪着他:“我参加的是项目专案组,谢谢。”
“可我觉得你也只有递剪刀的份儿,”陆司卿冷掀嘴角,直接将一份病历朝她扔了过去,“这么重要的病历居然少了一页,让你在手术台上递剪刀都是对病人的不负责!”
宁未晚心尖狠狠颤了一下,忙仔细翻看那份病历,其中病人症状那一页不翼而飞。
她狠狠皱了一下眉,正要质疑陆司卿为了给她下绊子,故意将那页取走的时候,其他面试官也证实确实少了一页。
宁未晚心尖瞬间凉透,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她还是梗着脖子辩解道:“我已经把这些病历背熟。患者病发之初持续低烧……”
陆司卿却冷笑一声直接打断,他站起身,目光锐利地盯着她的眼:“你觉得病历是给你一个人看的吗?宁小姐,你不仅粗心大意,就连思想都不端正。即便你侥幸当了一声,也是一个庸医!你好自为之。”